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合尔为伊》北玄胭岚

7、终章

　　Hogwarts城堡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深夜灯火通明过了。

　　学生在走廊里朝着大礼堂的方向汇聚，他们中有不少还穿着睡衣，要将有求必应屋里的学生叫出来其实很容易，只要让他们知道Harry Potter回到了城堡里就行了。

　　那些将那间神奇的屋子变成避难所的学生总不是永远所有人都在的。

　　这个办法是McGonagall教授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提出来的，不过说实话在看到装着她的学生的同事和装着她同事的学生一同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有那么两秒钟Minerva McGonagall是想要变成猫暂时逃避一下的。

　　Snape被一群小狮子围在中间努力让自己完全没有破绽，但是他确实是有点架不住Gryffindor的热情了，尤其是Neville Longbottom冲过来拥抱他的时候。

　　Ron最终解救了Snape，不过他更想要解救的好像是Neville，纵然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现在激动万分拥抱的对象是谁，但Ron还是将两个人分开了。

　　他觉得自己要为将来的跟多的小Longbottom考虑。

　　而他们也很快就确认了有求必应屋里真的有通往Hogwarts外面的通道，既然有能不触动Hogsmeade警报的方式，那么他们其实也可以悄悄召集凤凰社了。

　　Voldemort会带着食死徒和摄魂怪到这里来的，既然已经发现了戒指和挂坠盒的失踪，那么他便不会孤身一人来Hogwarts，尤其是他很快就会发现Carrow兄妹对他的命令或召唤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必须要召集己方的兵力。

　　Harry已经不得不和Snape以及Ron和Hermione分开了，毕竟Severus Snape间谍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绝对还会更有作用。

　　Snape不是没想过用复方汤剂暂时将两个人换过来，但坏消息是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存货了。

　　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疏散学生、召集凤凰社、开启城堡的守护阵。

　　Voldemort绝对比他们想象的来的更快，因为城堡里面有定然还有他的眼线。Snape有能和Harry悄悄联络的金加隆，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能有些别的手段？更不用说这一招其实早就被Draco Malfoy学去了。

　　也许Voldemort此时已经知道Harry Potter出现在了Hogwarts。

　　Snape脱离了那些围着他的学生，大礼堂里副校长正在掌控全局，她告诉所有的学生Severus Snape“逃跑了”。想要开启守护阵并没有那么容易，他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城堡在震动。

　　Snape知道McGonagall召唤了所有的铠甲来成为最外围的防线。

　　而城堡的守护阵也和他当初预测的一样，和Harry的身体关联在了一起。

　　也就在Hogwarts守护阵法开启之后，Snape听到了Voldemort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正在准备抵抗。”

　　“将Harry Potter交出来，我会让城堡安然无恙。”

　　Snape没有去听Voldemort接下来那些带着蛊惑意味的话，他将金加隆掏了出来，但是那上面没有任何变化，Harry的伤疤隐隐约约在痛，可他闭上眼睛也没有看到清晰的画面。

　　他不知道Voldemort在哪。

　　Snape的黑魔标记一直在痛。

　　Harry隐匿在禁林边缘，他能听到刚才城堡里响彻的Voldemort的声音，也看到了远处天空中漂浮的摄魂怪，那些阴暗的生物太多了，多到今晚的星星和月亮都被遮住了。

　　不过它们现在好像进不来Hogwarts，刚才Harry察觉到了似乎有一股魔力穿透了Snape的身体。Hogwarts的守护阵应该已经被校长开启了。

　　手臂上的疼痛还算是容易忽视，毕竟原先他的伤疤会痛，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Harry看不见场地外围尝试突破的食死徒们——他知道他们现在在那里，而城堡里凤凰社的成员已经到来，他们正在阻止反抗，现在他不能去任何一边，间谍能做的只有等待。

　　Harry不太适应这个。就像Snape也不太适应冲在前面。

　　他们要杀掉Nagini，那就要明确Voldemort的位置。

　　那条蛇已经被保护起来了，想要一举击垮Voldemort设置的防护罩并不容易，而Voldemort不会轻易撤掉它，除非——

　　Harry没有再想下去。

　　那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任务，要想办法做到。

　　Voldemort会在哪？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Harry太久，Lucius Malfoy找上了他。

