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比喻》金星天蝎

15、明少vs. 钱少

　　张德明走进钱氏的办公楼，打量了一番，金碧辉煌得一塌糊涂，他估计这栋楼的厕所和上海的“王朝”饭店的一样，非镶金即镀银，跟他们那个姓氏的另外一种名词含义实在是相称。他逐渐感受到了各个白领美眉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小小得意了一番，觉得自己的魅力实在是横跨香江两岸。他上了顶层，接待的小姐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直接让他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明少，久仰大名。”钱羽站起身，大步向张德明走去。钱羽，稍微长了张德明两岁，香港各大商业娱乐八卦周刊封面的常客，从各家淑女名媛到各个经纪公司的女模明星，肥瘦不嫌，大小通吃。圈子里早就流传了一句关于钱少爱好的总结，第一爱他的姓氏（钱），第二爱用他的姓氏（钱）玩女人。为此，钱氏的老爷子还是很欣慰的，因为一脉单传的孙子喜欢的是女人，要是换成另一种性别，钱家的香火就灭了。所以，钱老爷子对于钱羽的爱好从不过问。
　　钱羽对上海容氏的明少爷也一直很好奇，十二少的花名在外，不过从没闹过什么绯闻和丑闻，混得有理有据有底线，这样的男人，自制力自然是十分了得，应该不是个小角色。不过，大家都知道明少从来没有在容氏做过事，是个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哥，这次竟然为了自家和容氏的合作案，亲自送文件，难道是收心不玩了？

　　“钱少，你好，文件我送到了，等你们的律师看完，签字盖章后，就跟我说一声，我再过来取，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张德明看着眼前的钱羽，明显一副玩女人玩过头，离那个四字成语“精尽人亡”不远的一脸操劳相，他不想多打交道，况且，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明少，应该说是我怠慢了，你来了香港那么多次，我们还没有一起好好玩过，这样，晚上我做东，‘兰桂坊’的Primo，钱氏包场，届时有美相陪，我们玩得尽兴，不醉不归。就要你一句话？”钱羽还是想打好关系的，他看到了张德明眼里的不耐烦，觉得这个小子实在不是生意人的料，但既然他要收心，不如交个朋友，以后难免会交手，为钱氏留一条后路没有什么不好。

　　“好！”张德明爽快地答应，他想，既然来了，他代表容氏，他这个家门不幸还是有家门荣誉感的，人家盛情邀请，他当然不能拒绝。当然，他对那种有药有女人的场面也不是没有对策。

　　张德明下午约了萧晓，小丫头说要去黄大仙还愿，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十足的香港本土风情，他便答应了。其实萧晓之前一直要请他去老屋玩，他看着小丫头的一脸兴奋样，又想到她是萧氏的独女，就拒绝了，万一，萧进相中容氏，看中他，他岂不是惹一身的麻烦，做一辈子的保育员。

　　黄大仙的香火一年365天，天天都是那么旺。张德明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不过，他看着小丫头一脸兴奋，也就敛了不耐烦。
　　“阿Ken，我每年除夕都会陪我爹地到这里来烧头香，爹地说，其实他每年许的第一个愿望都是一模一样的，他总说，乖女，找个好归宿就好。我每年许的第一个愿望也是同一个，我总是祈求爹地能长命百岁，看着我找到归宿。”萧晓把“好”字省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归宿不一定就是个好归宿，但是她真心希望爹地能长命百岁。

　　张德明看着小丫头从师傅手里接过三根香，点燃，在“仙人像”前站定，站得笔笔直，然后拜了三拜，把香又递给师傅，请师傅插好。接着，再走到一个红色的蒲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足足地磕了27个头。他站在祠堂门口，靠着朱红色的门框，就看着那团毛茸茸的身影，那个后脑勺的发鬏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一共27下，每一下都是手撑蒲团头点地，一直到她的发鬏也有点松散开来。他觉得小丫头很诚心，诚心的有点可怜，他也知道豪门千金的人生路哪里是一帆风顺的，可烧香拜佛也只是求个心安而已，到头来，回到现实生活中，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

　　萧晓在烧香的时候，同样许了要爹地长命百岁的愿望。然后，她走到蒲团前，轻轻吸一口气，她要感谢大仙上次在医院让阿Ken醒过来，她也希望大仙能让阿Ken继续那样自在地活，可以做Leslie那首歌里面的“我”。她看着枕蒲团的木框有一条的颜色由浅褐色变成黑褐色，原来，那上面被滴了水，她抬起头，才发现，那是她自己的泪，泪不是沿着眼眶顺着脸颊向下滑，而是每一滴都直直地敲在了木框上。

　　“走吧，我已经还了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萧晓拉着张德明的衣袖，朝前走，可她发现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张德明看着萧晓对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也说不清楚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他想到之前小丫头磕头的样子，侧过身，看到她额头上红红的一块，便伸出手，用拇指指根在她额头上来回蹭了两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小丫头，做人开心就好，你说对不对？”
　　萧晓只是笑了笑，低低地说了一声，“嗯。”
　　“可是阿Ken，如果心已经慢慢死了，怎么还会开心？”萧晓在心里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