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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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透过院中光秃的树枝洒了遍地都是，江瑟瑟穿着程少黎替自己买的冬衣懒洋洋的坐在院中晒太阳。
张大娘领着李素素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后，便独自忙活去了。而程少黎听说是去打探慕容青岚的消息，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李素素正聚精会神的玩着程少黎从大街上买回来的小泥人，时不时将手中的小泥人捏成五花八门的形状。江瑟瑟看她玩得不亦乐乎，手不小心触上自己的腰间，那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有时候人只有在面临危险时，才会显露最真实的一面。
或许是注意到江瑟瑟的目光，李素素举起手中缸捏成形的小兔子朝她晃了晃，露出好看的笑容。
江瑟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许久，直到她重新将头低下，方才出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素素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微微缓了几分。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江瑟瑟冷哼一声：“何必呢，你身上的毒早解了，此番准备装来给谁看？”
李素素手中的动作一滞，缓缓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与先前那副单纯的笑容并无异同，可仔细一看，又会发觉那笑中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江瑟瑟看着她，嘴角的冷笑愈发深了。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他们面前扮演着不歆世事的小女孩，真是太委屈她了！
她从小矮凳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素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你的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问？”李素素终于开口，却是另一种嗓音，与在此之前江瑟瑟所听过的清脆圆润全然不同。
“你！！！”江瑟瑟虽知她本属伪装，却没想到她连声音都是装出来的，真不知她浑身上下有哪一样是真实的。“你以为在你承认自己不是李素素之后，你还能走出这间小院子么？”
李素素好似没听见她的威胁，自顾自的垂头把玩着手中之物。江瑟瑟又连说了好几句，她也没搭理。
江瑟瑟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一种无力感一点点升了起来。
此时，突然听得“啪”一声，李素素手中栩栩如生的泥偶，不知为何竟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早在知眼前的李素素不是最初那个后，江瑟瑟已对她多有提防。于是当李素素弯腰的一刹那，江瑟瑟腰间的软剑也随之拔出，毫不犹豫的朝她门面而去。
李素素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抬眼就看见距离自己几寸的长剑。她吓的花容失色，手中刚捡起的小泥偶再掉在地上。
江瑟瑟觉得奇怪，但还是大声喝道：“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素素好像变回了最初扮演的角色，拿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江瑟瑟，眼中的泪花几乎要溢出，却一点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江瑟瑟冷笑一声，软剑又逼近了几分，“别装了！你潜入李府究竟有什么目地？”
她刚问完，突然看见李素素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她还来不及探究，就听见程少黎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偌大的院子中响起，冷得一如寒冬的风。
“江瑟瑟！你究竟在干什么？”
“二师兄，我只是……”江瑟瑟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只看得见迎面飞来的一团冰块。而站在水缸边的程少黎那冷若冰霜的目光让她一时忘了躲避。
冰块撞到手腕处，顿时四裂开来，打在身上各个部位。江瑟瑟手中的剑已落地，连人被随冰块而来的强大冲击力逼得后退了好几步。手腕上是被冰块撞击后留下的红肿，可是她不觉得疼。
因为再没有一种疼痛比得上他的举动与伤人的话语。
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道：“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你为什么一直都长不大？从小到大都这样任性，全然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说着，他走到呜咽着瑟瑟发抖的李素素身旁，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目光毫无温度的望着江瑟瑟，“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她想解释，想告诉他事情的本来面目，她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此时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别告诉我方才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他熟悉的眉目，此刻宛如陌生人。
缩在程少黎怀里的李素素，悄悄抬起一双带笑的双眸看着江瑟瑟，有讥笑有悲悯，独独没有泪花。
然而这些，那个人都看不见。
程少黎已扶着李素素转过身去，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
江瑟瑟站在原地没动，手早已紧握成拳，她害怕一松开便再没有力气撑下去。方才打在身上的碎冰块一点点融化开来，冰冷的感觉透过衣服渗透进肌肤，迅速蔓延开来，如入冰窖。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地步。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这么对她……
这七年来，对她微笑、陪她玩闹、照顾她、包容她待她万般好的二师兄以及那夜，替她送来温暖衣被的二师兄，怎么突然就全都不见了呢？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正如此时此刻的太阳，明明那么大，可是她在底下多站一秒钟却觉寒意也侵入骨一分。
地上的剑孤零零的躺着，她慢慢弯下腰准备将其拾起。
“若你走后，就别再回来了。”那人冷漠的话语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江瑟瑟触及软剑的手猛然一顿，可终究还是握住了冰凉的剑柄。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弃剑而走的。
因为当初那人将剑转赠予她时，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都必须将剑带在身上。所以，就算这几年她从未动用过这柄剑，却也没动过一分一毫将它取下的念头。
她知道，这一生，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记得。
可是此刻她多么希望，能够忘记那些不好的。而那些在她记忆中留下的，全都是好的。
等江瑟瑟握着剑站起身时，那两人的背影早已经不见许久。
她酸痛无比的眼睛，只微微一眨，眼眶中的泪花便再也藏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