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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食子 ...

  •   听到杜睿声泪俱下的遭遇,时现心里很不是滋味,渣什么不行,偏偏让他有个渣爸。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了,我妈要求离婚,他当着警察哭诉他被骗的遭遇,说他想痛改前非,让警察帮他抓住那些骗子,回家后转眼他就露出本性,拿我要挟我妈,如果我们不听他的,他还要去我学校闹事。"

      “那你给炎东明打过电话吗?”问完时现就发现问错了,他都不能帮她,又何况是与她没有关系的花花公子。

      杜睿沮丧至极,“他怎么可能帮我,他也帮不了我。”

      “那你怎么会在这?”

      “哥,”杜睿泪眼婆娑地拉起时现的衣角,“他说只要你答应替他还剩下的债,他就同意和我妈离婚,不会再纠缠我们母女。”

      “所以?”时现似乎懂了,她是被逼来劝降的。

      “哥,我们真的走投无路,我每晚都做噩梦,已经无法正常上课,这个世界,我能求的人只有你。”

      “杜睿,你和你妈要不搬到其他城市,你的学费我可以资助,我是不会替他还债的。”

      时现怕杜睿情绪不稳定,闹出什么大事,但他又不能离开傅安,现在还不知道傅安在哪,庆幸的是他还能呼吸。

      “这样我帮你报警。”时现起身掏手机。

      “不、不能报警。”杜睿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一下子站起身。

      时现在她惊恐的眼神里察觉一种危险正向自己逼近。

      当他想转身的时候,后背上一把尖锐的刀死死抵住他。

      "按照我说的去做,进电梯。"

      时建成的声音。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父子血脉相承,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时现被时建成胁迫逼进电梯,斜逢里看到杜睿瘫软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时建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泛旧的维修工服装,抵在干干净净的时现身后,身高又矮一节,电梯里根本没人对他起意。
      很快,时现后背就湿了一片。

      到了办公大楼的顶楼,入天台的门是关着的。

      然而时现还没来得及庆幸,时建成就扭开锁,踢开门。

      “告诉你,我早做了准备,跟那死丫头说,她说服不了你,呵,她就是不信,哭着跪着求我,结果还不是一样。”

      天空上布满灰暗的云层。

      时建成看上去更加萎靡不振,眼睛都凹陷在眼窝,但挟制时现的力气特别大。

      “你嗑药了?别墅都抵押了还没还够,你所谓的债就是个无底洞,她们母女你都不放过,还是男人吗?”

      时现被他一步步逼到天台尽头。

      “你想救她们,就从这跳下去,你身体里流的还是我的血,回想当初你妈.......死的早,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早死了。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我杀你一次两次就是百次都没错。”

      “你闭嘴,我们已经没有父子关系!”时现取下口罩随手扔掉。

      希望有人能看到他的身影。

      “如果当时有选择,时墨不会做你儿子。”

      时墨一生最大的快乐来自时建成,最大的不幸也来自时建成,这些时现想要他都知道。

      “你不让他好好上学带他出入各种风流场合就是错,你知道他有多反感你和那些人做那些龌龊的事?他只想有个普通的爸爸和妈妈,陪着他过普通人的生活,事与愿违,为了引起你注意为了报复你,时墨的一生也毁了。”

      “那我的一生又是谁毁的?!现在让你出一点钱你都绝情到这种地步,你就去死,一了百了,留下的钱都是我的,谁也不欠谁!”

      时建成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可理喻,他眼里已经没有纲常伦理。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想太简单,简单的断绝父子关系根本行不通,在法律意义上他们依旧是父子。

      时现脚后跟抵在台阶上,估计建筑商偷工减料,尽管栏杆材质不错但间隔过于稀疏。

      时建成再度用力,锋利的刀尖深入他的血肉,一阵刺痛迫使时现不得不钻过栏杆站到最危险的边缘。

      时建成发疯似地狂笑起来。

      “你情愿摔死在下面也舍不得把你的钱给我用?可是只要你摔死你的钱也是我的,你蠢啊哈哈哈。”

      时现瞟了一眼距离33层楼的地面,人和车变得渺小不堪,从天而降的口罩估计没有引起行人的注意。

      他开始呼吸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安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者是他恐高。

      也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近乎癫狂,一心想他死,可时现还不想死。

      “我给你用。你先去戒毒,同意杜熙离婚,放过她们母女,我会让你有个安详的晚年。”

