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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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月梳洗完毕，换了宫里的裳裙。长时间使用清洁术，冷不丁在汤泉沐浴一番，身心明显舒畅不少。
修真界尚素色，人间却以大富大贵的艳色为美。
暮山紫的半臂襦裙，下裳颜色像傍晚的红霞。鱼幼月揽镜自照，心里飘飘然，出门时原地转了一圈，张着手臂等裙摆落停。
“好不好看？”
很可惜，除了阮如月眼前一亮以外，在场的另外两个男生眼里毫无惊艳，即便如此，仍是捧场地称赞了她。
鱼幼月自讨没趣，有点淡淡的失望，但也心知，有如出水芙蓉的阮如月在场，没人会在意她的容貌。
阮如月给她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幼月，方才陛下派人把你的剑送回来了。”
鱼幼月喜道：“真的？我还以为就丢了呢。”
茶是菊花茶，喝进嘴里苦苦涩涩的。她就近坐在唐舒雨旁边的椅子上，跟穆晚声隔了两人。
那之后，张太医心惊肉跳地给他包扎了手。
穆晚声懒洋洋靠着椅背，两只手被布缠得鼓鼓囊囊，像蟹钳，也像猪蹄。似乎察觉到鱼幼月的目光，他侧头看了过来。
鱼幼月自然地收回视线，开始说正事。
“如月，你知道你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吗？”
阮如月摇头，“不知。从我记事起，家里祖父就带着我在鹧鸪山偏居，如今祖父没了，父母的事便就此无从探知。”
鱼幼月道：“我有一事需要告诉你，并无他意，只希望你日后多加提防，保护好自己。”
阮如月“嗯”了声，认真等她的后话。她与穆晚声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表情是共通的。穆晚声专心聆听别人讲话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你是魔域阮家的后人，是这一代的丹女。在魔域，阮家一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魔主炼丹，而丹女是族人为魔主炼丹而繁衍出的药人，极其珍贵，几百年才能出现一位。历代丹女的长相都是一个模样，那个狗皇帝，就是看了丹女的画像，才故意留我们在宫里过夜，打算把你掳去炼丹。其间，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抓了我过去充数，魔域玄辰于是亲自动手，去找了你们。”
唐舒雨惊讶地看向阮如月，“我听说过丹女，也知道阮家……没想到，竟然是近在眼前的如月姑娘。”
阮如月愣怔过后，回了神，攥紧衣裙，“原是如此。怪不得我祖父会带我避世而居，不让我到处乱跑。我……是一味药材啊。”
鱼幼月坚定否认：“如月就是如月，不是药材！如果有人要把你用药，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唐舒雨附和点头：“我也是，会帮忙保护如月姑娘。”
阮如月心里感动，唇角漾开一抹笑，如雨霁虹光般。“谢谢你们。”
几人默了默。
唐舒雨捶了捶肩膀，道：“昨天跟着那群宫女去找皇帝，可给我累坏了。宫里可真大啊，如果我家也这么大，在家待着也这么有意思的话，我就不老往外跑了。”
鱼幼月嚼着糖，脚一晃一晃：“不信。”
唐舒雨乐了一下，凑近她闻了闻，“你吃的什么，说话的时候好甜。”
鱼幼月不吃他这套，把瓷盘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黄梅糖，可好吃了。”
唐舒雨捡了一个扔进嘴里，嚼了嚼，惊叹：“真的很好吃啊。”
见他们都喜欢，穆晚声道：“如月，把我这盘给幼月端过去。”
阮如月应声代劳，毕竟他现在用不了手。
鱼幼月接了黄梅塘，笑道：“谢谢。”
她这一句“谢谢”出口，穆晚声和阮如月心里都不太舒服。
阮如月点了点她的额头，轻道：“谢什么。”
鱼幼月仰头对她笑，眼睛眯得像月牙一样，阮如月看着可爱，便把那点不对劲给释然了。
穆晚声心里却因此梗了根刺，闷闷作痛。
商量好第二天清晨启程，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鱼幼月单独叫了穆晚声留下，大大方方地跟他面对着面。
穆晚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鱼幼月浅笑，直视他的眼睛，神情看似释然，眼底依旧倔强：“穆晚声，虽然你知道，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喜欢你。”
