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僧与虎 ...
-
指挥中心临时搭建在多摩川，匆忙建起，各项功能齐全，有和城市下水道直连的厕所，甚至还有茶水间和整理着装的全身镜。
镜子本不该显出怪谈的样貌，但小女孩轻轻一点，镜面如水般波动两下，就能照出她身上纹样繁复、色彩鲜艳的霓凰衣。
越过转圈臭美的小女孩，一群人类睡醒了似的，无视其存在，又忙碌起来。
只不过两秒后，那镜子就被黑泥全部涂黑，有东西正往这边摸索似的，向下掉着粘稠的泥点。
小女孩原本照镜子照得好好的，这下全被黑色盖住，嘴角耷拉下来，“快说完，把镜子还给我。”
如果你有意识，应当能听到耳边响起的闷闷声音，是那个组织怪谈集体向水晶球许愿的沉闷声线。
它说：“新一代人与怪谈的嵌合体究竟是哪个？我需要足够的研究来说服有钱人投资。”
拥有巨量财富的有钱人，此生唯一的目标就剩下多活几年，为此愿意接受生物改造。
小女孩冷冰冰回复，“那是正在进行中的愿望，暂不告知。”
但思考下，她又回，“等等吧，那边已经破壳，等长成了让委托人看看，就能告诉你了。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哈哈。”
“怎么说？”
“因为，那个人类的愿望，就是我之前和你讨论的那个，公/平世界。”
那个声音停顿了下，“全部人类平等地失去生命自主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公平。”
“但是——”小女孩拖长声音，“你要是还坚持普——通——地让曾经怪谈主宰的世界回来，我还是那个意思，难度太高。神当年选择了关闭望神池，和怪谈割席，就不会轻易反悔。祂们和人类已经达成一致，完全打破秩序重来太难了。
而且，你不觉得太无聊了吗？普通的人类社会和普通的怪谈世界，都太过单一，我已经看厌了，想把两个摇混在一起”
女孩幼稚的上扬音，让镜子里的黑泥沉默，“无论是直接让怪谈占据人身，还是让母体孕育怪谈，从总结论来说都是失败的。我们许的愿望，到底何时能实现？你是怎么实现人类和怪谈融合的？”
“哈哈，那个人类很有趣哟，总是有好多好玩的主意，我有点喜欢。”
“.......”黑泥已经习惯对方的前言不搭后语，只提醒，“我正在瓦解【人类最大数公约】的人类共识基础，把所有矛盾聚集在人类国家内部，你那边的愿望不要和我的冲撞。退魔部太碍眼了，我要用千手观音重创他们，你不要插手解决。”
话音落下，黏着在镜子上的黑泥便突然失去粘力，簌簌掉在地上颓萎化成尘土。
小女孩原本气鼓鼓，但一照出自己的脸又变得开心起来，她一边凹造型一边嘟囔，“真是的，等需要神之结界松开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也很有计划了！风神那边欠着我好大一个愿望~”
不过，既然那边特意来打招呼了，她也就不好插手上面发生的事情，反正关键物品‘霓凰衣’已经拿到手了，“身体还给你吧。不过，如果千手观音自己找过来，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这具身体去做，虽然看着对方被难题困住抓耳挠腮很愉快，但等级超过太多就直接当机没得玩了......
