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株烂牡丹》二月的雪

2、第2章（董绫视角）

　　我和董婉来到到大堂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到背影，那高大挺拔的身姿却又透露着冷漠，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他就是镇平王萧焓。“小女董绫见过镇平王。” 想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转身微笑的看着我但眼神却没一丝温度“免礼” 笑面虎？也是，能走到镇平王这个位置怎会没有手段。

　　“本王来迟，王妃不会介意吧？” 介意？我怎么敢有介意，在这几位爷面前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就算有任何意见我又怎敢说出口。“王爷说笑了，小女不敢有意见” 他就这样稍歪着头盯着着我看，而我被他这么一看也有些不知所措。看来传闻不假，镇平王冷落冰山，寡情少义一双眼睛生的漂亮却能轻易把人看穿。当我在想要怎么结束眼下尴尬的状况董婉先开了口，：“殿下和姐姐先入坐吧”。不愧是将军府的千金, 想必在外人眼中显露的无比得体大方，愈是如此，便显得我这位未来王妃是如此的鄙劣或者不愧是乡野出生的粗鄙女子？

　　“不必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留下喝茶”王爷摆了摆手又转头与我说道: “ 聘礼来迟本是本王的不是，还望王妃谅解。”

　　我连忙摆了摆手，让堂堂镇平王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对我向外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殿下说笑了，便是再晚个几天，小女也是等得起。镇平王殿下事务繁忙，更何况这聘礼来得可不算晚，这沉重的道歉，小女可受不下。” 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装模作样，也罢，我就守着本分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哪里，”镇平王笑了，他说：“这聘礼的来迟是本王的疏忽，闺中女子的名声对你这般的女子来说最为重要。”在和颜悦色的面容和刚才冷冷淡淡的样子好似两人，我还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身穿黑色黑衣手握长剑的男子在镇平王耳边念道了声“王爷”后 ，男人脸色一变。只见他连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貂皮披风，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将情绪表露在外的男人，眼下却将盛怒的焰火毫不顾忌的流露。但他很快的就恢复了原来平静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他将嘴角上扬做出一副清和平允的模样，可额上蹦出的青筋却是完完全全的暴露了他气急的样子。我又见他说：“王府有事变，本王得先回去一趟。”

　　不等我开头，我那将军义父便抢先开口说：“这是哪里的事，王爷您能来便是老臣府上莫大的荣幸。”义父那副一脸淡定的样子，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我又见他说道，“卿梓，还不快送送王爷？”

　　卿梓，是义父收留我后，为我取的字。听见义父的话，我连忙起身，董婉随后，“是，父亲。” 这时王爷又看了我一眼，向我说到，：“不必，好好准备婚礼，那天我会来接你。” 看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向他行了礼边看他走出正门。

　　待众人都散去之后董婉又来找我了，这次只有她一人手上还捧着个华丽装饰的木盒，身边的丫鬟也莲儿并未随她进来。董婉拿木盒对我和善地说道，“姐姐，明年的新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妹妹平时大手大脚，花钱也没有控制，这盒首饰便是从前父亲赠我最珍贵的一种。”

　　“姐姐，您可是要嫁给王爷的呀，切不可落下我们骑兵将军府的名声。” 董婉脸上的笑容看似真情却又处处透露着假意。“姐姐从小不在将军府长大，自然没受过什么规矩，带着这些首饰也好衬衬
　　自己的气质。” 这话听得我不是滋味，但她说的又没错，确实，从小我就没识过什么字也没学过什么规矩，不过我董绫自幼就听惯了这些话，甚至更难听的我都听过，自然董婉这些话对我来说不过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还是不必了，”我推了推董婉递来的盒子，道，“毕竟是父亲送你的，这么珍贵的礼物怎可随意送人？妹妹还是自己小心着保管为妙。免得让人看到又要说我这个乡下来的野蹄子忌惮妹妹的位置了。” 将军莫名其妙的被收了我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义女，进府之后也是闲话不断，下人之间更是传我是将军在外边的私生女。私生子，最不受待见，有人也信以为真自然也没什么人真把我当作小姐。

　　“我平时虽然也没多少的财物，但是幸亏父亲赐给的些宝珠玉石还好好保存着，便是我再卖几个，也能凑合凑合，不抹黑咱们府上荣光。”

　　董婉的脸上在一刹那好像扭曲了一下，我并不确定我是否看错了，但是我一直知道董婉嘴上说着咱们，实际心里一点儿也没把我当府中人看待，如果要在形象点的描述，我觉得她一直把我看作鹤群里唯一一只鸡，明明低下老土，却因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而被迫低头与我平视。

　　“可是姐姐，这也是父亲赐你之物，就这么打发卖掉，父亲不会生气吗？”董婉楚楚可怜的声音再次传来。闻她之言，我不禁默声看向她，心说你知这愧为孝之道还说将义父送出之物当出去。一个被宠大的黄毛丫头对我来说不过就如乡下那些嘴碎的阿婶，刺激一番便狗急跳墙。

　　董婉好似也察觉了话中的漏洞，连忙摆手解释说：“我早已和父亲说过，这也算是作为妹妹的我为姐姐献上的一份礼物，我还以为姐姐会高兴……”逻辑说不过便开始打亲情牌，我心中再次感叹董婉被宠坏的作风，这更比不上幼时我遭小叔的那一番毒打。

