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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混乱的聚会 ...

  •   华灯初上,间距的每处点缀着精致的灯盏,橘色的光线柔和温暖,弥补了黑夜夜月的清冷。橘色流光透过藤架散落在各个角落。

      挽顷半闭着眼睛倚在躺椅上,耳边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挽顷也不睁开眼睛,淡淡说着:“幕儿,我还不饿,先放在桌上吧。”

      “打扰皇后休息,奴婢该死,只是我家主子想请皇后一聚。”知道皇后错认了,一名宫女出声。
      听着陌生的声音,挽顷睁开眼循声看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却甚是严谨干练。

      “你家主子?”挽顷漫不经心的问着,是慕儿说的女子?

      “主子说要亲自与皇后说。”宫女似是而非的回答着,想着主子的吩咐,心底衍出几许无奈。

      “在哪里?”支着扶手站起身,挽顷向前挪了一步。

      “御花园的涧然亭。”宫女也不知皇后何意,只能如实的应着。

      “知道了,你先在这里等着,若是有人来了问起,你如实说就是。”御花园自己去过,让她留下免得慕儿过来见不到自己着急。

      “是,奴婢知道。”既然不违背主子让皇后独往的意思,宫女放下心来,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清思宫离御花园不近,却也不远。没有上次的闲适,没多久也就到了。环顾着四处,精致华丽的灯盏极尽相似,连着投射出的光亮也一致。只一处灯火通明,聚集的光亮似要将暗黑的天空点燃。没有多想,沿着最短的距离向着极亮处走去。

      “挽顷?”还未跨上漂浮在水面延伸至涧然亭的木阶梯,就听见后面清雅略有些讶然的唤声。

      “看来你我是受同一人之约。”看向莫云洛,虽然意外十分,更多的是如见老朋友的闲然。

      “确实,进去吧。”莫云洛微扬起噙着温润仙逸的浅笑唇角,清泽的眼睛看向百尺距离之外的水上亭阁示意挽顷先行。

      挽顷也不推让,先一步跨上浮木阶。半漂在湖面的木阶随着步子上下恰到好处的移动,飘摇却安定。垂目下视着每节踏过的木阶,映着灯火的湖面和着木阶晃动牵扯出几许涟漪。

      踏进涧然亭,集聚通亮的的灯火将亭内的每一处,每一人都照的清晰。

      唯一正面对着入口处的女子端着摆满各式样的糕点的盘子,看着来人,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挽顷打量。良久,似豁然开悟,随手将手中的盘子塞给对面站着的其中一人,也不顾及形象提起裙角跑到挽顷身边,兴奋的喊着:“挽顷?小顷。”

      小顷?微微蹙眉,挽顷看着眼前热络唤着自己的女子。

      看出了挽顷的困惑,女子翻着袖子露出一个雕琢细致的玉镯,清亮的灯火在通透的镯子边沿勾勒出色彩斑斓的光丝,伸在挽顷面前晃了晃。

      “夕渃?”不确定的探询中隐约有几许肯定,意外的见面,记忆中总是缠着自己明明比自己要小却执着唤自己小顷。

      夕渃用力的点了点头来肯定挽顷的猜测。同时拉过挽顷走向她身后的莫云洛,替她们介绍起来:

      “小顷,这是我师父,他可是神医。师父,这是小顷,我有跟你提起过的最好的朋友。”

      “神医,那需要重新认识一次才好。”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清的声音隐约有一丝不易发现的跳动。

      “也无妨,小顷。”莫云洛清泽如水流云散的双眸牵出赞许的缱绻痕迹。

      夕渃只当他们认识了,又拉着挽顷走向另一边一直被忽视的三人,从左至右一一替她介绍:“寒仟、左冥轩、文晨熙。”

      “啧……这也太偏心了,怎么轮到介绍我们就单单只有名字了。”右手肘顺势架上栏杆,身子半倚着,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看着挽顷。

      “那请你吃糕点赔罪?”笑着睨了容谦一眼,夕渃重新端过之前塞给文晨熙拿着的糕点,满脸诚意地伸手将盘子递过去。

      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容谦懒散半靠着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栏杆,一反之前的慵懒不羁,推拒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糕点:“开玩笑而已,姑姑不用当真。”