　　Voldemort想要见Severus Snape，在尖叫棚屋。

　　Harry一个人重新返回了打人柳，他摩擦着手中的金加隆，最终将它揣在了长袍的口袋深处。

　　他没有告知Snape。

　　Harry当然听Snape说过老魔杖，不过他和Dumbledore的画像谁都没把真相说全，但两人提供的信息却没有完全重叠，Harry自己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惜他缺少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Harry唯独没获得魔杖制作人那里的讯息，他不知道魔杖“转手”的条件，Harry没能想起来那天晚上Draco Malfoy缴械了Dumbledore，而Snape自己都忘了在几个月前他意外缴械了Draco Malfoy。

　　大蛇在透明的笼子里不停地翻滚着，它看起来很惬意。

　　现如今世上仅剩的Voldemort的两片灵魂都在这里了，他自己和他的最后一个魂器。如此单独相处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时机，Harry知道自己应该利用它，至少除掉其中一个。

　　今晚已经是决战了，而Severus Snape……除非战争尘埃落定，他不可能返回其中任何一方了。

　　但Harry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要用什么样的魔法才能破开Voldemort的防御。可能就像Voldemort到现在也没能真的解开城堡的守护阵一样，食死徒仅仅攻入了场地。

　　不过他好像对Hogwarts的守护阵没有那么感兴趣，哪怕现在在他面前的就是Hogwarts的“校长”。

　　Voldemort此时此刻想要的只有老魔杖的完全归属，Harry已经能感受到他那强烈的不能更加明确的杀意笼罩在他身上。

　　大蛇在Voldemort背后发出嘶嘶声，Harry如今不太能听懂这条蛇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我很遗憾，Severus。”老魔杖在Voldemort那细长的如蜘蛛一般的苍白手指之间转动着，Harry没能从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中看到任何遗憾，间谍已经没用了，因为Voldemort肯定今日他能攻破Hogwarts，尤其是在校长马上就要死了的情况下。

　　不过他不知道城堡的守护阵关联的是Severus Snape的灵魂和Harry Potter的身体，这两个存在现在任何一个都不在这儿。

　　可是他似乎真的保护不了Snape的身体了，Harry很清楚没有孪生杖芯仅凭魔法技巧他不可能胜过Voldemort。不过Severus的灵魂定然可以用他的身体活下去？还不用在胜利之后面对“Severus Snape”这个身份带来的问题。

　　Harry Potter的手臂上可没有黑魔标记。

　　很早以前Harry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索命咒……这也不是他面对的第一个了。

　　但Voldemort好像没有想让Snape死的毫无痛苦。

　　他解开了大蛇的防护，让自己的宠物攻击了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间谍。

　　蛇佬腔发出的那一声“杀”Harry听得并不真切，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可能错过，这是用Snape的身体逝去才换来的可能。

　　尖叫棚屋——这个地方刚刚才见证了金杯的毁灭，那根蛇怪的毒牙现在就在Harry的口袋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用龙皮将它装起来。

　　“不用觉得遗憾，Voldemort。”

　　在Voldemort震惊的目光和出离愤怒的咆哮声中，大蛇咬中了Snape的脖子，而他一手死命掐住蛇颈另一手用蛇怪的毒牙一把将Nagini的脑袋捅了个对穿。

　　“我是彻头彻尾Dumbledore的人。”

　　鲜血和黑色的雾气同时喷溅而出，溅落在尖叫棚屋肮脏的窗户玻璃上，除了Voldemort的怒吼，这里再没了任何声响。

　　Snape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或者说是他胸膛里那颗Harry Potter的心。

　　城堡的守护阵在外面食死徒的疯狂攻击下好像震动了一下，出现了一点点裂痕。

　　他们已经进入了城堡的外围和一层大厅。

　　战斗彻底打响了。

　　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场地中某处Voldemort发的尖声嘶吼。

　　地面在震动，像是有无数巨人在城堡外面跑动。

　　Harry的伤疤也在火辣辣的痛着，但是眼前的战斗让Snape分不出神去Voldemort的视角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气成这样。