她思索了两下，决定遵照这段时间发布任务的默契，只给一点线头，其他全看命与临场发挥。
*
你苏醒之时，身体还未完全掌控，地面又遥遥晃动，导致你直接摔倒在地，整个天旋地转的晕眩才终于停止。
这是活过来了？
你记得昏迷前，是黑面修罗掠夺了呼吸，你准备冲过去解决掉它。
接下来呢？
左右转着，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华丽的唐衣，“啊嘞？”
再回头看去，并不是战斗不再激烈，而是你已脱离战场，正站在多摩川的另一边，遥看对岸。
脚步虚浮，你只多思考了两下，就觉得脑袋很重，身体承受不来，非要席地坐下。
——仔细想想，刚刚昏迷之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你弹出去，难道是水晶球吗？
你摇晃了两下手机，心里多了一些不满和隐隐的畏惧，但表面上，你还得感谢它帮你脱离险境，这样的话，就无需和那高大的怪谈战斗。
距离太远，你直接拉近屏幕，当现场直播来看。
只见那修罗面上的双眼已被戳瞎，脖子上横亘的巨大伤口正在愈合，但手臂被砍断两只无法复原，背上本来要长的胳膊也多受阻挠。
看起来这么一会儿功夫，人类这边已经颇有成效，你如此想着，又抬头看看天边翻起的鱼肚白，决定直接回宅邸。
收起手机之前，你扫了眼亮着红点的邮件，显示系统给的一封信。
“糖？”不疑有他，收取之后，那东西就出现在了你手上。
霎时，一股香气冲天而起，直把你冲了两个滚儿，你天旋地转的档口，就明白自己手贱办了个错事儿，耳边于是听到轰隆的吼叫和震动，都朝着你这边而来。
没等翻身站起，趴着调整好蒙头的衣服和视野之间的关系，你就在满心吃掉它之前，立刻把那大块糖塞进了游戏里。
“等等等等！”天边刚透出的黎明，被漫天的怪谈挡住，纵使你再抗拒，也不得不直接出招，“规则场！”
——进入退魔人视角——
防空洞未完成炸裂，和千手观音战斗就开始了。
血腥味和着泥土掀飞后的尘味一起充满整个空间，关于它的最新资料被广播给每个退魔人。
首先是观音面，合十手不会参与战斗，但如果不幸掉在掌中，就可能被捏死。
背后原有左右各10只手臂，杀伤力强的手臂一共只留了两只，一为宝镜手，一为宝剑手。
宝镜手，持慧识镜，能将辐射范围内的各种怪异吞吃到镜内，当然各位退魔人手上的武器也在这个行列。
躲避宝镜手，只需在观音坐下施法、抬起举着镜子的手之前离开，或者至少找个掩体，不被镜子照到。
宝剑手，持破魔剑，挥舞时环首相击，发出震耳铎铎声，因此又名铎铎剑。刀锋很轻，速度极快，基本见到抬手臂的同时，斩击已经到达目的地。
20只里剩下的各手臂，都是对应现在并不重要的东西，比如宝瓶手会吸收人的眷侣和谐，不过命都快没了，这个就暂时放在后头考虑。
另外，还有新情报，即观音背上一定有一只持日手，主管人的视力，迷惑退魔人。不除掉这只手，千手观音的封印永远无法成功。
第二面是修罗面，与观音面共用背后20只手臂，观音用手臂前侧，它用后侧。
修罗要比观音恶毒得多，每只眼睛都主管一种人体感官，左眼代表肌肉，右眼代表呼吸——古代人们认为，人类自己就是一团可以呼吸的肉。
所以修罗左右眼分别代表这两种本质，平日闭上，等战斗时睁开，被其视野囊括在内的，都会被剥夺对应的部分能力。
而每个手掌面上的眼睛，又分别代表五脏、骨头、血液等，按照要命程度依次排列。
唯一万幸的地方，是修罗每次只能睁开一只眼睛。
所以，整个战斗方案就是，所有人先整体面向观音，为了保险，将所有手臂都折断，并将手掌上的眼睛用黑帐围上带离战场。
接着是断头，先断修罗，再断观音，如果手臂长出的速度太快，就投出啖雪给修罗，让其醉倒。
但啖雪只剩最后一点，效力及时长无法保证，这最后一个机会，要等到退无可退时才能用。
等整个千手观音无头无手无眼时，就以黑帐围住，搬至封印阵里，持日手不断破除，退魔人就不断补，直到残存的力量全部耗尽，化为灰后，不移出，就地浇灌水泥，再以封印覆盖。
