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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坦白从宽与无名氏 ...

  •   “这个……”咘嗒顿了一下,蹭蹭鼻子,道:“因为你……”是我“老板”而且预言超灵啊!

      ——这话怎么说?古代人不是有“投诚”这种说法的吗?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虽然投诚好像形容的是敌方的人……

      ——我是为你的接受能力还有我的前程考虑的啊……但这个又说来话长……

      看着咘嗒转着眼睛捏着指尖纠结了半天没个下文的山祐:“?”

      咘嗒还没能为自己这种以求“坦白从宽”的行为找出借口,马车后方的路上就突然袭来一道凌厉的风,风前方的黑影快如闪电,从远方骤然冲来,迅速的冲到了近前。

      山祐在发现时便快速起身,却在马车旁边才截下了这个莽撞的家伙,又偷摸用神力挡下了他掀起来的一股土雾。

      “干嘛你!饿了我一整天了!你丧尽天良!你不敬兄长!我在辈分上可是你哥!”黑秃小伙脸还有些肿,但一双三角眼里面充满了戾气,几欲成形的怒意直刺山祐。

      他最后的这句话算是他的经典语录了。

      从小到大,没几千万次,也有几百万次了。

      大概就是因为他对这个“辈分”的执着,那股子“反骨仔”的劲儿才绵延至今。

      山祐懒得跟他掰扯,从站在一边的马背上拿下一个一臂长宽的厚实的油纸包甩给他:“这是你的饭,省着点吃,一整天的!”

      对方是饿急了,打开纸包,抱着里面的肉少面多的馅饼就大口生啃起来。

      咘嗒瞪圆了眼睛,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一沓面盆大的饼,再看看面前的清炒小菜、肉片烩菜、米饭还有小糕饼,突然就悟了:

      双标哪儿不好?高标的不是你就不好!

      她咽了咽唾沫,拿起筷子一伸,用肉片夹了团米饭,塞进嘴里。

      真香!

      由于“外人”的在场,咘嗒和山祐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午饭,消了会儿食,就再度上车。

      这会儿“车夫”来了,山祐就可以坐到马车里面了。

      马车里面还是挺宽敞的,可以面对面坐下八个人的位置,两人一人一边,就显得宽多了。

      中间是空的,本可以把刚才野营用的小板桌架起来放茶杯。不过……现在赶车的那位戾气太重,车赶的那叫一个横冲直撞。

      咘嗒合理怀疑对方是想谋杀!

      她按着窗沿和坐板尽全力才能勉强稳住自己。这种仿佛坐在没有安全带的跳楼机上,下一秒就要被摔飞出去的不确定性,她真的接受不能,并且真切的思念起了安全带和防撞靠垫。

      就在她念菜名一样想着什么游乐园设施能更恰当的形容这种感觉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一个急转猛的甩到马车门口——

      一条板儿硬又带点肉感的胳膊有力的伸过来,从肋骨旁边擦过拦住了她的腰腹,轻松的把她带了回来,

      “你……要不坐在我旁边?”山祐体贴的提议。

      山祐明明也和咘嗒一样是坐在马车左边坐板的中间位置,却稳稳坐着一动不动,甚至不用扶窗户沿。

      ——他是受过这种平衡性训练的,真就“稳如泰山坐如钟”。

      咘嗒看了他一眼,直接点了头。

      说起来,刚才她想说的话没还说完呢!

      山祐看咘嗒同意,便拉近了咘嗒,让她坐稳,自己则往前靠了靠,随后伸直胳膊撑在车门沿上,拦在她身前的同时,也充当了扶手。

      “刚才话没说完,我继续说。”咘嗒有了靠谱的扶手以后,大气都喘顺了。

      山祐“嗯”了一声。耳沿却因为对方触碰在偷偷转红。实在惭愧,他本是个落落大方的少年君子,奈何眼前人是心上人,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冒出些不稳重的念头。

      咘嗒自然的跳过了之前自己没回答上来的问题,再次接回了自己的思路:

      “你知道我的情况,也就应该理解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你的心意了。”咘嗒停顿了一下,耸了一下肩继续说:“我都不能确定你以后见到的我,是现在的我,还是另一个我。而且,说起来,你我认识也不过三天时间,太快了。还有啊,我是不能接受一个人喜欢我的同时喜欢另一个人的,尤其是另一个我随时可能交换的情况下、我真的……我这么说你懂吗?”

