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伊之妖精》珺珺

10、王者归来

　　善佑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有那么回事的，推搡着苍苍道：“你出去出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我刚下午换地厨具餐具，你别一个不当心给我碰坏了，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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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苍的迟钝往往就体现在这种时候，有谁规定餐饮公司的老板就一定会做菜？而且光看他能把洋葱劈成两半，在地上打滚就应该知道了。

　　可是她真的是不知道真正会做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小的时候她和郁丛嫣住一起的时候，郁丛嫣是从来不下厨的；郁丛嫣死了之后，她在郁丛嫣一个同学家寄住过几天，那家的女主人将她当做怪物，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怎么可能会去理会她在厨房是个什么摸样；之后，她被白三絮‘捡’到了，白三絮也没和她住一起，所以白三絮在厨房里是什么样她也无从得知；再后来，她倒是认识了一个厨师，不过这个厨师那时还在初级阶段，所有的步骤都还是在调试阶段，烧地菜不是太咸就是太甜……

　　苍苍被善佑赶出来之后，自己去找胃药吃了，也没闲着，她把以前看过的碟片翻出来重温，有些片子，基本上是里面的人物一张嘴，她就已经知道下一句台词会是什么，可她还是不厌其烦地从头至尾看一遍。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耐心并不厚此薄彼，对影片如是，对善佑的意大利面也是如此。

　　晚上和林觉非出去，除了那几口让她因祸得福的酒，她什么都没吃，这个时候早就已经饿地没有感觉了，可是她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就那么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盯着银幕上那对主角演绎属于他们的喜怒哀乐。

　　善佑大概是在两个小时多点过后，将一碟黑乎乎的东西端到她面前的，就算那碟子上已经很显然地写着“失败”两字，可是他却依旧犟嘴说，“天时地利人和，今天都没凑齐，新厨具影响我发挥了，别看它卖相不好，吃相可不差，不信你尝一口！特地给你做的，你可一定要把它吃完！”说

　　着，便将准备好的叉子往她手里塞，生怕她不不肯吃似的，抓着她的手使劲地绕了几根面就往她嘴里送。苍苍却是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着他的手吃了，细细地嚼碎了然后咽下，接着也不要他动手，自己动手吃那面目全非的意大利面。

　　“苍苍，那个……”善佑看她真有要将这面吃完的意思，反倒有些急了。在端给她之前他自己是有尝过的，面还有点生，淋在上面的酱汁拌地也不够均匀，有些地方咸了，有些地方却是淡而无味的，她的胃不好，半生不熟的东西吃下去肯定是不会有好处的，“我开玩笑的，不好吃就不要吃了，我们叫外卖！”说着，便去拿她手里的碟子，可是她却拽着不放。

　　“我不吃外卖！”苍苍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明明是该被她嫌弃的东西，可是她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你说是特地做给我的，不就是希望我把它都吃了。”

　　“是啊，可是……”善佑被他问地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想着，以前我特地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在少数，怎么就没见你‘特地’回应过。最后，他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可能是她比较喜欢吃意大利面吧，再有她可能是为半个月前的事愧疚了吧。

　　心里一旦相信了一件事情，不管这件事的真实性是多少，总是会越想越对的，所以善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理由，也不再抢她手里的东西，轻松地说道：“你要是喜欢吃这个，那你以后真是有福了。我有个学妹，她就是个厨师，意大利面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还在国际上拿过奖，前不久在意大利碰到她，她说有回国发展的意向，我已经邀请她来我的餐厅帮忙，就是明天的飞机。我打算去接机，你明天应该不用上班吧，要不要一起去？”

　　“不是明天，是今天，已经过十二点了！”苍苍用眼示意他看墙上那个仿古钟，果然是过十二点了。善佑总觉得就这一点点时间，并不需要刻意地去在乎。

　　可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他从厨房端面出来时，苍苍就一直盯着那个仿古钟。不可能单纯地只是为了看时间，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像是深不见底，又好像空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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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听话！”善佑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苍苍说道，叫她吃面她就吃面，叫她来接机她就答应来接机。只是半个月没见而已，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这个怪物怎么就移地这么快。善佑不知道的是，苍苍没变过，只是时机变了，也不是半个月的时间，就只是他觉得不需要刻意去在乎的那一点点时间，就足以颠覆一切。

　　善佑和苍苍到达出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据说是有个明星也是坐地这班飞机，一群忠实的粉丝正在翘首以盼。善佑试了很多次，都没能从粉丝圈中找到一个突破口，以便他们能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他的高中同学只要一出来就能看到。