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只不过，这前头的每个步骤都需要退魔人用血肉去填，说来容易，实则残酷。
*
人员也很快调配，高级队员及队长以上，包含各战斗部长，都对付千手观音，其他所有人去对付蜂拥而至的各种小怪谈。
“让开，让开！”某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从后方窜出，身后一把扫帚长出双手举着她往前跑。
“抬手了！宝镜手！”负责侦查通知的人立马举起扩音器。
那老年女人立刻停下，抽出后方的扫帚，击在摆动着驱散退魔人的另一只手上，“转移到五色土手！”
于是观音抬手的意图被混乱，它停止抬起宝镜，转而释放目前来说无害的五色土——中了的人，之后会从五官里洗出五种土。
口中含日的乌鸦从赤铜灯盏里钻出，寻味看向观音身上刚挂上的柿饼，于是一头撞上去，划出一道笔直冒着火光的路，将沿路阻挡的手臂洞穿。
但其余挂上的柿饼很快就被知痛的观音扔下，乌鸦于是撞向地面，连着在地上杵出几道碳灰路，才又蹦回主人所持的灯盏里。
“柿饼部长，又没挂上。”被称为蹦迪部长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名号也很不好听，从结界里出来支援，嘴还贱得不行。
当柿饼部长刚转头看，对方又变成了一脸认真相，轻轻掰着手指，在每次声音里，找到与敌人身上的共振音，并在片刻后，掏出黄铜锤，狠狠砸在自己手上。
“嘎嘣”，随着左手小拇指的断裂，前方修罗的脖子出现了一道大裂口。
“呼——呼——”蹦迪部长额头满是冷汗，一开始战斗就一副灯尽油枯的模样。
整个战斗里，只有一个人能站在修罗面，手握金刚杵的和尚部长，他所持的武器，会在两次击地的连线上形成一道除魔通道，靠近的怪谈都会被击碎。这也意味着，他必须要在观音这边击地后跑到修罗一面。
“嗡——”随着又一次冒险进入修罗的攻击范围，和尚再次击地。
从千手观音的左肩到右边胁下，一道洞穿伤几乎让其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只不过怪谈的力量不耗尽，修复不会停止。
那些碎裂的手臂，很快从地上飞起，重新填补中央的空洞，并将手臂按上。
*
柿饼部长为了防止乌鸦误伤自己的队友，不得不停地捡起被挥动的手臂挡开的柿饼。
蹦迪部长还在拨动着自己的指关节，往日的轻佻全部不见，只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上下扫视观音全身，要找到下一个共振音。
扫帚部长身子骨很老，若不是扫帚成天举着她到处跑，倒也没法参与到这场战斗里，“诶呀呀，没打上，宝镜手要抬了，我得先跑！”她的扫帚也是怪谈物，宝镜手算是天敌。
也只有和尚，能站在修罗正面，看到接下来的转变，他对着同伴怒吼，“它要转向了！！”
刚刚站在正面的，需要立刻转移。
话音刚落，修罗就已经朝向了退魔人大队，观音、修罗本为一体，所以特性相同，前期战
斗准备很慢，越到后期，招式之间的间隔越短。
现在终于到了修罗闭眼时，它却方向一转，直接面对着大部队以及——结界内的同伴，闭上了右眼。
“所有人屏住呼吸！！”负责封印千手观音的退魔人已是第二次‘失误’，记载里明明没有它到中途会在花莲宝座上转向的事情，所以他在刚刚整理资料时根本没有上报这个。
退魔人还能反应过来，但这些暴露在外的工作人员呢？想及之后百口莫辩的情况，他心中生出以死明志的绝望。
修罗石质的眼皮，在第一次闭眼时很是废了两秒，发出干涩石头摩擦的牙酸声，最后才“咔——”地一下，上下眼皮撞击出声。
而在这中间，所有没能反应过来的人，都如同沾湿的米纸糊到咽喉，成片的玉米杆似的，被收割到地，发出一片咚咚咚的坠地声。
“喂，快拿笔管过来！直接捅/进气管里通气！”
