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殿前请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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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靠坐在窗前，侧着头望着窗外的花花草草，清晨温柔的阳光洒在她浑身雪白的衣衫上，仿佛整个人都被金光笼罩着。或许是因为身体刚刚痊愈还没什么气力，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一反往日的恬静，仿佛时间就停滞在这一刻，安静又美好。
苏垣听到洛灵苏醒的消息，快步跑进屋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两步，慢慢挪向洛灵床边，目光却始终没有挪开。
洛灵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对着苏垣微微一笑。
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拉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苏垣紧紧地把洛灵圈在怀里，仿佛害怕被别人抢走。洛灵身上的香气和药气充斥着苏垣的感官，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全和踏实。
“好啦好啦，”洛灵身上的外伤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元气伤的很重，浑身上下还没什么力，勉强扒开苏垣的手说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嘛，别担心了。”
苏垣放开手，拉着洛灵的胳膊，拨开她手腕上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伤口确实都愈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的疤痕，血族的药的确神奇。
“你别光顾着看我的伤，你呢？你感觉怎么样？”洛灵按下苏垣的手，抬头看向苏垣的脸。嗯，脸色确实好了很多，洛灵心里想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法，但是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你们这里的医术果然厉害。”苏垣拍了拍洛灵的手，安慰道。
洛灵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老婆婆打断道：“这哪里是什么医术，灵丫头能恢复这么快，是因她圣女血脉奇特。你能这么快痊愈，那还不是因为长老们法术高超。”
洛灵忽然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吕婆婆说的对，你之所以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恢复如初，多亏了长老们出手相救，我们得去长老殿道谢才是。”
“是她们将你伤成这样的，你还要去道谢？”苏垣听闻，有些生气的说道。
洛灵见状，轻轻摇了摇苏垣的手，说：“毕竟是我违反了族训在先，没有事先通报，就私自把你们带进沧葳谷。长老们还愿意不计前嫌的把你医好，我们当然要去谢罪了呀。”
“什么不计前嫌，你是失忆了吗？不记得自己被打得有多惨了吗？我当时差点都要。。。”苏垣越说越生气，看到洛灵受伤的第一眼，他的确起了杀心。
“嗯？都要干嘛？”洛灵笑着把苏垣别过去的头掰了回来，“你说呀，你都要干嘛呀？”
“没什么。”苏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要不是因为只有她们才能把你的伤治好，我当时干脆直接把血族灭了得了。
“你别这样嘛，你就当是陪着我还不行嘛，毕竟他们也救了你的命，你说是不是？”洛灵稍稍凑近些，哄着苏垣。
苏垣心想，反正也要想办法在这谷中多留上一些日子，这长老殿早晚都是要去的，或许自己想要找的人就在其中。于是便点了点头。
洛灵见状，忙向吕婆婆招手，示意帮自己拿衣服。
“怎么，现在就要去呀？”苏垣看洛灵这意思，这是马上就要出发的架势，“你才刚刚醒过来，怎么也要再休养休养吧？”
“休养不得，”洛灵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下地行走，“你想呀，请罪嘛，就是要越虚弱才越好的呀，这样她们才会心疼我，舍不得再罚我。再就是要越早越好，这样他们才挑不出理呀。”
吕婆婆一边帮忙给洛灵套上外衣，一边苦笑着摇摇头说：“也就你这丫头，敢跟上面那几位玩心眼。还不是仗着她们疼你，不敢把你怎么样嘛。”
洛灵回头嘿嘿一笑，穿戴整齐，拉上苏垣便往长老殿走。
沧葳谷以月海崖为最高点，长老殿与圣女殿分列两旁，遥遥相望，俯瞰整个沧葳谷，如王冠一般将整个沧葳谷环抱在其中。
血族中向来以圣女为尊，理论上重大决策都要听从圣女的指令，算是管理与执行的职能。而长老殿的存在则是为了传承万年来的祖制，维护血族的法度，监督血族甚至圣女的行为。就像这次一样洛灵违训，长老殿可以对圣女做出惩戒。
如果说圣女的传承是天选制，是由月海崖灵台作出的选择，血族中任何人都不可违背忤逆；那么长老殿的传承则是民举制，由血族族人推举产生，贤者居之。
长老殿总共有三位长老，其中两位是执事长老。
其中一位执事长老是云长老，性格比较温和，专门负责礼制，小到族人仪态礼数，大到各种活动庆典，都由她来负责；另一位是风长老，是个急性子，专门负责法制，各种矛盾纠纷，奖惩制度，包括这次洛灵的刑罚，都是由她来负责的。这两位行事时一丝不苟，严格遵守法度，但为人性格温顺和蔼，对洛灵这个贪玩又爱犯错的性子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这第三位长老则是长老殿的首席梵长老，这位号称是血族的活律法，为人严肃又死板，认死理还不善变通，至少洛灵自己是这么形容的。
来的路上，洛灵把长老殿的情况都跟苏垣说清楚了，还把各种行礼的规矩都教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出错。
长老殿内。
苏垣虽然低着头站在殿内，却也悄悄瞄了瞄坐在主殿上这位。梵长老一身白衣端坐在正中，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下面的洛灵和苏垣。
“下面这位贵客，麻烦你报上名来。”梵长老的声音沉稳而厚重，仿佛这长老殿的柱子都要跟着颤上一颤。
“他叫苏垣，是。。。”
“我问的是他！他没有嘴，不会自己回答吗？”洛灵本来想帮忙介绍，却被梵长老打断。
苏垣摇了摇头示意洛灵，然后便按照洛灵教的样子，朝着殿上三位长老的方位分别行了礼，答道：“在下姓苏名垣，青玉族人，世代行商，往来于坎幽城和宁安渡之间。这次也是由于事出突然，才冒昧来沧葳谷打扰。”
