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命运交轨寻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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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江城南，小春山，一年四季不分夏冬，春后直接过秋天，花叶开两季，花叶落两季，流水瀑布春风，寂静无人声。
此时，小春山深处……
小瀑布从半山上倾流而下，溅起的水花落在一双白皙的脚上。
“宁扶舟，墨江城是晋王的人么？”裴渊晃荡着双脚，在瀑布下的小洼塘里一下又一下撩着水。
宁扶舟在前方拿着竹枝削的竹筒，顺着石壁接着从上而下的清水，“当然，他与晋王乃是同袍又算其表弟，他的母亲乃是当今长公主闻湘，晋王的生母与长公主在闺中就是好友，多年感情甚好。”
裴渊抬头，“你知道的好多，想听！”
“这都是青鸟小馆里的消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贩卖红馆，有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就会放出来让大家了解了解，总有些饭后余谈。”
“这种像青鸟小馆的地方，多么？”
“多呀，除了青鸟，还有很多呢，什么漆红馆，绿倚楼等等的。”
一阵鸟鸣突然从林里惊起，速腾起一只只小麻雀。
怎么了？两人迅速起身，往回走。
——————我是林里分界线———————
梨花压枝头，玉兰散枝丫，裴渊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散着淡淡花香。
而墨江城与青桐在一个破木屋里却互相面对着，墨江城脸色阴沉，青桐低头不语。
“怎么了？”宁扶舟上前，递给两人竹筒水。
墨江城接过，道了声谢，一口闷了下去，少年老成的将军此刻的威压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裴渊想不明白，他得从多大的时候就上了战场，拿起了刀，绷着神经在一次次的生死之间徘徊，秦时的杀神白起，西汉的霍去病...历代有名有姓的战神将军，他们的背后承载的到底是些什么，是一个时代的兴荣，是一朝百姓的期许，还是一个人的野心，一个世家的无奈？没人喜欢随随便便拿起武器，捅向人心。
青桐定定看着墨江城，“我想从军！”
墨江城：“你太软了，不适合当个兵。”
“小师弟……”宁扶舟略担忧，青桐此时的眼里带着红红的血丝，像是狠狠的哭过，只不过离开了一个时辰，这是怎么了？！
裴渊站到墨江城跟前，“墨将军，青桐现在好得是那个什么道人的弟子，天赋极高，以后说不定是个武林高手。”
墨江城愣了一下，宁扶舟赶紧解释，“我师父是玄真道人，收了青桐做弟子，并将青雷剑法亲自传授。”
“嗯……玄真道人是谁？”墨江城毫不留情面。
宁扶舟：“……”
裴渊扭头看向宁扶舟：“啊，你师父不是很有名么，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那种？”
墨江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头疼的很，“打仗跟会武功是两回事，当将领跟打仗又是两回事，江湖人的规矩在朝堂走不通，在战场更不通，如果他要从军，就要放下江湖人的傲气与自由，或为国或为家，就是没有自我，能做的到么？”
裴渊抬眼看了看这个四处漏风漏光的小破屋，她做不到，无自由毋宁死，可是青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活泼的少年沉默寡言，单纯的少年双眼无神，她听到青桐坚定的说：“我要从军。”
原来，这就是青桐追求的妄念的么。
宁扶舟打断了三个人的对峙，“先治病，我先给墨兄把毒给压下来，给我点时间找找怎么解；至于师弟，你先跟着墨兄，能干就干，不能干回寒山，寒山小舍也永远是你的家，”转头看着墨江城，笑眯眯的道：“治个病？”
墨江城一时有点语塞，他又承了人家的情，人家师弟要跟着他从军，他怎么开口说得出拒绝的话！
裴渊用眼睛表示，这是个人才，真正的人才。
宁小神医不让额外的人看他治病，青桐跟裴渊被赶出了小破屋。
“我们是不是要分道扬镳了？”青桐看起来很难过，小小的身板蜷缩成一团。
裴渊比划着青桐的小身板，坐着的青桐才到裴渊的腰间，“也许吧，墨江城醒了后，肯定要走，你也要跟他走吧，我就不去了，这里也不错，有山有水还有吃的，自己挖个野菜也能凑合吃点，宁扶舟大概是要回他寒山。”裴渊站在阳光下，逆着光伸着懒腰。
青桐也有想要做的事，尽管日常那么像一个小傻瓜一样，憨头憨脑，但是啊，当一个人心里有了执念，那执念带来的或许就是无尽的勇气与力量。
这数日的相处，终究是散在一个明敞的午后。
——————午时阳光上头————————
耐不住寂寞的两人真的去挖野菜了，直到日落看着破屋禁闭的门，还没结束，听着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裴渊喊到：“结束了么，结束了就赶紧开门，喊一声也行！”。
