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金钱化身》去天尺五

8、黑吃黑

　　　桑栖兀自笑着，这一片区域是勘察好，没人在的。

　　下午的阳光不错，照在人身上，颇有点惬意的感觉。

　　直到——一阵威压突然降临，如同一块巨石坠落人间，以前方某个人为中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桑栖整个人僵住，只觉身体被一只巨手紧紧抓住，心跳一踩油门，直接来到140.
　　恍惚间，她仿佛变成了仓鼠，一手包圆被抓住，隔着柔软的皮毛，能感觉到弹手的心跳震动。

　　它的恐惧，面对巨大人类的恐惧，就是桑栖此刻的恐惧。

　　而距离牧金更近的阿拉斯加则直接匍匐在原地，不停呜呜哀嚎着，屁滚尿流的向后退着。
　　“喂——”强打精神，克服掉迈出第一步的恐惧，她朝着对方的方向而去。

　　却在下一秒被少年的注视钉在原地，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翠色褪去，唯剩金色。

　　无机制、非碳基生物，连带着那头微卷的金发，少年变成了一个偶然降临人间的神造物。
　　不含感情，视线每触及到人的皮肤，就有一种穿透皮肤骨肉的刺痛感。

　　‘这就是金钱的化身？’桑栖几乎在这威慑的气流里被冲走，脑袋迟钝的断线又连线，就连‘想’的动作，都爬满了癍锈。
　　所有杂乱的感官，全汇成一句话，“逃吧！”

　　这是人类基因里祖先留下的危险警报，现在女孩要克服这种逃离的本能，往危险的更深处去。
　　“牧金！醒醒！结束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中心处，少年仍面无表情、仰头望天，那神态似乎在和其上无边无垠的天道沟通，质问祂为何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直到一只手穿透了几乎无法呼吸的压力，抓住了牧金的手。

　　“喂！”
　　温热的手，因为满是汗液，黏糊糊的。
　　她似乎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别沉浸在里面！测试已经结束了！”

　　牧金低头，脑袋里似乎有一辆卡车在横冲直撞，想不管不顾的惩戒阻拦者。
　　但他看到了女孩额角成股流下的冷汗，终于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又或者是契约限制，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在睁开时，那抹金色已消失，只剩下幽深幽深的绿。
　　坠落人间的巨石，沉入寂静的湖底，面上的惊涛一层层打到岸边，最后平静了下来。
　　“呼——”女孩呼出这口气时，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颤，全身的细胞都在催促着让她躺下，但此刻有好多事需要她去做。

　　伸出手，在牧金挑眉疑惑的时候，抱住他的脸颊安慰，“没事，没事，附近没人。”
　　明明她才是，手不停地颤抖，却在安慰别人。
　　少年的思绪一闪而过，就看到桑栖放下他，转身去找逃走的狗了。
　　总之，经此一役，桑栖是百分百明白，金钱化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他没文化，小孩子脾气，特别自恋，是神的宠儿，拥有压制人类的绝对能力。
　　回到家补觉，女孩主动抱起被子，要睡沙发去。
　　“喂——你怕了？”牧金拖长语调，慵懒的挑衅。

　　那双带着洋洋自得的眼睛正盯着女孩，桑栖只要一对上那神色，就不知为何，火大的不行。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直接回答，“对啊，我怕我饥不择食扑了你！”

　　“反正谁怕谁是小狗~”少年一副不听不听，你就是拜倒在我实力之下的嘚瑟，还晃着脑袋抖着腿，得意地不要不要的。

　　他这可算打了个彻底的翻身仗，从一开始和女孩定契约，怪力、暴打就与之伴随，明明是让着她，对方还不领情。

　　更别提他不太擅长的嘴皮子环节，更是被桑栖带到沟里去翻不了身。

　　‘只可惜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花招都是挠痒痒。’牧金如此想着，几乎是共享脑电波，对面站着的女孩一瞬间也明白这意思了。

　　“啪”地将被褥甩到床上，她懒得解释，粗着嗓子吼，“往边儿上去去！”
　　两人又挤在一起，为凌晨的行动补了个觉。

　　“叮叮叮——”晚上十二点的闹钟响起，桑栖做足了精神准备才爬了起来，看着懒床的少年，手习惯性的打了上去。

　　但那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个厉害的，于是不等牧金反应，就直接跳下床。
　　“今天只有两个小时，我们速战速决，明天还得上班。”
　　是了，在和某种意义上讲的财神爷缔结契约后，她还是要去打工。
　　他们前些时间商量了，一起搞的钱二八分，八分用来让牧金修复身体，二分用来维持普通生活。

　　还是一样的摸黑去河里捞硬币，这次去的另外一条支流，上次拿的钱多是很多年的积累，想再获得这么多，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捞硬币的路只能走最多俩星期，为了方便两人在夜里出行，桑栖买了辆二手电动车。
　　到真的出行就遇到了麻烦，“你学会骑不就行了嘛！”

　　“我怎么能当别人的司机！”少年的反应也很大，从来都是别人载他，哪有他载别人。
　　“......”桑栖这么一周，基本已经明白少年嘴硬背后一定是为了隐藏不足，“你是不是不会骑？”

　　“......”少年回以沉默。
　　“哎——”眼看两人掰扯了十分钟了，她周末还想多歇一会儿，也就妥协了——她最近好像对着牧金的妥协越来越多了，‘就不该提升伙食费，吃泡面腻了就腻了呗！’

　　幸好想到了这茬，她没有买一体的座子，那样两人身体就贴一块了。
　　“出发了~”她的语气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快乐，看起来昨天在城市里搜寻的结果不错。
　　人间的缝隙，其实就是人类的视野外，包括草丛里、自动贩售机下面，或者花坛上面，总之一切地方都有可能藏着掉进去的钱。

　　牧金也跟着哼哼出声。

　　他仍旧鄙视低面值的钱，但对于和桑栖出来玩，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平时女孩上班，他只能看留给他的合订本杂志，连个电视节目都没有——他不敢提意见，要不然吃电视的事儿就又要被提起来了。

　　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了一周的时间，两人对彼此的存在都熟悉了不少，睡在一个床上也不会因为睡姿打架了。

　　而牧金胸口那一长道伤口，倒是积少成多的正在以毫米为单位愈合。
　　在这样前所未有的悠哉时间里，A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抢劫案。

　　黑吃黑的方案终于要正式登上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