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当》是元不是圆啊

2、第 2 章

　　看着少年踌躇的模样，连瑶勾了勾嘴角，轻声问：“怎么了阿琛，和皇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穆向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道：“待我及冠时，能否请阿姐为我取字？”
　　连瑶愣了一下，字是长辈对晚辈的祝愿与警策，她这个五皇弟，似乎比她想的要更加敬重喜爱她。
　　“有何不可？”连瑶颔首微笑。
　　穆向琛松了口气，眼底带着少年人的雀跃。
　　五皇子乃贤妃所生，她自幼跟着皇后长大。贤妃与皇后是手帕交，所以她与穆向琛也算从小长大，一路上交谈甚欢。
　　宫墙朱红，琉璃绚丽，青砖斑驳。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面阳处卧着几只宫猫，被奴婢太监们养的圆滚滚的。少女的惊鸿艳影完全落入另一人眼中。
　　“七殿下，要过去打个招呼吗？”一旁的奴才小心地问道。
　　“不必。”穆向安摇了摇头。他生性寡言，加上他的生母静嫔与皇后关系不好，他和连瑶也没说过几句话。
　　小奴才挠了挠头，只当自己在七殿下眼里一瞬间看到的孺慕之情是错觉。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二人行礼。
　　皇后不到四十岁，脸上犹见风情，倚坐在榻上，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连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皇后的孕肚。五个月，按说不该如此大的。自她懂事起见过不少宫里的妃嫔怀孕，对这些自然清楚。
　　“一转眼瑶儿都及笄了。”皇后怜爱地拍了拍连瑶的手，“好像刚才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的瑶儿，还是个小团子呢。”
　　连瑶抿唇笑了笑：“要是没有母后，我哪能出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三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宫中发生的事。
　　“听说镇西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了。”穆向琛若有所思地道。
　　“镇西侯常年镇守西北，此举莫非是为了向父皇表忠心？”连瑶诧异地说道。
　　委实奇怪。
　　三人聊了一会儿，皇后冲穆向琛说：“琛儿，偏殿里放着镇西侯上贡的西域书籍，你去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挑几本带回去。”
　　穆向琛一听是书就来了兴趣，起身告辞：“那就多谢母后了。”
　　待穆向琛走后，皇后幽幽叹了口气。
　　“瑶儿，我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连瑶不语，默然地将目光转向皇后隆起的腹部。
　　“瑶儿，你能帮帮母后吗？”
　　连瑶抿了抿唇，小心地问道：“母后，儿臣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瑶儿，求求你！救救你弟弟……他们只是孩子啊……他们是无辜的啊！”皇后抚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垂泪。
　　连瑶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用手帕为皇后擦着泪：“母后，这是欺君之罪。”
　　“本宫实在是没办法，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其中一个生来就要失去生存的权利？”皇后哭着摇头，拉住连瑶的手。
　　连瑶叹了口气，偏过头不忍心看悲痛欲绝的皇后，道：“儿臣可以帮您，但儿臣有两个要求。”
　　“其一，留谁去谁，由儿臣决定。”
　　“其二，母后这辈子也不能与另一位小殿下见面。”
　　皇后嘴唇颤抖着，最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连瑶同穆向琛一直在椒房殿用完午膳，小憩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各自的宫殿。
　　鹿鸣居与未央宫顺路，于是连瑶便同穆向琛走着，顺带消消食。
　　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小团子，横冲直撞，直冲向连瑶。穆向琛下意识挡在连瑶身前：“皇姐当心。”
　　“妖怪！你是妖怪！”原来是个小女娃，仰着头，小手指着连瑶，用脆生生的童音说道。
　　“哪里来的顽童，竟敢冒犯长公主！”青桔皱起眉呵斥道。
　　“你就是妖怪！姐姐说了，绿眼睛的都是妖怪！”小孩梗着脖子顶嘴。
　　连瑶如同上好翡翠般的双眸闪过一丝讶异，如此说，她姐姐定是见过其他碧瞳之人。
　　连瑶拍了拍青桔，走到女孩面前蹲下，柔柔地问道：“你哪家的小孩？你姐姐是谁呀？”
　　“长公主！见过长公主。”一个奴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跪下，“长公主恕罪！她是陆贵人的表妹，童言无忌，若顶撞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饶恕！”
　　“陆贵人？”连瑶饶有兴致地挑起眉，那不是镇西侯的女儿吗？
　　“可这陆贵人的表妹说本宫是怪物啊。皇弟，辱骂皇族按《亓律》该如何罚呢？”连瑶笑着偏头问穆向琛。
　　“回皇姐，《亓律》曰：‘辱骂皇族者，轻则庭杖三十，重则七十。’”穆向琛似笑非笑地答道。
　　且不说三十杖，十杖就够把个七岁小孩打个半死了呀！那奴婢伏在地上抖成了糠筛：“长公主饶命！您大人有大量……”
　　“本宫不与小孩计较，既然是陆贵人教她这么说的，回去让你们陆贵人择日来见本宫！”连瑶起身，居高临下沉着脸。
　　那小孩被吓得脸色惨白，心想表姐说的果然对，碧瞳之人都是妖怪！嗯！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