      “真是不懂欣赏。”慢腾腾收回手,夕渃撅着嘴略有些不满的说着。

      “是是是,姑姑的手艺如此特别,像我这种凡夫俗子哪里能欣赏。”容谦见夕渃把手收回去,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吃了糕点以后自己有什么结果,以前泪的教训绝对不能忘。

      挽顷多少有些记忆关于夕渃的爱好,做了糕点到处拉着国公府的下人品尝,那一阵府里吓走了好些人。也清楚的记得当时慕儿形容其味道堪比惊天地泣鬼神。

      夕渃轻捏着挽顷的衣角来回晃着,侧首望着容谦,同时也拉回挽顷游离的思绪,扬着纤长的柳叶眉,气势不减:“知道就好。”说着,同时拉着挽顷在石椅上坐下。

      容墨踏进涧然亭,似乎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一群人坐着,或站着玩笑。视掠过右侧纤细的背影,微诧,她竟也在。何时与他们这般熟识,看来自己确实是小看她了!

      隐约的感受到身后幽冷的目光,下意识的侧身抬眸就看见站在入口处的容墨。

      “皇上。”挽顷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却没有移动,容墨已然走近,停在三四步之间的距离处。

      夕渃一转身就看见容墨站在身后,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尤其的高深莫测,第一反应就是思考自己有否得罪他了。有种人越是笑就越危险,在夕渃心中容墨绝对是此类中的第一。

      小心陪着笑脸,心中哀怨自己身为大长公主怎么这么没威严。并且计算着要如何重力反击一次,以正声威。

      “夕渃……”看着夕渃脸上的笑变质成明显的不怀好意,挽顷不着痕迹的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唤着仍沉醉于臆想中而不自知的夕渃。

      “郡主,我来迟了。”柔软婉转的声音满是歉意,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向站在入口处的女子。绝代色、世佳人。双睫微垂,如新月清晕,一袭轻纱般的蓝衣,弱质纤纤,柔美飘逸。

      挽顷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容墨眸中一抹即逝的异样流光。

      “这是颜芊,说起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夕渃走到颜芊旁边,拉着她走到中间。

      “颜芊见过皇上,皇后,各位大人。”听过夕渃的介绍,颜芊依次对众人行礼。

      “姑的恩人,理当由姑姑款待,朕还有要事,就不留下了。”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容墨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欲走出涧然亭。

      “皇上急着走,是颜芊做错了什么?”颜芊细软的声音掩不住其中的坚持。

      即使再如何不懂规矩,也不至于如此犯上。显然颜芊的行为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容墨停下步子,微阖的双眸轻轻睁开,回身饶有兴致地垂视着颜芊。良久,容墨轻笑出声,只是笑意未达到眼底,幽冷的眼眸隐约透露一丝起伏:“那还是朕让人误会了?”

      夕渃站在颜芊的身后,提着心仔细的盯着容墨的动作,生怕前一刻的还轻笑的某人会雷霆大怒。毕竟如自己大胆也是不敢这样与他说话。

      挽顷一直是处在边上看着中央的两人,也分明看到容墨深不见底的眸光中隐约的异样。移开视线,斜靠着栏杆半侧朝向水面,灯火的光亮散落在稍有波澜的水上,透出稀疏的温度。迎着浅风半阖的双眸是青云流觞般的淡然,向来不是感情激烈的人,何况是丝毫不关于自己的事。

      隐隐约约的淡淡草药清香在鼻尖萦绕散开,她微微睁开眼睛,莫云洛已站在近处,温清的双眸睨着远处目光对峙的两人,如风卷了尘世的淡漠。

      感受到身边的目光,莫云洛也移了视线过去,正好与挽顷投来的眼神相撞。一样的如山水清韵,似在对方眼中看到另一个自己,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夕渃犹豫着是否该出声打破这非正常的寂静,怎么说这次晚宴也是自己安排的,有什么事也是脱不了关系。正当气氛一触即发时,夕渃重重咬了唇角,却来不及开口,就被颜芊的一阵咳嗽打断。

