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瞳如漆

4、第四章

　　黑羊第四章

　　“你是谁？”顾惜朝愣了一下，缓缓从温泉里直起身来。他拿起放在池边的毛巾抹了把脸，眼瞳黑且深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的大脑里在飞速的运转。

　　对方没有说你不是厉南星而是很笃定的喊出了顾惜朝这个名字看样子知道的事情不会少，应该是仔细调查过了。这种时候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知道这个人要干嘛。

　　“你要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顾惜朝等了一会对面没说话，再开口就有些不耐烦，声音忽然的拔高。厉南星的黑猫奥巴马正躲在一边的草丛里畏畏缩缩的朝这边观望，听见疑似主人语气不对一窜老高一溜烟的跑了。

　　“哎---哎--，我说你别发脾气啊！”那边咯咯的笑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们见过两次了，我是戚少商。”

　　“戚少商-----你调查我？”顾惜朝按按额角，转过身趴在池边将下巴搁在池沿上。

　　听到是这个人不知怎的就放松下来了，顾惜朝懒洋洋的问：“你他妈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

　　“三年前我在湖区遇见我救命恩人的时候，厉少爷在非洲做慈善。船王的小女儿一路追着厉少爷去了索马里，太阳报上做了三个月的花边追访，我又不是傻子。”戚少商语气有点无奈，仿佛是在哄一个别扭的小孩一样，“或者你还是希望我喊你厉南星也没有问题，反正两个名字都挺好听的。”

　　“随你，你想喊什么喊什么，没事我挂了！”顾惜朝嘴角抽搐了一下听他扯，有怀疑是一码事，能查出顾惜朝这个名字应该还是下了很大功夫。

　　“哎---别-----别挂---------”

　　“还有什么事？”

　　“听说你宅子要装修？”

　　顾惜朝冷笑，总算切入正题了：“我看过你们资料了，连云发展不错啊？你戚总至于为了这么一单生意恬着脸来找我吗？”

　　“跟连云没关系，我从连云出来了，那天你在酒会露台上不是都听见了吗？所以我现在失业了呀！”戚少商的声音理直气壮得很无辜。

　　“你失业了跟我有毛的关系啊？怎么听上去你比较像我的救命恩人？我又不欠你钱！”顾惜朝按住突突跳的额角，“更何况我现在吃的用的住的也都是别人的，我想我是帮不到戚先生你。”

　　“谈钱就太俗气了啊！我不收你钱，管吃住就行！我这不是还没报你的救命之恩吗？”话筒对面传来戚少商愉快的声音，明明是要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要来报恩，这人真真是脸皮厚过城墙完全是恬不知耻嘛。

　　“你当自己是田螺姑娘吗？”顾惜朝气急了反倒笑起来了，“你要是一女的我也就收留你了，可惜我对男的没兴趣！”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哈哈！我对男的也没兴趣！”戚少商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没地方住正好帮你监理，你要假扮厉南星还要骗过他姑姑吧？有我在旁边打打岔注意力也能有个分散嘛，恩人考虑一下下吧！”

　　最后这句话倒是真让顾惜朝有一点动心，低着头正还在纠结，身前忽然传过来来夸张大叫。

　　“哎呀！你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顾惜朝一脸阴沉的抬起头，草坪那端站着圆圆脸的戚少商。

　　“四哥！”顾惜朝掐掉电话，直起喉咙叫四哥。

　　“要拿什么？浴巾？”对面的人迈起两条大长腿儿几步跨过草坪走到温泉池子旁站住，两只深深酒窝在眼前乱晃，笑得十分之谄媚。

　　顾惜朝紧紧闭了一下眼睛，沉住气问：“四哥呢？”

　　“你说你那个扑克脸的保镖啊？”戚少商蹲在池子前笑微微的看着池子里明显已经抓狂的顾惜朝。“被我杀人灭口了。”

　　果然跟记忆里一样呢！他的头发沾了水以后会有些微微的卷，黑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眸子现在正酝酿着晦暗风暴。

　　戚少商的视线下移停在一滴挂在他颌上的水珠上。那滴晶莹水珠随着他仰起头的动作滑下去一路经过小巧的喉结到达精致的锁骨。

　　戚少商蹲在那里只觉得池中热气一下子扑头盖脸蒸腾而来，头都晕了脑海里噼里啪啦炸开一连串的白日烟花来。

　　旁边奥巴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蹲坐在一旁歪着脑袋看这两个人面面相觑。

　　“哟，这猫真可爱。”戚少商很高兴能转移注意力。他殷勤的伸出手挠挠奥巴马的脖子，那猫显然觉得很舒适，眯缝着眼睛喉咙里传出低低的呼噜声。

　　“你怎么进来的？”顾惜朝抿嘴看奥巴马瘫在地上翻过身露出肚子上的绒毛给戚少商挠。这什么猫啊？太没节操了！他第一次有点点想念追命的小哈旺财，起码那家伙看起门来还是很尽责的。

　　“哎，其实是这样的。我先跟我表哥打的电话，我表哥现在不跟厉南星室友呢吗？他又跟南星打了个电话，南星又跟四哥打了电话，然后---然后-----四哥就放我进来了。”

　　“你表哥？”顾惜朝有点懵。

　　“陆小凤，人民警察呢！要说这世界可真他妈小！”戚少商笑眯眯的感慨。

　　“厉南星同意你过来住了？”顾惜朝黑了脸。

　　“是啊。”戚少商一脸纯良无辜得让顾惜朝想抽他。

　　“行啊你！戚少商！”顾惜朝眯起眼睛周身泛起冻得死人的暗流，“你们都商量好了你来问我个鬼啊？”他刷的一声从池子里站起来，戚少商几乎是下意识的低了头。低完了瞧着湿淋淋两条长腿从池子里迈出来又有点后悔，戚少商瞧你那点出息！顾惜朝又不是个女人还怕你看啊？其实主要是心里着实有点担心，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鼻血飙出来就太难看了？

　　那点小心思倒腾来倒腾去人顾惜朝围了浴巾已经走出去老远，风里远远的传过来轻飘飘一句话：“反正不是我的房子！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跟我住一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谁跟你玩来着了？”戚少商眼神幽暗的蹲在原地继续挠着奥巴马，嘴里小小声嘟囔，“我他妈找你都快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