      她其实只想说“一是大局未定世事难料!二是我是慢热你太火爆!三是天时不佳还缺人和!咱俩成不了!”

      山祐被咘嗒一双桃花眼似嗔非笑的眸子望过来,哑了一秒,这才肯定的点头,诚挚的许下诺言:“我知道了。我保证会第一时间认出是不是你的,也保证除你以外没有别人。”

      咘嗒躲开他认真又有些执着的目光皱眉:“不是,这不是保证不保证的问题!是你能不能认出来的问题!你甚至没见过她!她和我完全一样——”

      咘嗒说到一半,又使劲摇头。

      “不对,不对,不对!我想说的是,你和我……”她夸张的放开手摊了一个饼:“不合适!”

      话音未落,下一秒马车就一个颠簸,把她整个人撞到了山祐肩膀上。

      山祐僵着脸想说什么,但又只能先把人扶正坐好,随后才发泄般的一抬腿踢开车帘,冲外面喊了一声:“吁——”

      拉车的马儿突然冲立起来,拽的马车猛然一轻,小颠簸顿时变成了一个“大跳”,马车在短暂的腾空后又顿时砸落在地,紧急刹车般的向前冲了一段,又快速停下。

      原来还在车架前使劲抽马的黑衣某人没有提前准备,被这一下直接甩到了车顶上。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功夫好,扒住了车顶,他可能会直接飞出去——比咘嗒在车里那次飞的远得多。

      “又干嘛?又干嘛!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天天想着整死我!现在好啦!你整我都开始亲自动手了!?”车顶上的吼声直接压过了马儿嘶鸣的声音。

      山祐放开扶住咘嗒肩膀的手,起身到门口一掀门帘出去,冲顶上趴着那人怒声:“你再把车赶得像疯狗拉的一样,就滚回去!”

      “咋了?”那人看着山祐一脸怒意,突然就消了火,还颇有些幸灾乐祸,肿着一张脸邪笑:“追姑娘没追上,发泄到我头上啊?”

      “闭嘴!”山祐甩袖转身回到马车内,却还是被那位阴阳怪气的怼了一句:“啧啧啧,恼、羞、成、怒!”

      看山祐脸色不是很好,咘嗒一时觉得说话也不是,不说话更不是,便微微抬起眼睛,悄声问:“他没有名字吗?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你喊他名字?”

      山祐自觉的坐到另一边,缓和了表情,低声答:“原来有,后来不让叫了。”

      咘嗒睁圆眼,小声问:“那你们一般都这么叫他呀?”

      山祐也小声答:“不叫名字,他知道什么事是在叫他。”

      咘嗒哽住了。

      现代人不能理解古代人之——一辈子都做“无名氏”。

      “咋了小妞!还想使唤爷爷我?”车顶上的那位跳下来,掀开车帘,冲咘嗒一呲牙:“我可告诉你,你说的悄悄话,爷可都能听到!”

      山祐光速打脸:“停车前他什么也听不到,我保证。”

      咘嗒看了一眼山祐,又看了一眼山祐的“冤家保镖”,佯作为难的问山祐:“可我不能一路都叫他‘那谁’吧?”

      山祐看到了她眼里的某些小坏心眼,便道:“你怎么喜欢怎么来。”

      又给了黑衣秃果一个眼神:“翊姐给我来过信了。你要是再捣乱,那下半辈子就住冰炎窟里去。出去赶车,去月泓滩,日落前在谢家村找地方宿下。”

      咘嗒惊讶的发现,一提到“翊姐”这个名次,对方呲牙的嚣张动作突然就收敛了,就连不停扒拉马车门帘的手指动作也都规矩了,身子一正,胳膊一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像是山祐灵魂出窍上了他的身。

      但仅仅一句话落地的时间,他就又恢复不羁的姿态,还冲着山祐狠狠地空擤了一下鼻子,那愤愤不平却又不能好好发泄的样子,显得凶悍又滑稽。

      但他对山祐那股厌恶和鄙夷的态度已然溢于言表。

      他转身合上门帘又拿起鞭子赶马,这次终于不让马继续飞奔了,只是让它慢慢跑。

      看着眼前狭窄的土路、路边红花绿叶密林山延、天上稀疏的云朵,听着鸟鸣、马蹄个和车轮声。他抬手,用手背狠狠地揉着还有些肿的脸庞,目光微微有些松散,半晌,嘴角一扯:

      “啧,还是怎么想都还是很讨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坦白从宽与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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