      “呸!那里只会让人生不如死,到底是父子,心都长的一样。”时建成朝着时现挥舞着手里的刀,“去死吧。”

      躲避刀的时候,时现四肢并用,总会借助栏杆没有失足摔下去。

      时建成下手没有半点迟疑,数招失败,他更加发狂凶狠。

      时现与时建成隔着栏杆搏斗,步步惊险,在药效下时建成虽然干瘦力气却异常大,时现没有他狠,又处弱势,愈发招架不住。

      危急关头,傅安大汗淋漓冲上来。

      精神紧绷的时建像被撕咬后的野兽,敏感易怒疯狂,听到响动,立马停止对时现的攻击,钻出栏杆。

      时现反应敏捷,紧紧抓住栏杆用脚踢他,谁知他蚂蚱吃高粱顺杆往上爬。

      他从后面挟持时现,手上的刀沾着血抵在时现脖子上还在发颤。

      傅安的心为此紧张,丝毫不敢大意。

      时建成大吼:“别过来!”

      这种情况,时现很不好处理,他若反抗,很容易与时建成同时摔下楼,但他不反抗,脖子也很容易被抹。

      紧急下与傅安对视,他的眼里写满担忧。

      嘴上却说:“长本事了,才一会就把搞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时现怂他:“还不是你违反约定。”

      傅安鼓励他:"那你倒是过来惩罚我。"

      “住嘴!你们还想打哑谜,我现在就送他见阎王。”

      “他死了你拿不到一分钱!”傅安高声喊出。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警笛声。

      与此同时,时现左手抓紧栏杆,右脚用力踩在时建成脚趾,同时右手肘全力撞击在时建成的肋骨,他当即发出一声痛嚎。

      刀从他手中掉落,他整个身体往后坠,左手拽住时现外套。

      一条安全绳嗖地缠住时现的腰,时建成摔了下去,时现反手拉住他的手臂。时建成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抱住时现的手臂。

      两个人仅靠一根安全绳悬在高楼上。

      时现这才看到地面上的人正在围观他们。

      傅安脚抵水泥台,用力拽住安全绳,只要他松一点,时建成就可能拽下时现。

      他只好提醒时现,“别管他,抓紧绳索,我拉你上来。”

      这个时候时现才觉得眼前这个上了年龄的老男人,往日风采尽失,瘦的可怜,却沉重的快要扯断他的胳膊。

      时现是贪生怕死的人,盯着时建成对傅安说:“我可以改变姓名,甚至我的容貌,但我不能、改变他是我爸。他渣是他的错,但我不能跟着他一起变成渣渣。”

      傅安眉目一拧,一时竟接不上他的话。

      时现紧接着说:“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时建成吓尿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百善孝为先,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十恶不赦,万人唾弃,快先救我。”

      “哥——”

      是杜睿赶来了。

      她跑过来见到这危险一幕,红肿的眼睛又哭起来,“警察马上就到了,哥你再坚持一下。”

      傅安只见到她一个人,不禁问:"你上来怎么不叫两个保安?"

      “我.....”杜睿不敢看傅安的眼神,就连拽绳子都尽可能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杜睿埋着头低声解释:“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信!

      “死丫头,吃里扒外,老子上来、有你好受。”时建成听到杜睿的声音情绪激动起来,抱着时现手臂晃动。

      “你再晃,我手没断,栏杆也断了。”时现身体是倒垂式,血液逆流,并且还要用力拉住时建成,这让时现很难受。

      多了杜睿帮忙,傅安将安全绳缠绕在栏杆上,终端绑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U行,再让杜睿拉住时现那头的安全绳,傅安则探下身体去拉时建成。

      “手递过来。”傅安命令时建成。

      “你想假装救我,再装成意外摔死我,别以为我不懂。”时建成疑心生暗鬼。

      栏杆本就稀疏,承重量过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你想死还是想活?”傅安的目光愈发凛冽,这句话几乎从他牙齿缝里蹦出来。

      时建成不敢低头看下面,心一横,颤巍巍地递过一只手,彼此还差一点距离,傅安又往下倾斜身体。

      栏杆更加摇摇欲坠。

      一旁的杜睿根本不敢看傅安做出的高危动作。

      好在傅安成功抓住时建成,用力往上拉的关键时刻,时建成做出他虎毒食子的动作。

      悬在半空的时现,松懈之际没料时建成用尽全力踢他腰上的安全绳,时现整个人仿佛破败的风筝,晃得人心惊胆战。

      傅安听到身后栏杆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杜睿一阵牙酸,大惊失色:“栏杆!”