　　我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年长的作风。我知董婉最是厌恶我这番在她之上的感觉。今儿我偏是不乐意放她离去，我抓着她的手，道，“卿莲妹妹，姐姐并非不高兴，只是不想你牺牲那宝贵的亲情为姐姐做出那么重大的风险。你可是我的妹妹啊，姐姐又怎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怀着心痛将这么名贵的首饰当掉呢？”我心想，竟然你不愿和平相处那也不能怪我说出这般话了。

　　董婉对我笑了笑说道，“卿梓姐姐，虽你才刚来府中没多久，但是妹妹早已将您看作自己的亲姐姐了，百年前有一大官为了哥哥被贬监酒，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妹妹也仰慕姐姐的从容不迫，别具慧眼。”如若有外人在场，定会狠狠夸赞骑兵将军府中二女亲密无间，姐妹情深。可只有我和她知道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董婉是多么擅长隐藏自己，如若不是进府前大人提了一嘴，我恐怕至今都不可能猜到这表里不一的董二小姐真正面目。

　　“这也不过我从前为存活乡野本能里的习惯而已，就如妹妹所说我在乡野长大没学过规矩，如若说了什么冒犯妹妹的话还请妹妹多多海涵。”我做出怜状，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道，“姐姐也羡慕着妹妹的娴熟典雅，这份令人向往的荣贵是姐姐幼时所奢望不到的。”我一边假意抹着眼泪，一边感叹着为何现在这屋只有我和董婉两人。我并非董婉那样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泪水是否流露，她靠着这好体质曾经不下一次的陷害我，虽然都被我挡下，但我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好用的利器。

　　我不会哭，最多也只能让眼睛里多些雾气。就这样你来我往，你不放过我，我不放过你，这段暗里争锋的戏码总算结束了。如果每天都这么斗下去，我没被蛊虫害死也要被这深府中的明里暗斗给累死。我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可应该是不太可能实现了，我已被下了蛊虫也不知道是否有解法，稍微一个不注意自己的性命也就如地上爬的蚂蚁被一脚踩死。

　　“那么，姐姐，明儿妹妹再来和姐姐问安。”董婉在走之前也不忘刺我一句。我一边念着这小丫头片子不愧是名贵大小姐，这心眼斗数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多，一边又为明天的自己感到默哀，她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吗？那盒首饰我自然还是没有收下，她见拗不过我也只好作罢。

　　“小姐！”等我出来，屋外的小环等得快急死了，她眼睛一看到我就立刻奔向我，眼里的关切不做假，也不禁让我感叹这宅斗中居然还有如此纯良之人尚还活着。

　　董婉脸上笑嘻嘻，“丫头，我又不会把你家小姐吃掉，作这般着急，就好像我真是那豹狼之辈。”小环被调侃到脸都红了，我看着她的手脚都不受控制的比划着做解释说，“不，不是的。这是……我是……”话还未说完便被董婉身边的莲儿一眼瞪住，嘴上嘟喃着，却消停了下来。

　　董婉也许从一开始就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直到小环低下声去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责备莲儿：“哎呀，莲儿真是的，小环这般活泼的性子多好，能为府中添点灵气，下次啊别这样了。”董婉嘴上责骂着莲儿但是看上去也没真责备她。

　　“是，小姐。”莲儿的答复轻轻。很快，董婉便带着莲儿走了，走到一半莲儿又转头狠狠看了小环一眼。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一样阴险惹人不快。

　　“……”小环与身为一等丫鬟的莲儿不同，她年纪小，但能吃苦。在我来府中后，主母冯梁便将身为三等丫鬟的小环升为二等丫鬟赐我，小环与我年纪相反，父母都是府中管事的，自是没有人为难她，偶尔义父心情好还会赏她些银子，没人有心思对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使坏，她便一直是那活泼可爱的孩子。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想来，也是因为我小环才会闷闷不乐的。

　　我主动带着小环回屋，清风吹着金黄色的树叶洒落在地上扑上一层厚厚的独特的地毯。我屋中丫鬟除了小环，其余都是些懒散之辈。直到确认了周围没人，我才拉起小环那双充满茧子的手，“董婉和我不相差几岁，娇生惯养，嚣张跋扈惯了别和她一般见识。好了，屋子里的蜜饯都是你的了，别再置气了。”我觉得小环在生气，否则以她以往的态度来说，便一定会一路上如同雀鸟般叽叽喳喳。

　　“小姐，我是不是很没有规矩啊？”小环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低潮，我转头就看见低着头绕者手指，一副有委屈但是不敢说的模样。

　　我好笑地对她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小环可是一个灵动客人的好孩子，之前我很想谢谢小环为我担心。”

　　“可是，我忘记给小姐行礼了，还不顾小姐说话就先自己插嘴了。”小环反省着。这傻丫头许是被董婉给吓着了，“小环听我说，你是有些躁了点但也不至于到很没有规矩，竟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了便是。” 我轻抚着她的手安慰她。“是...小姐” 小环听了我的话，原先惊慌失措的神态渐渐变得恬淡。

　　“好了先不说这个，前些日子我托你打听的事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