刚说着，门就开了，墨江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头发也一缕缕贴在面上。
裴渊一把抓住门，伸着头往里看。
墨江城倚在门上：“还在睡。”
裴渊大步迈进屋里，宁扶舟躺在小破床上，身上盖着大黑斗篷，闭着眼睛呼吸平静，跟狼狈的墨江城比着实好太多了。
青桐紧跟而上，问到：“怎么样了？”
墨江城缓了口气，呻吟沙哑：“宁公子的医术出神入化。”墨江城自醒来时，宁扶舟便是躺着的模样了。
三人在破屋外，生了火煮了吃食，吃完又唠嗑，唠嗑又沉默，渐渐的天都全黑了，宁扶舟还没醒过来。
裴渊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宁扶舟：“睡了一下午了。”推一下，两下，又近距离试了试呼吸，活着。
墨江城心里有点不安，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一声鹰叫，是一只金钩爪的玄鹰，墨江城一抬胳膊，展翅刹车稳落。
立刻取下鹰钩里的信笺，看完后，便放在手心里被玄鹰吞下。
“裴姑娘，见谅，我也不知宁公子怎么了，他并未与我细说，”顿了下，又道：“城江军已到北城就近，三天后……”
青桐立刻整装待发，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便宜师兄，着实过意不去。
“走吧，后会无期。” 裴渊撑着脸坐在屋里的破竹凳上，用眼神安抚了下青桐：“有我，帮你照看师兄”。
青桐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银两，抱了下裴渊没有道别，墨江城只看了宁扶舟一眼，留下了自己的一枚玉佩，让裴渊转交给宁扶舟，说自己欠宁扶舟一道情，拜托裴渊帮忙照顾下，也欠裴渊一份情，说完就跟青桐两人连夜离山绕城往北去。
裴渊装起来了银子，盯着这枚玉佩，心里总是不舒服着，也许是心理阴暗的想着：青桐那么轻轻松松舍弃了自己，那么坚定的跟着墨江城而去，好像慌张到忘了其他一切的事情，而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去问去理解，从一开始她就是依赖，靠着青桐给自己的一点关心放肆，一旦他收回这种关心而她的放肆也被回收了，她没有理由啊，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去探讨青桐的秘密，去制止他追求从军的梦想，她什么都不是......他们仅仅是相处数日的同伴，一朝冲散，各寻天命。
干巴巴的又坐了一夜，终于在快天亮时，床上的人醒了……
“你，没事吧。”
“……不过就是施个针，压制下毒性，不碍事。”宁扶舟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宁扶舟的脸色很难看，苍白没有血色，唇色也失了红润，眉眼之间都是疲惫，呼吸都沉重了好多，这模样怕是短时间都下不来床了要。
“两军对峙......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妄动，小春山地理，位置不错，就先......在这儿呆下来吧。”宁扶舟的话都说的轻飘飘无力的样子，裴渊看着他一直在眉心掐来掐去的手，手腕碗大的疤口，像极了非主流少年在手腕追求刺激的样子。
宁扶舟看到了裴渊的眼神，神色有一瞬间的恍然，随即笑眯眯的晃了晃自己的手：“这是一个秘密，想听么？”
裴渊没有笑，无语道：“不想听，要吃点东西么，躺了一天一夜了。”他一脸不想说的样子，偏偏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两个方向，裴渊猜如果她说想，他一定会讲给她听，但是会隐藏掉无数的细节，说不准还能编一通有的没得真的假的故事混在一起讲给她听，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如不讲，反正，大家都有秘密。
宁扶舟噎了下，竟然有人直面疑惑都不带问的。
裴渊热了碗野菜汤，宁扶舟开了想讲话的口子，她不接，这一看就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美丽的秘密，揭伤疤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话说另一边，走在半路的墨江城与青桐，又遇刺杀，简直心拔凉的两人担忧战火烧到小春山，决定兵分两路，迅速引开追杀。
青桐的练武天赋，当真不是玄真道人瞎吹出来的，不需要刻意，甚至是平常的走路睡觉都可以自行运转内气，滋养修武，简直是开了挂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命运交轨寻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