      “怎么了?难道是毒发了?”顾不得什么,夕渃急急忙忙扶着颜芊在最近处的石椅上坐下,伸手要替她检查。

      “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颜芊稳住呼吸,不着痕迹的躲开夕渃的手。

      平复了气息,颜芊缓缓站起身,浅笑嫣然,“郡主,我有些不适,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向亭外走去。

      “我送她回去。”偷瞄一眼神色无起伏的容墨,趁他还未发怒之前离开是最正确的。夕渃半踮着脚尖以最轻的声音,最快的速度离开亭子追上颜芊。

      “这晚宴看来是不可能继续了,我还是回府去再尽兴。轩轩、熙熙有兴趣吗?”半眯着眼慵懒枕手靠在柱子上的容谦优雅地伸了伸手臂,看上去显然没有丝毫的不尽兴,怎么也是免费看了场好戏。

      听着恶心的称呼,左冥轩、文晨熙忍着想吐的冲动点头,毕竟对于目前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这个超低气压的地方。

      冷窒的空气流动,容墨始终站在亭子的正中央,没有任何动作,俊逸的脸上丝毫没有要发怒的痕迹,只是一双桀骜凌冷的双眸瞥过栏延处的两人。

      莫云洛先一步走上去,在经过容墨身边时,有几秒的停顿,牵动的唇角依稀能辨别出意思:“很像,但不是她。”

      虽然背对着自己,挽顷也能知道莫云洛有说些什么,至少有片刻容墨深不可测的双眼漫上了一抹伤沉。

      莫云洛仙逸的身影慢慢地渗进夜色里去,亭子内只剩下容墨与挽顷。

      “怎么?皇后是希望朕送你回去?”眸中的感情早已消失无踪,绝至而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的排出完美的轮廓,俯视依旧倚着栏杆没动的挽顷,唇角没有了平日伪装的笑。

      “皇上多想了,回锦思宫的路臣妾还是记得的。”挽顷说的字字轻缓,语音温婉恭谨。

      “是吗?那是有事要对朕说?”容墨走近挽顷,半步的距离让挽顷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邪魅危险的气息。

      “臣妾知道皇上政事繁忙,又怎么敢拿一些小事来烦扰您。”半垂着双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细致的脸上留下两道月影。挽顷看着地上的影子,试图消去心中的不自然。

      “皇后如此为朕着想,朕实在应该谢谢皇后。”仿佛来了兴致,容墨伸手执起她腮边被风吹开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唇边重新漫上笑意,只是眼中的凌冷没有化开反而更加浓重。

      “臣妾受不起。若是与皇上联系少了,最受益的应该是臣妾。”见容墨没有放手的意思,挽顷索性睁开半阖的双眼,迎上他的目光。

      “哦?”容墨微施力拂开手中的发丝,眸光一紧,唇角的笑意却愈加深:“皇后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皇后不想解释吗?”

      “皇上不喜欢臣妾,臣妾在后宫就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重新垂下双眸,向来只在书上接触世人的挽顷习惯保持着距离看人,他身上的气息太近,近到良久的沉淀始终不能适应。

      容墨没有说话,径自走到桌边拿起桌上放着的酒盏,又返回到挽顷左侧站住。居高临下,似欣赏着无痕清水,只是眼中的精锐足以穿透天地,像是明了天下,又仿佛目空一切,一如孤傲遗世、睥睨千秋的帝王。

      良久,端着酒盏的右手探出栏延,微微倾低手腕,琥珀色的液体便由缓至急流出落入水中,带起一片涟漪。淡淡的琥珀色淹没在如玉般的清水中。“皇后果然聪明,只是皇后真的认为能置身事外?”随着最后的字音消失,容墨松开执着酒盏的手,“啪。”酒盏落地,散碎的瓷片满地,没看她一眼,容墨向亭外走去。

      挽顷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开从碎片上踩过,大片的瓷块被碾成两半发出尖锐的声音。他的话盘旋凝留在耳边,不错,入了充满争斗的宫廷,如何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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