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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被俘 ...

  •   丧礼上,贺瑶哭得尤为伤心,腹部高高隆起,仿佛随时要临盆,晏室已失主力,唯恐主母再出意外,都劝她下去歇息。
      “阿瑶…”江愉扯扯妻子的袖子,被伏地嚎啕的贺瑶随手挥开,引得江愉跟着长吁短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远处江善见状眯了眯眼,大步朝他们走来。
      “你想干什么?”江情挡在他必经之路上,如今他一见到江善靠近贺家人就精神紧绷,对上他冷冽的眼神又犯怵,错开视线压低声音说:“别乱来”
      “呵”江善不屑的笑了一声,握住他的肩,不容反抗的弄到边上,扬长而去。
      江情愣在原地,暗暗捏紧拳头,有几分后悔。他该再打探一下江善下步有何安排,孝先说他阳寿已然用尽,又要借谁之寿来守护武南的晏室众人。以江情对柳纯钧的了解,换成任何一位皇帝也同样适用,天子祖地沦陷,各地诸侯和朝廷肯定不会作壁上观。
      想必准备出发,甚至可能在路上了,江情看着屋檐下的水滴,好像张无形的网,蠢蠢欲动裹挟着风雨朝他包过来。
      “柳先生,小侄生前与你最为亲厚,再与我说说他的事吧…”
      江情忙转身,和江愉一同搀住贺瑶的手,道了句好,心中暗祷,柳纯钧要来,也要等贺瑶生产后再来。
      安抚好主母,江情左思右想,还是去找了江善,却被小童告知江善外出云游。
      怎会在这个时候?
      地板房梁都查过,确定江善真的不在,把房间乱砸一通后,江情颓废的歪在江善的床上,内心阴郁至极。
      论兵力,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兵力,全靠江善的玄学与贺铭的武力加持,论人才,江情自己在内都以江善马首是瞻,他在人际往来上还机灵,军事一窍不通!也没有三寸不烂之舌,能劝退柳纯钧百万大军!
      江善在又畏他如鬼神,他不在又没办法!就算江情是个草包,也是个知道真实情况的草包,要是江善真的离了他们而去,其他草包只能在无知中等死吗?!
      江情没有胡思乱想太久,倒不是因为江善像死了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而是柳纯钧果然不出所料,兵临城下!
      皇帝所率的平叛大军势如破竹,把之前打下的不少城池悉数夺回。失去天相襄助的嫩秧子,哪是从弱冠之年就开始造反的柳纯钧之对手,所有武将齐聚一堂,站在舆图前商讨对策,江情在旁边听边摸下巴,想破天也未有“奇计”发生,只得备好粮草,为可能发生长久的守城战做准备。
      直到围城当日,江善仍未归。江情做梦都是兵甲进军的声音,感同身受了把什么叫四面楚歌。
      柳纯钧未曾顾虑这是他祖坟,直接命人放火箭,一时城内焰光冲天,宛如天灾降临。城内乱成一团,城门又如何能守得住?丢盔弃甲的守军,对比大军气势汹汹的涌入,真是狼狈得不能再狼狈了。
      优先被护送出逃的自然是主君主母,特别是身怀六甲的贺瑶,为她能走得更快,江愉宁愿自己不上车,减轻重量,留下来与诸公共进退。事实证明江善也不是乱选,虽然自己怕得发抖,江愉仍好好稳住了士气,叫江情对这个印象不怎么深的弟弟刮目相看。
      江情等若干文官,被嘱咐寻个安全地带藏好,或者各凭本事逃命。江情看见有人冲去投降,被一剑斩于马下。
      撤退的人也没讨到好,护卫匆匆来报,主母受到惊吓,在路上分娩了…
      仓皇逃窜的人潮中,江情逆着大流,孤身折返回庭院,找出贺铭留下的那壶酒,本打算随他埋入黄土的,现在江情拆开刚封上去不长的酒封,小心翼翼的倒入碗,后面干脆直接对壶喝。
      第一口,他也该跑了,江情呆呆的想。
      第二口,来不及了,多喝一点罢,一会柳纯钧杀他的时候就不会痛。
      第三口,他好像上辈子就是被毒酒赐死的。
      第四口…江情怒摔了壶,不就是死吗!他已死过一次!还怕第二次?!要死也要拉柳纯钧陪葬,捡起贺铭留下的宝剑,气冲冲的走出去。
      “我愿投降,望陛下能放过我等性命…”
      来到城头,江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以灰头土脸的江愉为首,悉数被擒,乌泱泱跪了满地人。
      “江愉,一别数年,许久不见啊”柳纯钧从龙辇落地,不紧不慢的走向江愉。江情在暗中观察,仇人眼里出东施,柳纯钧更丑了,威武的战甲也掩盖不住他的老态,胡子一把,皱纹丛生。
      江愉头都不敢抬,柳纯钧笑了笑,战靴碾在他死死贴地的手上。
      “叫我放过,尔等杀我柳氏守城老少时,可曾想过放过?”柳纯钧语气阴森的说。有人不忍见主君如此委曲求全,冒然出头道:“谁先开的好头!一报还一报罢!”
      一刀又快又狠,禁军抖落血,收刀。江愉听到尸体倒地的声音,愣住片刻,把头埋得更低,痛哭出声。
      …看来是不指望他们能反制了,江情头戴帷帽,握紧剑柄飞身跃起,只能由他拼死一搏!
      七步之外,江情就被护卫给拦了下来,刀光在他眼前一闪,帷帽无声裂成两瓣,从他肩头掉落,江情感觉鼻梁横着一道火辣辣的疼,白衣晕染开大片血花,像幅诡谲的山水画。
      柳纯钧眉头微蹙,还是他左右的太监先认出来。
      “诶?诶呀…这,这不是燕支公子吗”
      “哼!”柳纯钧冷笑,缓缓拔出佩剑“大敌当前,你竟还想着行刺于我?!族兄若泉下有知,是否会后悔当然死保你的决定。”
      “正好在祖地,就先除了你这不肖子孙!以儆效尤!”
      江情深吸一口气,痛得呼吸都在打颤,把剑往地面一插,撑着剑柄站稳。以将生死抛之度外,只为给贺瑶争取时间,怒喝:
      “柳践!我*市井粗话*你仙人!”
      “忠臣不事二君,尔同时曲意逢迎于我与阿姊,可知有诗云相鼠否?”
      “尔兄自尽后,你淫其妻,长嫂不从殉情,又纳其爱妾,不久又弃置冷宫。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就一枭獍!我说得对不对!”
      “听到没有柳践!你这纯剑人!你们全家,祖祖辈辈都是剑人!”
      江情越骂越起劲,当众把所知柳纯钧从小到大干的龌龊事全抖出来,到床榻间的细节,此乃双刃剑,他浑身发烫,柳纯钧的脸色亦从开始的晦暗转为震惊。江情感到四周越来越黑,重重倒地。
      迷迷糊糊,他听到柳纯钧着急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
      “他怎么了?怎么那么热,是不是生病了?”
      “不,回禀陛下,好像只是喝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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