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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恰如芙棠所想,他们赶上了时间。因孟夫人今日出去采购了一日,加之自己两个孩子跟着小叔他们出去了,拂春便特意嘱咐小厨房等婆婆回来了再做饭。婆婆前脚刚到呢,肖相公一行人也回来了。
      离得尚远呢,便听到芙棠同延溪叨叨不停的声音了,“哥哥,我偷偷与你说罢,其实那个糖人是今天吃的所有东西里面,最好吃的,但你没吃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崇沂与肖路便双双笑了,这小姑娘颇精明,知道越是没得到的东西,对它的遐想便越多,许多人便愈加懊悔了,但延溪却不上当,只道:“那叔母吃了正好,好吃的应该给叔母。”
      崇沂一下子又被这小男孩触动到了,而后又对肖相公开朗道:“肖相公,你看,我疼延溪多一些,他现在对我多好!”
      肖相公便认真应道,“嗯,崇沂君慧眼识人。”
      崇沂应了是,还瞧了肖相公一眼,见他侧脸亦是隽秀不已,整个人的气质便是温润如玉,雅致端方,心道,“我眼光一向很好。”
      “所以当初为什么选我?”肖相公刚想问她,沈拂春便赶了过来。
      沈拂春今日一身浅碧色的长裙,梳了朝天髻,款款走过来,对他两道:“今日真是辛苦小叔和崇沂君了,这两个小猢狲,向来麻烦得很。”
      “拂春嫂子言重啦,他两都很听话的。”崇沂笑着回应大嫂,而后又附耳小声道,“尤其延溪,我喜欢他,实在喜欢得很。大嫂好教养。”
      那沈拂春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便也爽快地拉着崇沂道,“我亦是喜欢崇沂君,喜欢的很嘞。”
      而后看到小厮及濛云提了许多东西,便有些变了神色,却仍是轻言细语道,“今日让崇沂君和叔叔破费了,我待会……”
      不等沈拂春说完,崇沂便打断她道,“嫂子,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啊,显得多生分!”
      肖相公也帮着说道,“崇沂说的是,大嫂莫要往心里去。”
      芙棠便扯着延溪溜进了大厅,生怕母亲回头来说她们,瞧见祖母正坐在堂上,与李妈妈在清点各物。
      便一齐小声地唤她道,“祖母。”
      孟江便闻声看了过来,便看见她两个孙辈小儿拿了糕点来,芙棠笑开了花,道:“我们今日给你买了留香阁的酥饼,您尝尝看。”
      那李妈妈便有心夸赞道:“嚯,夫人,他们出去玩,都还记着给您带糕点呢!”
      那孟夫人果然十分受用,道,“哈哈,好喔好喔,没白疼他们啊。”
      延溪见崇沂他们一行人进来了,便从小厮手里接过其他的东西,翻出一个方形盒装的物什,道:“祖母,这个是叔父叔母为您买的。”
      孟夫人接过那方形盒,打开看了看,瞧见是一通体白玉的手镯,她打心眼里地喜欢。她陪着肖重山戎马一身,人们都只道她是不爱粉饰红妆的女将军,但她终归是女子,年轻时也是窈窕的名门淑女,哪有不爱美的天性,只是后来疲于装扮罢了。她向来喜玉,觉得玉石质感温润,更为端庄,不似金银珠宝,略显俗气。加之崇沂与肖相公挑的内敛含蓄的白色,不够张扬,却典雅大方。
      “崇沂和景若有心了,我很喜欢。”孟江对他二人道。
      “母亲喜欢便好,是崇沂替您挑的。”肖路温润道。
      崇沂便挑了眉,心道,“肖相公这是在给我攒婆母的欢心吗?”却不否认道,“是我同肖相公一块挑的,肖相公说婆母喜欢素雅些的,我们才确定了这个的。”
      崇沂又哄延溪道,“延溪,你不是为祖母还挑了个饰品吗?拿出来给祖母瞧瞧呀?”
      延溪便乖巧地拿了来,道:“祖母,我为您挑了个翠玉发簪,就是不知道祖母喜不喜欢?”
      于是孟夫人又接了延溪递过来的翠玉素簪,样式亦不复杂,发头是个玉兰的模样,简单而素雅,正合孟夫人的心意,她便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延溪,好孩子,祖母很喜欢。”
      延溪便心满意足地笑了,崇沂觉得延溪这会儿应该是很开心的,发自内心的那种。
      芙棠见延溪受了夸奖,便也不甘心落后,道:“祖母,叔父叔母还带咱们去看了新料子,说要给咱们做新衣服呢!”