“肺音很弱，快来人压肺！”
黑面修罗的注视，犹如死神降临，瞬间让人明白，所谓的怪谈，与人类是有多么不同，进而不停地去想故事里所说的细节，而关于细节的恐惧越多，黑面修罗的力量越强。
很多原本坚守阵地的工作人员也终于明白，三等巅峰的怪谈是多么可怕，刚刚停止的撤离在这一刻重新开始。
内部结界维持人员减少，造成怪谈造成的压力传导到地底的防空洞，崩塌一连串落下，最终整个地面都下陷，入侵的警报大作，但没人去查看。
最终留在结界内的人，每个都持着和怪谈拼杀到死的决心。
外头，怪谈还在源源不断冲在结界上，造成这一切的千手观音像，虽然在被不断摧毁，也不停修复仿佛无底洞，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慢慢沉下去。
——你的视角——
你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馋一样东西馋成这样，口中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泉水一般涓涓流淌，都被两秒一次的吞咽给倒进肚里。
铺开规则场，将那群杂鱼全部吃下。
多摩川沿岸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静静流淌的河流下突然若隐若现了许多青色鹅卵石，它们在清晨的阳光及潋滟的波光里，时而像沉在水底，时而又因折射像是浮在水上。
往岸上走，一路的石头逐渐大块，变为铺陈整齐的青石板，看那颜色，和鹅卵石一脉相承。
青草从石板间旺盛长出，又被一只脚踩成饼，摊在平整的台面上，腥涩味和汁水一起迸溅出来。
再往前走，顺着青石板的颜色，一座座佛塔耸立如树，青苔顺着长到一块去的石板，也爬到了存放僧人骨灰的塔上。
如树一般站立在旷野的佛塔，其上青色已积多年，到了发黑的程度，这么遥遥望去，傍晚树林般立着。
源氏宅邸中庭第三景，僧人立。
此情此景，和远处已长高至四层楼高度的千手观音像非常契合。
嘈杂的声音、人类跑动的步子，以及口水滴落的声音，所有这些声音既远又近，如同灯盏悬绳在梁上来回悠荡，墙上的光斑由此忽而近忽而远，忽而亮忽而暗。
你有些醉了，迷糊看着手机上的介绍，手抖得好久才看清楚字，刚刚终究还是吸入了一点名为‘啖雪’的怪谈物，现在酒劲儿到了开始上头。
只记得自己是要和对面那个该死的千手观音打架，打完架吃掉，如果能顺带把残留的东西摆在佛塔中间就好了，等一切结束，再去海里洗洗澡痛快痛快。
如此走着，又觉背后拖沓的裙摆很绊脚，原本直冲冲想要爽利的心情被拦，仰头看着干瘦黑林，惊出的黑鸟剪影投射出自由的滋味，你挥舞双臂，也想像它们一样飞出这身衣服。
却终究不行，醉汉走路踉跄，再加上腰带松垮，系好的拖地裳也掉落下来，一路走，一路拽着沿路的青草。
你终于被拽到地上，双手撑地，洁白的掌心里满是青泥，那是只有四肢行走的动物才能体验到的，新鲜的苔藓味儿。
名为啖雪的少年，在几百年间一直念叨着，“一念生，一念灭，刹那间天堂地狱，刹那间生死罪福，这一切面前，人类与走兽并无不同。
古时有一故事。
僧披虎皮，作怪吓人用以取乐。
时久，肉相连，无法褪去虎皮，遂遁去山野为虎。
随后茹毛饮血，忘却人间曾为僧十八年。
某日扑杀一人，定睛一看竟是名僧人，他这才惊醒，恐惧自己适应做虎，不知觉间忘却人间的事。
于是发誓再也不食人，只等饿死。
却没想到，这决心下定后，虎皮竟从肉上剥离，他再度为人。
你的困惑，无非就是时而为怪谈，时而为人。做人时不纯粹，身体内藏着非人力量，做怪谈时也不纯粹，内心始终无法对同族痛下杀手。
不如多思考僧与虎的关系，这两者本为一体，转变就在一念之间。
又何须人为将之分开，你是你，也只会是你。”
你朦胧听着念经般的话语，脑壳痛得很，不想思考，就让所有的念头都在前额叶上滑滑梯，并不能理解其中传达的意思，但关键的词，僧与虎，你倒是记得。
僧与虎.....