　　他发现冠冕也不见了吗？

　　现在他的魂器只剩Nagini和Harry了，还有最后属于他自己的那片灵魂，要想办法除掉Nagini。

　　那个防护咒……

　　Snape飞快地穿梭在城堡中，Weasley和Granger已经因为战斗的原因和他分散了，他现在需要知道Voldemort在哪……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潜入他的视角吗？

　　他没有那么熟悉城堡……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掏出那张原本属于老对头的地图……

　　Snape知道自己在变得焦躁，在这样的战斗中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越靠近城堡外围乱飞的魔咒就越多，Snape躲避着那些亮光，并见缝插针地反击，他不能用黑魔法，他现在是Harry Potter。

　　他看到Voldemort了。

　　他在飞，像黑烟一样掠过场地飞向城堡，守护阵虽然已经被打开了，但是它还在发挥作用，Snape看到Voldemort被看不见的力量按了下来，他被迫落到了地上。

　　也就在Voldemort抬头的那一刻，红眼睛对上了绿眼睛。

　　Voldemort看到了Harry Potter，那个预言中是他死敌的男孩。

　　Snape在一瞬间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Voldemort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东西，他只有一个人。

　　Nagini不见了。

　　那条应该被Voldemort保护着的、绝对不会再离开他半步的蝰蛇不见了。

　　Harry杀了它？这是Voldemort那样愤怒的原因？他怎么做到的？不是Snape低估他的男孩儿，而是想要破开Voldemort的防御……除了Dumbledore应该没有人能做到了。

　　想要毫发无损的——

　　Snape摸着那枚没有任何温度变化的金加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Voldemort绝对不会放过背叛他的间谍，他会折磨他，将他交给食死徒中的那些疯子和人渣。

　　不过那是他的身体，不是Harry的。

　　他脑海中想着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在最前面冲出了城堡，直面了Voldemort。

　　但迎面而来的索命咒比他的反应要更快，那道绿光在Snape拿起魔杖反击之前就击中了他。

　　“不————”

　　“HARRY！！！”

　　Snape感觉好像有人接住了Harry的身体，他耳边Minerva McGonagall惊叫的声音很清晰。

　　很浓重的一片白雾。

　　Snape有些茫然，毕竟没有人告诉过他被索命咒击中之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并不认为这里是Merlin的国度。

　　Snape将手伸到自己面前尝试握了握拳，这是他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再看到的他自己的身体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灵魂？

　　雾气中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呻吟声，Snape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缓慢走了过去，随着他的移动，周围的雾气逐渐散开了一些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有些熟悉，看起来像是他的地窖。

　　一个看着像是被剥了皮的婴儿的东西出现在了Snape脚边，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不过还没等他决定做些什么，这个真的逐渐变得像是Snape的地窖的地方出现了第二个人。

　　“……Severus？”过去总是运筹帷幄的老巫师的那双蓝眼睛里出现了预料之外的震惊和切实存在的不解。

　　“……Dumbledore？”Snape也一样没想到他能在这个地方看到对方。

　　“我为什么在这儿？”Snape看着面前的老者，他明显从Dumbledore的眼中看到了对方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世上能出乎Albus Dumbledore预料和计划之外的事情真的存在啊。

　　Snape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在那张苍老的面孔上见到震惊的神情才对。

　　“我和Harry互换了灵魂，在你让我去给他送Gryffindor的宝剑的时候。”

　　Dumbledore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地窖的壁炉里逐渐出现了温暖的火光。

　　“他的守护神穿过了我的胸膛，”Snape抬起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左侧的胸口，哪怕是灵魂他好像也感觉到了心脏在跳动，“然后我们两个就互换了。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换回来。”

　　Snape先开口了，他觉得Dumbledore好像还是没有想好究竟要和他说什么。毕竟他不是Harry Potter，并不是真的存在于预言中的救世主本人。

　　“这究竟是哪儿？”

　　“我也不太清楚。”Dumbledore叹了口气之后终于开口了，“不过可以肯定这里是你的灵魂最想回归的地方，Severus，我的孩子。”

　　“你想和Harry说些什么呢？”Snape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还有……我是……死了吗？”毕竟Dumbledore确实已经死了，如果他的灵魂要离开那里，那Harry的灵魂能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吗？Harry的身体还活着吗？

