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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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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明站在香港城大的校园门口,觉得这辈子算是尘埃落定,栽在萧晓这个小丫头手里了,他有点无奈又认命的想到。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丫头是在老太太的老房子,那天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孙鹏宇去世的消息就像咖啡馆开张那天的艳阳天下起了冰雹,震得大家都说不出话来,连老太太也只开口说了那么一句,“真真作孽”。大家围着病床,都急得要命,唯恐家里的宝贝又回到十二年前那个样子,他看看搂紧岑诺的陈曼生,又想想去逝的孙鹏宇,觉得爱情实在是折腾人。他风流至此,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大家都是成年人,逢场作戏,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好。等哪天,被老妈老太太真的逼急了,再想这个问题也不迟。他是男人嘛,只听过“剩女”,你有听过“剩男”吗?
那个陌生的小丫头在病房里面一直哭,一直哭。他觉得纳闷,岑诺躺在那里,医生打了镇定剂说醒过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状况,大家伙在一旁也只是干着急;这小丫头和岑诺非亲非故,倒是哭得起劲。大家越急,她越哭得厉害,那样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丧气,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拉着那个小丫头出了病房。
“萧小姐,不好意思,我知道孙鹏宇,应该就是你爹地的养子,你的大哥上周去逝,请你节哀。我也谢谢你过来看我妹妹,不过,现在大家都在等消息,你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先回去吧。”他说得诚恳,心里想的是,拜托你早点走人。
“你知不知道,大哥真的很可怜,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很爱里面那个姐姐。”看来萧晓的口头禅的是“你知不知道”,她哭得伤心,也哭得漂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怎么哭也不见红肿。张德明想到自己那某几个前女友,要分手时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绝对有哭倒长城的架势。眼前的女孩小声哽咽,眼泪却簌簌地往下落,就像小时候硬是被老妈拉着看琼瑶阿姨的青青河边草里面小草哭的样子。老妈当时那个叫投入啊,一个劲地叫,“哪能尬作孽(怎么那么作孽)。。。”他老爸还坐在一旁手捧餐巾纸盒,而自己竟然不识时务,不要命地说了一句,“妈妈,么撒好哭厄(没什么好哭的),都是假的,骗骗你们眼泪水的。”他话一出口,当场就吃了老爸好几个毛栗子,老妈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侬个小鬼头(你这个小鬼),年纪小小,哪能尬现实(怎么那么现实)!”
有句老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张德明就是这么得现实,当然,他也有资本现实。从小玩在一起的兄弟老张说过这么一句话,你有华罗庚的智商,黎明的长相身材,张国荣的声线,仙道彰的球风,整个一花花公子的作风,女孩子看到你那是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其实他们那代小孩子已经是很现实的了,知道年底要送老师挂历,圣诞节同学间要互赠贺卡,生日要去肯德基聚餐。
“你,你不要哭呀,”张德明只觉得烦,又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这个女孩看上去那么小,估计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像个高中生。他是听得懂粤语的,年少轻狂那会儿,电台里放的都是张国荣和谭咏麟,他唱粤语歌时可以十分清晰地咬字吐音,声线和嗓音极似了哥哥张国荣,放歌一首可以震住大小美眉;可让他说却说不来,他觉得粤语说起来就像鸟语,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门外语。
正在他束手无策时,病房里的动静大了起来,张德明站在病房外看见医生匆匆赶来,也就不再理睬这个继续哭得伤心的小女孩,进了病房。
一切如常,所有的都尘埃落定,张德明觉得陈曼生还是幸运的,他赌到了小表妹的心,也不枉费他送自己的那套天价西洋棋了。所有人对于这个结局都感到十分欣慰,万分高兴。那小丫头的眼泪也止住了。
突然,老太太发话了,她把小丫头招到身边,说的是英文,半晌,又把张德明招了过来,“人家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从香港过来,我让她参见完诺诺的婚礼再回去,好歹也算是个交代。你是这里最闲的人,照顾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张德明这下愣住,用上海话说就是“掴牢”,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这个算什么,他还要不要混了,说出去那群兄弟都以为他最新职业是保育员。
“老太太,人家有手有脚,有司机又有管家跟着,上海还有她爸爸的分公司,我就不用再插一脚了吧。”
老太太抬起精明的眼,回道,“你也知道“有手有脚”这个四个字啊?那你明天就去容氏,向你大哥报到,我现在就打电话。”
“噢。。好好好,”张德明立马服软,做朝九晚五的白领,还要时不时加班,这种日子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世界末日。家里有个岑诺做榜样就好,他不要抢她的风头。况且,他又不是真的不事生产,家里24小时炒炒股票基金期货,做个SOHO,蛮好的,还不用被人管着。“我现在就送她回酒店。”
张德明和老太太说完话,就看到那小丫头还在和岑诺陈曼生聊着,仍是眼泪汪汪的样子,陈曼生充当翻译,他时不时地还听到小丫头很亲昵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叫“诺姐姐”,还真不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