僧，这身边的佛塔就是僧。
那虎呢？
感受到你的疑惑，华丽的霓凰衣变换着颜色，最终从雕花刺画的唐衣，变成了一件毛茸茸白橘黑斑纹的虎皮，兜头罩住你身上。
再一眨眼，你看到一只巨大的虎爪，肉垫上还沾着清新的苔藓，靠这青泥你认出了这是自己刚刚摔倒时脏掉的右手。
于是所有的疑惑都不见了，束缚着你的衣服没了，只有一件天生天养的虎皮，你快活的抖落上面的水珠，巨大的虎爪抓在地上，撒欢儿往前跑着。
前方阻碍你道路的结界被一群兔子般的人类移开，他们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嘴巴动着，交流着“自相残杀”之类的词语，都缩着脑袋躲在最后的结界里。
很吵，但兔子嘛，每时每刻都在鼓动那三瓣儿嘴嚼着叶子。
你走在通向千手观音的直线上，即使醉了，你也懂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道理。
于是结界从正当间，为你一分为二，废弃的右边，临时搭建的屋子被青石板瞬间压成薄片，一个个佛塔沉默长出，在前方阻挡修罗的视线。
“吼——”你听到一声巨大的吼叫，眼前断开的视线被重新连接上，你正在人立扑在观音的正面，啃饼干似的咬出簌簌的沫儿。
真奇了怪了，刚刚才那边看过去，这千手观音像那么高大，怎么近了就这么点儿。
“呲——”脖子被猛刺一剑，你这才觉悟，原来刚刚睡着后，就是被这剑给刺醒的，于是久不感觉轻松的心情更加恼怒，一巴掌下去，那刺你的胳膊就掉了下去。
顺着剑掉落的方向回头望去，你看到一片乌泱泱的脑袋，正挤在后面看着，小人国的人似的，看不清面貌，只能从姿势当中看出万分的戒备和紧绷。
一个恍神，那刺痛就又来了，这回是晃眼的光。
“吼——”
你吃痛，一击将其拍碎，持着宝镜的胳膊本就不牢靠，掉落下去，你没了阻碍，畅快啃起佛头。
第一口，“嘎吱嘎吱”，犬齿在石面上打滑，差点上下牙撞在一起。
你恼怒，于是绵软毛绒的爪子拍了两下西瓜，中间果真裂出缝来，才用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两下内容物，那缝儿就又合上。
第二口，“彭”，咬合僵持了两下，发髻碎裂，被你舔了两下全部没了，后续倒不再长了。
这时脚上突然传来握力，观音的合十手不再结成法印，而是抓握住蹬在上面的爪子。
可惜你这会儿熟悉了拍西瓜，正沉醉其中，不顾得脚上的事儿，等你又舔一轮儿，脚上突然一打滑，原来那合十手已被你蹬掉，只留下空荡荡的白痕。
第三口，“呲——”犬齿齐根陷入观音脸上，接着豆腐似的被咬掉，但你仍觉得膈嘴，不甚满意的连拍十几下。
接着因为皮毛不痛，你且吃且睡，直到下一次，肉突然痛起，你打着滚哀嚎，却感觉脖子上有硬东西抵着。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黑面修罗头，这会儿卖萌似的只睁着一只眼。
“嘎吱——”被你一咬，没口劲儿，还没来得及嚼，就碎成粉末从你犬齿里漏出。
噗噜，噗噜，你抖抖毛，这才记起自己刚刚早就定好目标了。
你要吃了饭，把莲花宝座放佛塔附近当摆件，然后扑进海里洗澡去。
“噗通！！！——”
一声巨响，海里掀起十几米巨浪，白色的泡沫飞到百米高空又落下，东京所有沉睡的人都听到了清晨海边的爆炸。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僧与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