      傅安用力将反复踢时现的时建成甩上天台,也因为他这一用力,栏杆彻底咔嚓断掉——

      杜睿发出惊恐的呼叫:“哥——”

      三个人同时坠下高楼,被甩在天台上的时建成翻爬起身,先是一愣,之后欣喜若狂大笑。

      很快他听到高楼下人群的尖叫声,还有时现担心的呼喊声。

      “傅安......”

      时现悬在最下面像飘在半空中的风筝,杜睿在中间闭着眼睛死死抱着缠着安全绳的栏杆,奇怪的是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挂住他们的是傅安。

      傅安徒手攀在距离天台一米多突出的一节横梁上,腰上系着他们两人的命,这是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他很快也会体力耗尽。

      "时现,抓紧。"傅安手臂青筋暴起,脸红脖子胀却紧张时现。

      他偶尔会在自我欺骗的情况下,认为他就是老师,但绝大部分理智战胜情感,不能让顶着老师这张脸的人受到欺负。

      时建成捡起地上的血刀,试探着蹲在天台,拿刀比向傅安又比向时现,衡量哪一头更有效。

      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极具放大,时现不知道是不是选择错了。

      为了一个时建成,害了杜睿和傅安。

      如果时建成扔下刀,他们三人就真的完蛋。

      时现冷静下来,机智地对傅安说:“傅安,你坚持住,只要你救了我和杜睿,我告诉你别人送我一车的黄金都放在哪。”

      傅安更是聪明,抽出一口气,配合问:“多少?”

      “一车!在我出名后,有很多人以各种理由想讨好我,我就告诉他们,我喜欢最硬的、最耀眼的。”

      时建成果然眼前一亮,竖起耳朵听。

      时现继续说:“他们就送了我黄金,一个送几块,送的人多了自然堆成山,你们不知道,我喜欢的并不是黄金,你们猜猜看是什么?”

      如果中途傅安挺不住,又没人赶来,时现就解开腰上的安全绳。

      这样以傅安惊人的臂力,还可以扔上清瘦的杜睿,他应该也能避开时建成爬上去。

      杜睿极力在隐忍她的抽泣振动,不知道他哥黄金都不喜欢还能喜欢什么。

      “钻石。”傅安回答。

      “不愧是傅总,还有人说,只要我同意做他朋友,他就送我最大的钻石。”

      话音刚落,上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就是打斗。

      不过半分钟,时现看到天上的白云里冒出一个黑影,满脸胡渣的青壮男人将安全绳套在傅安身上。

      “抓紧安全绳,你们得救了。”

      紧跟着又出现几名男性,他们穿着警察制服。

      天台上聚集警察,医护人员,记者,保安。

      好在警方及时赶到,解救了他们三人。

      恍如过了一个世纪,做了一场噩梦。

      时建成被警方拷走,人在抽搐。

      待其他人陆续下楼,傅安拉住时现。

      医护人员眼露担心,记者们想再套出头条新闻。

      最后还是时现对警察说:“他救过我多次,你们先走,我和他一会就赶来录口供 。”

      警察点点头,杜睿身上有擦伤由医护人员搀扶,回头间,她还是忍不住挣开医护人员,上前紧紧拥抱时现。

      她全身都在发抖。

      时现也在肌肉过度拉扯后,控制不住颤栗。

      她踮起脚,细胳膊勾下时现的脖子,搂紧他,蹭着他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哥,你一定要平安幸福。”

      时现知道,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祝福,这丫头活在人渣里也是不容易。

      天下没有谁能选择谁成为自己的父母。但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自己。

      目送她离开,时现左右没见到傅安,转身回头,一阵惊愕。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你那臂力!”

      云层里露出耀眼的阳光,照在时现身上,只觉浑身湿冷,沉重的双腿迈不出步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安侧身屹立在掉了栏杆的地方,风拂在他脸上,汗水凝在他眉眼,狼狈不堪的傅总也是一身倨傲。

      就像要惩罚不听话的下属露出严厉的面孔。

      时现却担心他飞出自己的视线,湿透的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对视的眸子,都深藏着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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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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