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之晨曦辞》曲子晞

5、五.冬雪.神鸦

　　在大家看来山南先生的低糜状态并没有因为千泽晞的“鼓励”而得到改观，吃饭的时候还是看到山南总长的座位是空的，大家嘴上不提，心里的担心依旧没有减少半分。千泽晞说是不关心这些事情，但是确确实实心里有了疑虑。
　　若说山南敬助对她的名字有所介怀，那么多少是知道鬼族的秘密的，可区区人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者说了德川幕府于第一代家康将军时期已秘密求助于鬼族镇压地方藩国势力，千泽一族的祖先是参与了这些运动用以壮大自身，自那时起千泽家族空前鼎盛……可不久后人类便妄图将鬼之一脉赶尽杀绝，最先消失的是一直扎根在四国岛的铃鹿家，而后风间一族隐入日本西方……东方的雪村家族已经灭亡而杳无音信，余下的小门小户也都伪装成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千泽一族的后话还算好，三百年来历代家主纳妾为了壮大家族之事不在少数，千泽晞便是庶母星野氏所生，星野虽为小族但至少也是鬼之身，如此……她不想再继续回忆下去了……所谓血统的纯净只是为了让她为千泽一族开枝散叶，已经有太多的鬼族和人类结合诞下半鬼的后代……更有甚者，一些愚蠢的人类做着妄图成为鬼族的美梦四处奔波想要得到灵力。千泽一族的灵术只会交给嫡出子女，她虽为女鬼却也不配拥有灵力故遭受着千泽家的轻视。
　　又到了黄昏的时候，月亮方才东升，天却沉了下来，看是要下雪了，京都地处本州岛南方，这里下雪的时候据说是温暖的，院子里，千泽晞坐在榻榻米上抬头眯起眼看了看尚处东天的月亮，刚转头就看到了平助“小晞，不要老一副冷淡的样子嘛，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讲出来哦！”藤堂平助在她身边坐下说道，这个看似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好像没有什么心事，整日快快乐乐的。反之，藤堂平助觉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打认识千泽晞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虽然偶尔也会给大家做一顿晚餐或宵夜，可看似也并不是对大家那么的爱答不理……“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开心?”千泽晞并不喜欢别人探测她的内心，但是说起不开心，她何时开心过啊……好不容易能走出千泽家强加给她的笼子，现在还要呆在这里。
　　“啊，我我……”藤堂平助被千泽晞反问一时支支吾吾，甚至觉得自己有一些冒犯了人家。
　　月色渐深了，天空也飘着零星的雪花，但还没有落到地上就消失了，屯所里点上了灯，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一片神鸦惊叫飞落，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天边，千泽晞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就像那夜看见山南敬助桌子上的红色液体药物一样……她总觉得新选组里有什么惊人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藤堂平助收起笑容转身离去，千泽晞不知他的意图，但直觉告诉自己她应该跟着他们。
　　似乎是约好了一样，包括土方岁三在内的几位新选组重要人物悄悄地趁夜色从屯所的后门匆匆出去，方才藤堂平助还在与她说笑，现在已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外面还在飘着雪花，落在少女肩头便化开了，屋顶上的飞檐上站着几只乌鸦不时鸣叫，千泽晞回屋将“惊昼”别在腰间，悄悄从正门溜了出去，今日也是稀奇，新选组的屯所夜晚正门居然没有守卫。
　　千泽晞出了屯所的大门，沿着长街向前走，今夜的京都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可能是因为下着雪的原因吧，但她感觉不到寒冷，地上也没有什么积雪，她抬头，月亮逐渐被云笼罩了，铺撒下来的光渐渐暗淡，四周似乎蒙了一层薄雾。她总能听到什么人窸窸窣窣跑动的动静，可四周看去，并无一人，她停在一个小巷口的矮墙边，忽然被一人拉近了小巷子里，千泽晞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这四周静悄悄的，来人实在突然让她没有丝毫防备。是冲田总司，他将千泽晞扣在墙壁上说到：“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好像寒冷的月光，本是代表着温柔的翠色眸子里隐藏着杀意，丝毫看不出这是平日里最喜欢嬉笑打闹的冲田总司，他只大她几岁，这种寒冷好像刑场上老练的刽子手那般。冲田总司身上还穿着新选组浅葱色的羽织，他将她的手腕攥紧，千泽晞用力想要挣脱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这种强迫性质的发问让她讨厌，自小被冷言冷语对待的太多，她不习惯接应别人激烈的感情。
　　千泽晞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攥着，她脑中都是这些时日在屯所中对新选组这个组织的疑点。她抬头恰好对上总司的眼睛，千泽晞说到：“山南总长的药到底是什么？”冲田总司的瞳孔缩了缩，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向来我行我素的少女竟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缓缓松开千泽晞说：“不许说露一个字，否则杀了你哦。”他的语气又变的轻松，似乎刚才的眼前人并不是冲田总司……
　　“那是试验品。”冲田总司走在她前面，步伐有一些急促，千泽晞跟着他，想着他说的这几个字或许也包含了他的信任吧。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那是将人类变为半人半鬼的罗刹的药物……先前是听千泽家大小姐，也就是她的异母姐姐千泽晗提起过，记得那时千泽晗亲自去调查这件事还受了伤闹得千泽家族上下好不热闹，当时也有传言说事起雪村家族……鬼族极其重视血统，他们不允许这样的假货存在，以假乱真或企图取代他们的存在。
　　千泽晞没有应声，她知道现在他们要去找土方岁三他们，“我们今夜出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处理失败的试验品。”冲田总司又补了一句话。失败的试验品?千泽晞心里正疑惑，越往前走越寂静，四周也很昏暗，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好像是什么人打起来了，千泽晞本能的抽出惊昼，“好像有人。”千泽晞轻声说道，刚想向前跨出一步就被冲田总司揽入怀中向他身后推去紧接着听到了一声非人般的惨叫。这短短的一瞬间冲田总司向那人挥出刀去，硬生生的拦腰斩断。千泽晞跌坐在地上，居然是罗刹，方才它在自己身后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只见那只罗刹和冲田总司一样身着新选组的浅葱色羽织衣，冲田总司他竟然杀了自己人吗……千泽晞站起身仔细地瞧着地上的尸身，只见那只罗刹死后仍旧面目狰狞眼瞳猩红，带着死气的银发，与鬼族不同的是，他的头上没有细小的犄角，也感受不到任何鬼族的气息，而且似乎已经失去了常人的理智……
　　这就是他口中的失败品吗？看上去像一只可怕的怪物……
　　月亮周围的云雾渐渐漫开，清冷的月光照在一地的乌色鲜血上反射着诡异的冷光，千泽晞看着一地的污渍收起了长刀。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秘密。小千泽，但是这种事情只能让死人知道。”冲田总司看着地上的遗骸说，“为什么要做这种的东西?”千泽晞不明白，这种害人的东西，燃尽自己的生命，用性命换取的力量，难道在这世上力量真的是必需品吗？
　　“总司，把她带回去。”
　　是土方岁三的声音，千泽晞回头，土方岁三的肩上扛着一个瘦弱的……身着男装的女孩子?后面紧跟着斋藤一和藤堂平助还有仍在开玩笑的原田左之助。当他们看到千泽晞和地上的场面的时候很是惊异，平助甚至有一些担忧，这样的秘密让她知道，土方副长不会容不下她的性命吧。
　　“那我们就回去好好聊聊吧，土方先生。”千泽晞冷笑着回应，绕过地上的血迹自顾自地朝着回到屯所的方向走去。
　　月华如练，暂听雪空飞。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薄樱鬼第一季的正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