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之晨曦辞》曲子晞

4、四.月华.沉静

　　经过了再三商讨，新选组的众人们还是决定将千泽晞留在屯所，正好近日松本医生也会来京都，到时候再请松本医生带走她，毕竟新选组可不是什么随意进出之地。近藤勇则视千泽晞为座上客，毕竟新选组缺少军医已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怠慢了松本医生的义女对新选组而言也是有害无利，那个东西的研究始终没有进展……说不定有待时日还需要德川幕府军医们的援助支持。
　　在土方岁三眼里，这真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等过几日京都就会有传言说，幕府御典医的女儿当街拔刀救了岛原艺妓之类的话，而当时新选组的人也在场，新选组尚不如女子义勇，又何堪担负守卫京都治安的大任……
　　千泽晞在新选组也算是扎根了，不过不能出去玩，还真是遗憾，在此地住了三日也不见松本医生的影子，她只能每天看着新选组某三位队长打闹以此取乐。那便是之前痴痴看着自己的笨蛋少年藤堂平助还有他的两位货真价实的喜欢坑害他的好兄弟——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还有冲田总司，这家伙每每闲来无事就会笑呵呵地来挑战自己的底线，可惜这是他们的地盘，对他动武也是不合适的，再说了还得照顾近藤勇的面子，若是她真的对冲田总司大打出手怕是也辜负了近藤勇的一番好意，其他经常跟他们待在一起的就是三番队队长斋藤一和总长山南敬助，斋藤一素日沉默寡言，那个山南总长倒是很神秘，架着一副眼镜，平日他都在自己的书房做什么研究千泽晞很少看见他，听说手臂还受了伤……
　　实际上新选组的队长众人们对待千泽晞还是很友好的，说实话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外面传言的严酷压抑气氛，可能是她本身比较随意，并且占了身份关系一层的缘故……新选组来了一位少女这件事马上传遍了全屯所，上上下下不少人都知道了千泽晞这么一号人物，千泽晞也是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这样出名，这样融洽的感觉之前的年月里也并没有体验过……那些在千泽本家受的白眼和唾弃，换到新选组这里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也对啊，这里虽然法度森严，但是谁会计较什么是不是正室所生，是不是有多么强大的灵力……他们只是人类，简单却洒脱的生物。
　　入夜。
　　“今天的菜好咸啊！肯定又是总司做的！”吃晚饭的时间平助喊起来，千泽晞听到这里将菜夹进嘴里一口，眉头微蹙证实了藤堂平助的说法。一旁的冲田总司本来还想反驳平助几句，可是看到千泽晞还有一旁斋藤一的表情欲言又止，自己怏怏地夹了一口，手里的动作停滞住了，确实啊这，大家说的没错。
　　“你们总长去哪里了？”千泽晞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山南敬助的影子，这个人不会这么投入到连饭都忘记吃吧……说到这里，大家都看着千泽晞，好家伙，她提了一句大家避讳的话题，这可怎么办？
　　原田左之助放下碗筷说道：“千泽小姐，山南先生有伤在身一直不愿意好好吃饭啊……”言罢叹了口气，日日送过去的吃食都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来，就算是心里或身上再难过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山南先生自打受伤之后都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喝过酒了哎……”听到平助这样闷闷不乐地叹气，千泽晞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去了解一下山南敬祝这个人，可不可以自告奋勇的将饭食亲手送到他的手上顺便再看看他到底再研究什么。
　　“让我去吧，我想你们的山南先生应该不会拒绝我一个女子吧。”千泽晞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望着她，似乎是表示默许。她拢了拢衣襟，灯火摇曳在她的眼底，那样的眼睛真的极美，淡淡冰色的眸子里犹如含泪，带着无名的冷漠却叫人心颤。
　　“拜托你了。”少言的斋藤一开口，千泽晞还有点诧异，这件小事对于大家来说这么重要吗？看来他们的感情真不似旁人，至于到底如此，自己肯定是无法理解的，她幼时不曾得到过关爱，长大以后不需要任何关爱。她也不是为了山南的身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是她的目的。
　　月光如碎银子一样铺落一地，即使是冬日，月光依旧清澈。千泽晞端着茶水和简单的饭食走到山南敬助的门前，廊前的月色似乎要沁染少女的长发，她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刚准备寻个合适的时机扣门，就听里面人说了一句进来吧。
　　千泽晞轻轻拉开门走进去，山南敬祝的书房光线昏暗好似一个药房，里面有药的气息还有各种做实验的瓶瓶罐罐。她放下手中的饭食说道：“作为新选组的总长，难道还要你的手下担心你吗？如果不想那就吃掉这些东西。”千泽晞平静的说着，无意间瞥上了山南敬祝的桌子，红色的液体被装在精巧的小瓶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可能是他最近用的药物吧。山南敬助看见千泽晞看向桌子上的瓶子，他低了低头，镜框反射了一线烛火的微光。
　　“那先谢过你了。”山南敬助对她微笑了一下转而神情变得严肃，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到：“你说，你姓千泽对吗？”
　　千泽晞不明白山南敬助为什么要这样问，人类对鬼族的事情大概都是一无所知的，就算知道也大概都是传说，无人能去深究证实。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莫非知道什么?松本医生保守了她所有的秘密，自然是不会从松本医生那里走露半点风声，他桌上那瓶液体的气息让千泽晞越闻越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嗯。”千泽晞应声道，“早点休息吧。”千泽晞不想再多说什么，丢下一句便离开了，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未可知。
　　夜深了千泽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吹灭烛台上的灯，褪去和服将自己裹在被褥里闭上眼睡去。
　　独留月光寂静在院中挥洒。
　　她以为如此都是玩笑，却不知已经和他们一起走上了命运安排的道路。
　　月华倾洒，今夕何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