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渣我一个试试》栖迟也

5、第五章

　　月考即将拉开帷幕，作为升高中后的第一次大考，傅念有点紧张。廖柏找了三支笔，郑重地插进笔筒，无比虔诚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他的举动受到了欧阳的关注，欧阳拿出三支“孔庙祈福”的笔，真诚地向上苍许愿。俗话说，对于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傅念也……
　　“你求神拜佛之余不如好好看看我给你写的题集。”尹屿拿出一本棕色的笔记本，“这回可不是什么甜腻的蛋糕了，要不要？”尹屿看着傅念说。
　　“要！”傅念根本没有思考，笑盈盈地就伸手去接。
　　尹屿又恰时把笔记本往回一抽，说：“不许给别人。”
　　“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哎，她也想拒绝好意啊，但这是学霸笔记诶！天知道有些趾高气扬的学霸，总是藏着掖着，好像别人会抢走什么一样。
　　尹屿瞧着傅念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每次考试的时候，总有这么一群人，不知由谁起头，开始对答案，或仰天长啸，或幸灾乐祸。
　　这类情景剧现在正在上演。
　　当蒋盼说完自己的数学选择题答案时，傅念就控制不住的长啸，“我和蒋盼的一模一样诶。”
　　蒋盼脸色都变了，“你确定和我一样吗？啊？尹屿，你的答案是什么，太让人害怕了。”
　　傅念瘪嘴，自己的学渣属性这么深入人心的吗？
　　物理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傅念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学渣。曾几何时，她花了三节课的时间写了王后雄的课后练习，结果选择题全错。那是最崩溃的一次，今天这次，勉强算得上第二次对物理的崩溃。
　　56分，不及格的物理。廖柏非常会哄人开心，他说：“你看，尹屿物理满分，哈哈哈……”
　　廖柏笑着笑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停下来顺气，雪花一样的卷子到了廖柏桌子上。55分，再也笑不出来了。
　　欧阳拿着手中的分数，脸上笑开了花，下课去问傅念的分数，碰到尹屿在教傅念解题。
　　“这个物理公式你背了没？”
　　“我背了啊。”
　　“那怎么会错呢，这道题是直接套公式诶。”
　　“公式那么多，我哪知道用哪个啊。”
　　“我不是给你注明情况了吗？什么样的情况下用什么公式，你要是不明白，你要学会问呐。”尹屿十分无奈。
　　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恰巧赶上尹屿讲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傅念的126分印入眼帘，廖柏惊叹道：“念念子啊，你可太行了，高一语文就能上一百二了，比尹屿还高呢！”
　　尹屿有点尴尬，“呃……我们先看物理题。”
　　“噗，没事，你继续讲题，各有所长嘛，我懂的。”
　　尹屿抬眸，看着言笑晏晏的她，继续讲题。
　　第二天一早成绩单就已经出来了，尹屿越过了蒋盼，成为了班级第一，傅念也告别了廖柏，不再是倒数，只是物理成绩有点难看。
　　“不是都说只要数学成绩好，物理成绩也会好吗？我数学也不差啊，怎么物理会烂成这个样子。”傅念对56分真的是耿耿于怀。
　　“你上课能听懂物理老师的课吗？”
　　“我觉得我听懂了啊，可是一到写题的时候大脑就一坨浆糊。”
　　“那不就是没听懂吗？一次没听懂，长此以往，听不懂的就越多。”尹屿分析道，“你可能不太适应老师讲课的方式，每次物理课下课我帮你理逻辑吧。”
　　“啊，这太麻烦你了。”学霸有学霸的一套独特的学习方式，有可能自己真的是不适应老师的讲解方式，尹屿愿意辅导自己，她很感激。
　　“不过，这是要交学费的。”
　　“啊？什么学费，不是吧，大家都是同学，谈钱多伤感情。”
　　“学费就是每天要帮我打一瓶水。”
　　“成交。”
　　少女与少年的约定很纯粹。至少少女是这么认为的。从此学霸开始辅导物理盲，也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廖柏和宁则施经常跟着蹭解析，有时尹屿被傅念的逻辑气得跳脚，有时又被她的一窍不通急得抓耳挠腮。绝大多数的时候，傅念知道自己惹尹屿不高兴了，都会化身狗腿子，穷尽毕生所学的赞美之词砸向对方。
　　尹屿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生气。他帮她辅导物理，本来就是希望对方对他有好感，发脾气就得不偿失了。
　　尽管如此，他有时还是气得胸口痛。抬眸看着傅念一脸真诚，得，又耐着性子换个方法教她。
　　廖柏和宁则施每每感叹，高傲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少年很纳闷，为什么有人每天都在学物理，看起来挺认真的样子，怎么会会学不明白，学得如此吃力？物理很难吗？真的有那么难吗？
　　每天三点一线的学习，挑灯夜读也没有让傅念很累。最近第八节课都用来排演，她依旧精神抖擞。
　　这个女孩子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永远活力满满。
