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纸》砚丞书

25、算账

　　孟惊倪演出结束那天，所有人都为她献上一束花，只有蔚寅先给她手写了一封信，一封用德语写的……可能是诗歌，因为就几句话。
　　她不懂德语，但几句话翻来覆去瞎琢磨。
　　他笔下的一勾一画真好看，铿锵，规律，一种冷冷的质感，严谨的腔调。

　　孟惊倪知道蔚寅先懂一点德语。
　　因为他的妈妈是德语教师，他从小就接触这些语言，后来独自一人也没有落下，不为什么特殊原因，只是一种纪念旧亲的方式。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也省的我自己去查。”孟惊倪捏着信封，透过阳光看上面精致的暗纹，信封的封口还压了火漆，孔雀蓝，实在漂亮。
　　“没什么特别的，随手在诗集里摘抄了几句话。”蔚寅先倚在阳台门边看她，随口回答。

　　孟惊倪却信以为真，转过来说：“你敷衍我？”
　　蔚寅先看她灵动的表情，蓦地挑唇轻笑，“那怎么办？今晚给你做顿好吃的？”

　　于是蔚寅先带她出门去菜市购置食材。
　　孟惊倪跟在他身旁，懒懒的很不乐意，“你做饭，你买菜，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出来？”
　　蔚寅先单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她，听她赖赖唧唧的埋怨，越听越好笑，“行了，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太太。”

　　孟惊倪一脸正色，“你这是嫌弃我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蔚寅先闻言倒抽着凉气，“你这是在哪学的台词？”
　　孟惊倪陷入虐恋情境里无法自拔，“现在年轻不嫌弃，以后老了一定会！”
　　蔚寅先笃定，“不会。”他随手从货架取了一袋火锅底料，征询意见，“明天吃火锅？你最近很喜欢。”
　　孟惊倪瞪了他半晌，说：“要麻辣的。”

　　“……”

　　买完东西回去，天边还浮着金灿灿的晚霞，小区里有人在派发什么东西，经过时，一个中年妇人往蔚寅先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笑得心照不宣。
　　蔚寅先低头一看，赶紧塞进口袋。

　　孟惊倪没看清，歪着脑袋一脸莫名地问：“给你什么？”
　　阿姨措好辞正准备回答。
　　蔚寅先拉着她火速离开现场。

　　进了电梯，孟惊倪还在纠结蔚寅先口袋里的物品，因为刚才他的反应难得有些奇怪，实在可疑，于是趁他不注意，她抬手就想伸进他的裤兜。
　　谁知蔚寅先惯来警觉，及时握住只伸进去一半的手，拿出来。
　　孟惊倪疑心更重，“到底什么东西？”
　　正好电梯门开，蔚寅先单手一把抱起她，一手拎着东西，边走边说：“到了。”

　　晚上一桌菜里面其中有一道是佛跳墙，但因为盛夏天气太过燥热，所以蔚寅先做的是素罐，十分新鲜清爽。
　　这里面的菌菇还是孟惊倪帮忙切的，虽然切得不规整。

　　9点钟的时候，孟惊倪又在阳台吹风看景，蔚寅先擦着头发过来喊她去洗澡，结果孟惊倪进浴室不到10分钟就白着脸单脚跳着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

　　蔚寅先连忙接住她急急扑过来的身子，被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赶紧问：“怎么了？”
　　孟惊倪抬起一只脚丫子，痛苦地说：“抽筋了。”
　　蔚寅先松一口气，把人带到沙发，给她按摩小腿肚。
　　孟惊倪窝在他怀里，心有余悸，“还以为腿要断了呢。”

　　蔚寅先手上的力度得当，把她紧绷的小腿轻轻揉开，一边在她耳边吐气，“断不了，但我迟早被你吓死。”
　　孟惊倪说：“哪有那么夸张？”
　　他嗤一句，“到底谁夸张？”
　　孟惊倪坐直叉腰，“本来就疼！”
　　他扶着她的腿做了个屈伸，“现在呢，好点没有？”

　　两人都忘了孟惊倪身上只围一条浴巾，细白匀称的腿在空中高抬，浴巾下摆自然往上一缩，几乎露出她整个腿根。
　　孟惊倪急忙坐起来，拽着浴巾往下扯，结果顾头不顾尾，上面的一松，浴巾整个掉下来了，露出一片纤薄白腻的后背，和一对精致微突的蝴蝶骨。

　　蔚寅先大脑中一根神经突突猛跳，他动作迅速拿起浴巾重新将她裹住，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呼吸一下子有点沉重。
　　孟惊倪感觉被用力抱着有点喘不上气，她说：“你硌到我了。”
　　“……”
　　蔚寅先浑身僵住不动，只是把嘴唇小心翼翼印在她鬓边的发际，往下挪一寸到她耳边。
　　他正准备自己退开，“感觉好点了就——”

　　他一松手，浴巾也跟着松落。

　　蔚寅先这时嘴巴特别想咬点什么东西。
　　“阿弥……”。
　　他嗓子莫名干燥，一出声气息温热，“你想做什么？”

　　孟惊倪这才慢慢把浴巾拉起来，回头看他，一双眼水润莹亮。
　　隔了一会儿，她亲了上去——

　　她每次干坏事，脸上总是一副平静的矜持模样。
　　十分具有欺骗性。

　　蔚寅先坐着不动，但却低头配合她亲吻的角度，手不自觉就抱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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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惊倪紧张起来，和他讨论，“这种事，你会不会的……”
　　蔚寅先干燥的嘴唇轻抚她红透的脸颊，“没试过，我尽量。”
　　孟惊倪担忧地问：“什么叫尽量？”
　　他一想，说：“尽量让你好过一点。”

　　刚才傍晚的时候，两人在楼下碰巧遇上的是社区正在派发jisheng用品。
　　现在正好就用上了。

　　客厅的灯花白如昼，照亮整个空间。
　　眼前的一切高度清晰，触感被锐化，视觉更是高度集中。
　　孟惊倪对这一次的记忆，除了疼以外，就是眼前他被汗水刻画出来的紧绷又清晰的肌肉线条。

　　没多久进屋——

　　这次她终于找到了对劲的感觉。
　　……
　　……
　　……

　　蔚寅先开了床头小灯，看见她额头湿漉漉的，发迹的小碎发像沾了晶莹的露珠，他俯身亲一亲，拇指抿着她的眉梢，也有点湿润。
　　他把累得昏昏欲睡的人抱起来，带去浴室清洗一番。

　　他以为这是两人的开始，没想到只是风雨欲来之前的片刻安宁。

　　“当初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蔚寅先两只手撑在她身侧，乌沉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两人近得几乎要吻上，“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忍得住。”
　　“惹了就惹了，你想怎么样？”孟惊倪的表情又淡又薄，“如果你非要算账，我不介意你惹回去。”

　　蔚寅先蓦地冷笑，“先前我就说过，既然回来了，那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孟惊倪听他冷言冷语，有点气愤，“你威胁我，我就怕你么？”
　　蔚寅先捏她下巴，“嗯，你不怕，昨晚亲你一下，你吓成那样？”
　　孟惊倪：“……”
　　那叫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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