　　看看那些兴奋的粉丝，小的好像只有十一二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刚出头，从严格意义上说，都不过是些小孩子，他好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跟一群小孩子吵吧。所以试了几次，徒劳无功之后，就只能安安分分地等在一旁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妈没教你吗？阿姨？我有那么老吗？”苍苍刚从洗手间转出来就听到那个粉丝圈里闹成了一团。

　　只见一个满头黄染头发，左耳戴着一个夸张到可以垂到肩膀上的大耳环的女人，因为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那个女人此时正双手叉腰，两只脚毫无形象地站成圆规状，和几个举着海报板的小粉丝对话，其实更确切地说是对掐。

　　其中一个小粉丝根本就没把她那架势放在眼里，脱口道：“大婶，别那么没形象，回去照照镜子吧，就你这样的叫你阿姨那都是客气的。你难道都不嫌丢人吗？一把年纪了还跟我们一般见识！”她嫌叫阿姨把她叫老了，那个小粉丝就偏偏更损，直接叫她大婶。

　　“小兔崽子，你还真别太来劲，我告诉你，我刚会走路就开始学跆拳道了，三岁就能把我们家猫狗踢成内伤，我们家的门槛在我小学的时候就被上我们家告状的人给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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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叫辛曦珺，你叫什么啊？”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女生，紧追着另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生跑，那张扬的声音时不时地就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可是她全然不在乎，只一个劲的追问：“你是哑巴啊？问你话呢，你妈有没有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啊，我刚才可是救了你诶，你跟我说句话会死啊！”

　　被追赶的女生实在被她问烦了，就丢了一句：“我妈死了！”

　　“不是哑巴啊！死了？死了就死了呗，我妈也死了！”追问的女生满不在乎地说着：“大家扯平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不想说！”

　　“什么意思啊？欠揍啊，我告诉你，我刚会走路就开始学跆拳道了，三岁就能把我们家猫狗踢成内伤，我们家的门槛在我小学的时候就被上我们家告状的人给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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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不经意间回首掬一瓢竟然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7年的时间，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地陌生，苍苍觉得自己在潜移默化当中也肯定是和7年前的自己大不相同了的。可是如此平凡却对她意义非凡的一句话竟然是一字不差地从7年前追随到了今天。

　　辛曦珺，苍苍唯一的朋友，回来了！

　　“辛曦珺！”有人早苍苍一步叫了那个正摞袖子打算大干一场的女人，而这个人居然是荀善佑。

　　辛曦珺一看见他，立即鸣金退兵了，瞪了那几个早被她吓傻掉的小粉丝一眼，立马就换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奔到了善佑面前，啥话不说，直接就扑了上去，两只胳膊很自然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夸张地惊呼道：“老大，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本来她的声音就属于洪亮型，再加上她不羁的举动，饶是这个城市已经国际化了好多年，还是引来了很多诧异的目光。善佑觉得自己平时也算脸皮厚的了，可是这样多的侧目还是让他的脸有点发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辛曦珺，适可而止哈，什么好久不见，刚前不久不是还见过嘛，快松手快松手，三岁就会跆拳道的女人，你想一回来就把你老大我给勒死啊！”善佑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虽然是假的，不过也确实是被她箍地难受，曦珺的跆拳道，那可真不是她吹的。

　　他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过来，像她这样从小就知道打架闹事的人，居然会去学厨师，而且还能在国际上拿奖，要不是他真的有吃过她做的菜，他绝对要怀疑那些评委是不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胡乱打地分。

　　怎么回事，善佑觉得自己脖子上的手怎么越勒越紧了，这女人想当众谋杀老大吗？胆子也忒大了吧！

　　“诶，曦珺，松手松手，我知道你很想我，老大也很想你啊，咳咳……我……”还不待他说完，辛曦珺突然就不见了，身手还真够敏捷的，一转眼……一转眼竟然已经扑向了另一个人——郁苍苍。

　　“妖精！哇，真的是你！”事隔5年，可是曦珺就是第一眼就确定下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妖精，“你居然还活着（瞧这话说的，真够有水平的），哟哟哟，这跟冰窖一样的脸不是我家妖精是谁啊？居然还活着！”曦珺的手一直就没闲过，摸摸苍苍的脸，扯扯苍苍的耳朵，拽着她的手转上一圈，怎么看怎么就是她认识的妖精。

　　“你回来了！我有等你！”苍苍由着曦珺在自己身上摆弄，好让她确认她是真的还活着。

　　善佑是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终于肯定了一件事，苍苍在笑，嘴角轻扬，似芙蓉花苞初绽一线，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难以描绘它的浑然天成，“巧笑晏兮，美目盼兮”只觉俗气，其实很简单，无非“纯净”两字，却又好像浓郁地叫人移不开眼，甘愿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