　　“你没死，Severus，你没死。”Dumbledore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你们的互换确实打乱了我的一些计划，有一件我想让Harry知道的事情到现在他都不清楚。”

　　关于死亡圣器。

　　不过现在隐形衣、复活石和老魔杖确实在一个人手里了——或者说两个人？但是没有这些他们好像也即将得到最后的胜利了——只是代价……

　　“我没死？”Snape已经不太想去问Dumbledore想让Harry知道的事情是什么了，在经历了他的男孩的六年级之后，他明白很多秘密只存在于面前这位老人和那个男孩之间。

　　事实证明Dumbledore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如果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Harry最终的结局……很难想象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当然还活着。”

　　“Voldemort亲手杀死了他的最后一片灵魂，Harry的额头上不再有任何东西了——当然那条伤疤很难去掉。”

　　“Severus……”Dumbledore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变得苍老又疲惫。

　　“Voldemort还活着，Hogwarts现在一片战火。”Snape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黑眼睛变得深邃。

　　“确实。”Dumbledore点点头。

　　“我用我的灵魂和Harry的身体开启了城堡的守护阵，而Harry Potter是预言里那个能消灭黑魔头的男孩。”

　　“他曾经说他是‘彻头彻尾的Dumbledore的人’。”Snape最后说道。

　　“事实证明……我们跟着你的脚步，确实走向了如今这个最接近胜利的地方。”

　　“我还能回去对不对？”他看向了地窖的大门。

　　“只要你想。”Dumbledore点点头。

　　“Draco Malfoy曾经是老魔杖的主人，他缴械了你。”Snape看到了一些应该是属于Harry的记忆，在他们交换的这段时间里他原来是看不到的。

　　Dumbledore再次点点头。

　　Snape站了起来，他环视了整个地窖，视线在壁炉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然后他走到了门口，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最后一个问题，Dumbledore。”他转动门把手将门拉开了，“我们还能换回来吗？”

　　Voldemort的索命咒落下，谁也没想到他和Harry Potter同时倒下了，凤凰社的成员围住了Harry，而食死徒也围在了Voldemort身边。

　　如今他们两个好像在同时醒了。

　　Voldemort打开了他身边的食死徒的手，他握紧了魔杖看着他面前的Harry Potter。

　　两次被索命咒直接命中都没能去见Merlin的男孩也一样站了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冬青木魔杖看着他的死敌。

　　天上的星星在闪烁，火星是那样明亮。

　　“Avada Kedavra！”

　　“Expelliarmus！”

　　被抛飞的老魔杖在夜空下并不清晰，但它还是落到了年轻人手中，Voldemort向后倒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可黎明并没有随着Voldemort的死亡到来，食死徒们好像疯了，他们拼了命地攻击着对面的人，直到太阳出来，这场混战才终于停息了。

　　食死徒无论如何都没能攻入城堡。

　　凤凰社赢了。

　　Ron和Hermione最后在打人柳边上找到了Harry，男孩正坐在那，手里拿着两枚金加隆，他脚边的草地上放着一个已经被打开的金色飞贼和一块黑色的石头。银色的牡鹿正卧在他脚边，似乎正在安睡。

　　看到从远处跑来的两个好友，那双绿眼睛才渐渐动了动。

　　“……Harry？”Ron先开口了，面前的男孩的那双绿眼睛看起来还是更像他的好友，“Snape教授呢？”

　　“他杀了Nagini。”Harry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所以……Voldemort彻底消失了。”

　　Ron和Hermione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Hermione在Harry左右看了看，他身边的草不太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压住的样子，他们清楚现在Snape的身份还是尴尬的，如果他穿着隐形衣也不奇怪？

　　“Snape教授呢Harry？”Hermione还是问了一句。

　　“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今后Severus不会再有麻烦了。”

　　“不过我得留在Hogwarts很长一段时间了，毕竟城堡的守护咒和我联系在一起了，想要等到下一个能转移契约的对象……还不知道究竟要多少年呢。”

　　END

　　大·LO·本·FT·营·ER，里有每章后彩蛋和最终隐藏结局，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解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