“青玉族？不知青玉族如今是何人主事？”
“回长老都话，如今的青玉王是垣氏第一百六十七代，尊王名讳单字为珩。”
“垣珩，嗯。”梵长老直接念出了青玉王的名字，然后继续问道：“那先前的老青玉王垣震呢？怎么，隐退养老去了吗？”
苏垣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叫自己爷爷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恍神，幽幽地答道：“老青玉王他。。。他已经。。。已经过世了。”
梵长老问出这话时，本以为老青玉王大抵是去过悠闲的日子养老去了，却不想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不禁一阵唏嘘。
“怎么，梵长老难道认识老青玉王？”苏垣见梵长老的神情，倒好似有几分感慨故人已逝的意思。
梵长老犹豫了一下，“有所耳闻。老青玉王当年忍受丧子之痛，将青玉族治理的上下和睦，倒不失为一方族群的幸运。”
苏垣听到这话，心中倒是有几分慰藉。
“不过，”梵长老话锋一转，“就算你是青玉族，就算你是青玉王又能怎样？我沧葳谷的规矩不能破。”说着，挥手让旁边的人端上来一杯酒，“你要喝下我血族的封言酒，并且逐出沧葳谷，从此不可再踏入凌阙峰，也无法再对沧葳谷提及半字。”
“不行！”不等苏垣反驳，洛灵便挡在苏垣前面，“他现在不能喝，也不能走。”
梵长老脸色一沉，低声喝道：“洛灵，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洛灵还是没有动，而是提高声音反问道：“梵长老，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堂堂血族圣女逼成这般模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觊觎我们血族的力量，他又有些什么阴谋诡计吗？”洛灵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盯着殿上高坐的梵长老。
梵长老闻言，仔细看了看洛灵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便暂且摆了摆手，让端酒的族人退下。
洛灵见众人皆正色起来，便将这段时日遇到苏垣，探查相府，冒险血阵，偶遇皇帝，惩治薛姚，最后遭人陷害以及被苏垣舍命相救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当然，最后重点渲染了一下那个神秘黑衣人有多厉害，以及苏垣救自己那一刻有多危险等等。
众人听完还没言语，一旁的风长老是个急性子，破口大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竟然敢对我们灵儿下手？也不看看我们血族哪个是吃素的！”
梵长老听闻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云长老连忙拉住风长老道：“你少说两句，先听听梵姐怎么说。”
梵长老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除了黑衣、掩面之外，这个人可还有其他什么特征？比如身高，体型，声音之类的？”
“身高的话，感觉要比苏垣略矮一些。体型的话，他穿的蛮厚的，判断不准。声音也是，也很容易作假，感觉参考性不大。”
“那他用的法术呢？可有什么特征？”
“据我们了解，他很少亲自出手，似乎一直都是在背后操纵，假借他人之手。”洛灵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不过他似乎对血族以及血术十分了解，不仅在这次困住我的阵法上做了手脚，还研究出了能让人族修习术法、夺取血脉之力的方法。”
“那就奇怪了，”云长老开口道，“我们血族这数万年来都不曾离开沧葳谷，外界对我们应该是知之甚少才对，怎么会有人对血族如此了解呢？”
洛灵又补充道：“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知道圣女律，就连我是第几代圣女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还让我不要管血族的死活。可是，知道圣女律的不是只有我们的族人吗？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风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梵长老，低声问道：“该不会。。。该不会是，当年那个人吧？”
梵长老回瞪了她一眼，云长老也慌忙拉住她，说道：“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早就死了。”
洛灵看到三位长老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便好奇的问：“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人呀？”
“害，就是当年，你纪。。。”风长老的口无遮拦被云长老一把掌心给封住了。
“没什么。”梵长老看向洛灵，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洛灵，这次你偷偷跑出沧葳谷，虽然有错在先，但是念在你解决了宁安渡的危机，这次我便既往不咎了。不过这次是你侥幸，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鲁莽，记住了吗？”
洛灵乖乖低下头，低沉地回答：“知道了。”
“至于你，”梵长老转头看向苏垣。
洛灵听到这话，还不等梵长老继续说下去，便连忙挡在苏垣身前道：“他虽然现在性命无虞，但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还需要些时日将养，不能这么快走的。我的虚灵诀有多大的威力，梵长老您又不是没体会过。”
“我想请苏公子留下，单独说两句。洛灵，你先出去。”梵长老继续看着苏垣。
“不行，我怕你们。。。”洛灵还是坚持的挡在苏垣身前。
苏垣推了推洛灵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示意她没关系。
洛灵还是摇了摇头，小声说：“你傻呀？梵长老把你单独留下，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我可来不及救你。”
苏垣对着洛灵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倒也有些问题想要向梵长老请教。你先出去等我。”
洛灵还想坚持，苏垣说了句“乖”就把她给送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殿前请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