      崇沂便接了话,道,“昂,新年穿新衣嘛,看大家什么时候都有空,便让裁缝到家里来量了体,做些冬衣穿。”
      孟夫人道,“也好,不过不可做多了,显得肖家如何铺张浪费,免得别人多生口舌。”
      沈拂春便对婆母道,“婆母,裁缝来了,便让大房出钱做衣罢,不然让小叔他们今日多加破费了。”
      崇沂便又道,“欸,大嫂,我与肖相公已付过定金了,后面便是多退少补的事情,您不必操心这事。”
      “嗯,权当我们的心意。”肖相公也道。
      孟江瞧着自己的小儿子娶亲后,对生活上的许多事也变通了起来,倒是颇为惊喜,虽说崇沂仍是这朝中的风云女官,却也在心中渐渐对崇沂改了观,道:“既是崇沂他们起的主意,便由他们做主罢。拂春你是好意,却也不要拂了他们的心意。”
      沈拂春这才道了是,而后延溪又给她瞧了为她买的珠翠流苏耳坠,当下沈拂春只感动得紧。
      大朗肖檐与父亲武练结束了,也往大厅这边来,延溪便又将礼物分发一通,说源于何处,是何人所购,送与何人,皆是条理清晰,无一错处,各人自然皆是十分满意。加上芙棠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他们逛过的地方,有趣的事,稚子憨态可掬之态,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

      饭后,各人回屋去了。拂春便多与肖檐谈及小叔夫妻如何对他们儿女好,特意陪自己的一双儿女出去逛了一天,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云云。
      肖檐比肖路大了有七岁,今年已有二十有九了。小时他尚经常背自己的弟弟,去各处玩耍,但随着年纪渐长,二人又所谋方向不同,故而分离这许久,也少有交流,偶尔也只是在席间说说家常话,但毕竟是骨肉相连的兄弟,感情之深,自然不容人置喙。只是胞弟婚宴,父母匆匆赶回,肖檐却尚且需得守着边境,不能回来观礼,他便介怀了许久,当晚便来找肖路抒怀。
      肖檐与肖路两兄弟,此刻便坐在肖路的书房里闲聊。其实仔细看来,兄弟俩面容上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迥然不同。肖檐显得更粗犷些,又常年随父母驻扎在边境,皮肤便晒成了更深的油麦色。而京城的气候向来宜人些,肖相公便是个清逸书生的模样。兄弟俩都是身长八尺的高大身材,只是肖檐常年带兵,便显得更壮实些。
      肖檐晃了晃自己带来的酒,问肖路道,“同兄长喝一杯?”
      肖路便道,“崇沂不喜人喝醉,我便不喝了。”
      而后他又道,“欸,对啦,拂春之前还与我说,崇沂君叫你作肖相公。你们怎么回事啊,称呼得这么生分?”到底是拂春心细些,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两的华点,寻常夫妻哪有这般称呼的,却没当众说出自己的疑惑,只与丈夫回屋说了。
      “她喜欢这般称呼,便随她好了。”肖路淡淡道。
      肖檐到底不如拂春心细,便也不多想,只是笑弟弟道:“呦,景若现在成妻管严了嘛?”
      肖路便也笑了笑,道:“兄长才是罢?”
      肖檐便嘴硬道:“嚯,你拂春嫂子回去便同我说你们夫妻两个如何如何,说个不停,还特意叫我来道谢,我受不了她的啰嗦了,便来兄弟这里清净会喽。”
      肖路便道:“兄长如今儿女双全,一双儿女又乖巧可爱,可大多倚仗拂春嫂子。”
      “所以我来了嘛!”肖檐当然知道自己妻子的辛苦,当下也不再嘴硬,只瘪嘴道。
      两兄弟相视一笑,是妻管严的亲兄弟。
      肖路不同他喝酒,肖檐便自己斟了一杯,又道,“我瞧你挺喜欢孩子的,什么时候同弟妹要一个?”
      肖路一梗,而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良久方道,“还早得很呢。”
      “怎么,崇沂君不愿意给你生孩子?”肖檐以为是这崇沂君到底还是贪恋权势,还想在朝堂上多弄权几年,并不知崇沂与肖路的协议。
      肖路便顺着兄长的话头,答道:“我想她是不愿的罢。”
      肖檐不知如何宽慰自己的弟弟,片刻后,肖路自己打破了沉默,道:“兄长,你看得出来吧?”他略顿了顿,这次是发自真心地说道:“崇沂君非池中物。”肖路心想:她未必肯轻易为谁停留,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肖檐便疑惑道,“崇沂君虽位高权重,但不是她先求婚嫁于你的吗?”
      景若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慢慢说道,“嗯……崇沂君非常人,便不能以常人之礼约束。”而后他又道,“如今这般很好,以后或许会更好。”不知道他是说给肖檐听,还是给他自己听。
      肖檐听得当然是云里雾里,但他还是道,“景若,你知道哥哥向来是个粗人,不太懂你们文人话中的微妙含义,但你若是真对崇沂君有意,便更勇敢些,她非常人,但终归是人非木石。”
      肖路由衷一笑,“兄长所言极是,景若记住了。”
      肖檐又喝了几杯,坦言道,“景若,兄长其实对你多有愧念。你一人在这京中,父母亲与我都不在你身边,连你婚宴,我都未能到场观礼。但你从来都是为人谨慎,处世有度,不用我们操半分心。”
      “如今你也成婚了,而后便是生子升迁的稳定阶段。但崇沂君年纪尚且轻便位极人臣,京中嫉恨她的人何其之多?当日我接到消息之时,便怕你今后的日子多有不稳。哪知几日的相处,加之拂春又与我说了许多,我便也略放了些心。崇沂君非是外界传言那般跋扈,不然圣人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既然已成了一家人了,便多加帮衬,走过这一生,总不能看着她陨落朝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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