穆晚声心跳停滞，随即报复般剧烈跳动，怔怔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首先呢，你长得很好看，是那种任谁看了你一眼，都会有好感的好看。不像唐舒雨，看着就觉得他不像什么正经人。遇见你之前，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长得这么好的人。”
“其次呢，我喜欢你的性格。我之前骂你的那些都是故意气你的，遇事有顾忌，反而是你善良的温柔。你无论做什么都很出色，都十成十地认真，这一点我下辈子也比不上你。你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淡淡的，其实心里很重情义，之前那场会试以后，梅浦师兄不理你，你难过了很久。你难过的时候，我也在为你难过呢。”
鱼幼月抹了把眼泪，“你表面上少年老成，成熟稳重，在我看来，你内里还是个小孩心境，经过树林时，手垂在下面，遇见什么花草都伸手摸摸，之前还对着水里的鱼做鬼脸。”
“还有，你做饭也很好吃，很擅长清理动物的内脏，我也不爱吃那些，所以吃你做的东西，一直吃得很放心。”
“你特别好，特别好。你对我也好，就因为之前答应我要做我的家人，这么多年真的像家人一样照顾我。但是我很得寸进尺，我不想只做你的家人，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要你爱我。穆晚声，你是怎么想的呢？”
穆晚声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但鱼幼月什么都清楚，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她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低头，“我知道你喜欢谁，之前不就知道么。还信誓旦旦说要公平竞争，我真不要脸。”
她又自毁“不要脸”，可以想象当初那两个师姐的闲话给她的内心带来了多大的创伤。
穆晚声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说些什么让她高兴些，但又什么都不能说。
他从小到大喜欢的人，一直是如月。十几年来，这样的想法从没有变过，甚至他长大的动力，就是为了娶如月进门。他和如月走到一起，是两家人乐享其成、皆大欢喜的事。如今如月的祖父去世，她孤苦伶仃，他更不能改变心意。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幼月，对不起。”
鱼幼月并不意外他的答复，笑着擦掉眼泪，点头，“好。”
轻飘飘一个“好”字，用尽了她最后的气血。鱼幼月回房以后，脱了力躺倒在床。她把棉被抱在怀里，难过时她需要这样一个支撑。
“对不起，系统，我无能，攻略不了穆晚声。”
系统早就消了气，安慰她：“没事的，宿主，没到最后时刻，你还有机会。”
“是吗。”她没有多言，闭上干涩的眼睛。她太累了，想好好睡上一觉。
……
翌日清晨，皇帝刘宜亲自来送行。
鱼幼月威胁他：“陛下，以后你要是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帝王命格就彻底耗尽了。我建议你多微服私访，去看看平民百姓的生活，他们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号，而是鲜活的生命。”
刘宜好脾气应声：“全听小友的。”
鱼幼月见过他傲慢的本性，知他此时在与她敷衍做戏。“陛下，别看我这样，我好歹是个修士，能看出凡间国家的命数。你身为帝王，如果再不扭转想法，你的国家迟早会迎来灭亡，而且是在你死之前亲眼见证。”
话点到为止，鱼幼月跟他挥了挥手，“再见陛下。”
刘宜淡笑着望她。
……
燕京的魔气处理完，便是没有固定地点的游历。几人跟着路勺的指引一路往西南走，天气越来越暖，路上说的话也越来越多。
唐舒雨和穆晚声处好了关系，便不怎么在女生跟前讨人嫌，整天跟穆晚声哥俩好。
鱼幼月乐得自在，人安静不少，时不时就盯着远处发呆。阮如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当她有心事。
其实，她是在听系统语音读原著小说。没办法，剧情过渡在路上，她没有地方能安下心来看纸质版小说，只能出此下策。
三十七章到六十章剧情，背景发生在凉城，而凉城就在下一个地界。为了多活两天，鱼幼月听得很细致，默背了许多关键点。
小说读完，系统催她：“去跟男主说说话。”
鱼幼月假装听不见。
系统：“……”
“我电你了？”
鱼幼月当场炸毛：“你要是敢电我，等任务结算的时候，我就跟上边的人投诉你！”
系统：“……”
它还真没敢电。
鱼幼月哼地笑了一下。
唐舒雨搭话：“怎么了，突然这么开心？”
“……没什么。”
到了上坡的时候。眼前的土坡隔外陡，才下了场雨，很是泥泞拔脚。穆晚声回身朝她伸手，鱼幼月跟他对视一眼，没把手搭上去，提着裙角自己往上爬。
“你拉如月就行，我自己可以。”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