　　焦仲卿的扮演者文哲，在喝水的档口也在注目齐雅婷，好像鼓足勇气一般，大步向她走过去，被脚下的蝴蝶道具拌住，一个踉跄，平摔在齐雅婷面前，“咔擦”一声，下巴脱臼了。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男主角送到医务室。男主角一边胡搅蛮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齐雅婷留下来，一边又颇通事理的让大家回去排练，不要因为自己影响进度。
　　如果他不是死拽着齐雅婷的袖子，傅念几乎就相信了。
　　临登台表演还有一周的时间，男主角发生意外，也是史无前例。文哲养伤的期间，尹屿去竞争了节目主持人。
　　校园艺术节的这天下午，《孔雀东南飞》的剧组都被班主任带去换妆。裙子是汉代的高腰襦裙，傅念穿在身上有点别扭，一度想放弃当背景板丫鬟。
　　齐雅婷一个劲的夸好看，文哲换好衣服后一直在她面前刷存在感，齐雅婷不堪其扰，也说了句，“好看好看”。
　　男主角终于满意的离去。
　　开场有四位主持人，尹屿比另一个男主持人更高挑，更吸人眼球。据欧阳回忆，现场的绝大多数女生一直等他出来报幕，就像失智了一样。果然人靠衣装，平时只觉得这小子长得还不错，那时倒有光彩照人的意味了。
　　“……高一六班带来合唱曲目《送别》……”
　　“……高二五班乐曲演奏《梁祝》……”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爱情，留下“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悲剧。下面有请高一二班傅念倾心改编版《孔雀东南飞》舞台剧。”
　　傅念在候场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呼吸一滞，这是全场唯一一个舞台剧编剧留名的介绍。是尹屿的声音。
　　她甜甜地笑了。
　　演出异常的顺利。廖柏演的婆婆一出场就赢得了满堂喝彩，齐雅婷扮演的刘兰芝和婆婆的对话让观众忍俊不禁，最后焦仲卿与刘兰芝的殉情让人唏嘘。
　　艺术节圆满结束后，傅念在后台碰见了尹屿。一个襦裙素衣，一个西装革履，像是跨越了千年的邂逅。
　　少年匆匆一瞥，心便就乱了。
　　下课铃响，傅念非常自然的拿尹屿的水壶去打水，尹屿也恰好要拿水壶，两人的手碰在一处，像触电一样，傅念拿着水壶走远了。
　　只那一眨眼的功夫，傅念的脸有点热，心跳也快了不少。
　　舞台上的名字成了傅念不能宣之于口的惊喜。物理课的课间一度成为她最期待的时间。
　　“这道多选题你怎么确定甲车在图中应该是b线？”尹屿指着傅念的习题册问。
　　“因为它在做匀加速直线运动啊？”
　　“你为什么不看乙车的初速度是零呢？”
　　“啊？哦！对！”
　　“对你个头啊！这是多选题啊，不论多选还是少选，就全错了！”尹屿一脸便秘的样子，“你的物理成绩什么时候才能像你的语文成绩一样啊？”
　　傅念嘟着嘴，“那这要看你的努力程度了。伟大的学霸！”
　　“如果你已经词穷了，就不必要勉强自己了。”尹屿扶额舒缓头痛。
　　“好嘞！”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尹屿和廖柏的名次已经扎稳脚跟，一个住在长江头，一个住在长江尾。傅念的名字还在光荣榜上往前艰难地爬行。不过，能持续前进，不骄不躁，无愧于心，已是极好的。
　　文艺汇演后，大家彻底知道那天淋雨的高一学弟就是尹屿，尹屿和高二学姐谈恋爱在学生圈传开。
　　就此，廖柏逼问过尹屿，诱哄过尹屿，尹屿皆拒绝回答对方是谁。
　　为此，廖柏消沉了一段日子。
　　“朋友们！爆炸性新闻，我刚刚听说老廖的儿子其实在我们班上！”廖柏走到门口激动地说。
　　好的，收回说他消沉的那句话。爱八卦的人永远热情四射。
　　“不可能吧，都两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瓜保真吗？”欧阳闻瓜而动。
　　“是真的，我听兄弟班的班主任说的！两个月了，这藏得也太深了！”廖柏已经捶胸顿足。
　　“快来，快来，快来猜一下是谁。首先排除所有女生。”廖柏激动之余喝了口水润嗓子，“班上28个男生，我和尹屿，他家我去过……还有……也排除。”
　　两节课下来，只剩下5个人不能排除嫌疑。傅念是真的佩服廖柏的能力，奖励他一个大拇指。
　　尹屿看了看最后的名单，动笔划掉了四个名字，只留了一个人。六只眼睛齐齐盯着尹屿。
　　傅念：“为什么划掉他们四个？”
　　欧阳：“你确定吗？”
　　廖柏：“好家伙，原来是这小子，他之前还拿印着“太子奶”的杯子在我面前晃悠。是我忽略了这些细节。”
　　三人异口同声，尹屿说道：“看老班对我们的严厉程度，她对自己小孩的要求也定是严格的。”
　　傅念看着尹屿认真的侧颜。尹屿抽空用笔往傅念额头轻弹。傅念摸摸额头，脸微红。
　　“文哲天天追着齐雅婷跑，依据禁止恋爱法则，可以排除。”
　　“肖力华，老班是教语文的，依据文学水平，她会取这个名字？排除。”
　　“李慕，学习不扎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会被老班秒杀。排除。”
　　“刘磊琪，他上老班的课太积极了，老妈是极为严厉的班主任，亲妈的课堂上，儿子会是这个样子的？排除。”
　　“所以最后只剩下他了，于宗玺。当然，如果廖柏没有过早的把正确答案排除的话，应该是他了。”
　　三人恍然大悟，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瓜已分完，陆续离去。如果没有人刻意挑事的话，他们几个应该不会舞到正主面前。
　　可是有人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