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67、刺杀公主

　　苏记布庄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少爷痴迷城阳公主，对城阳公主惟命是从，万般讨好城阳公主只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曲如音虽然已经嫁给苏文宴，但苏记布庄的人也不敢帮她，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被城阳公主打骂教训。
　　皇帝下令将城阳公主关在皇宫朝阳殿里，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将城阳公主放出来，但奈何太后爱女心切，在城阳公主的苦苦哀求和撒娇下，太后便让人将城阳公主放出宫。
　　城阳公主出宫就来找苏文宴算账，她要质问苏文宴为什么要娶曲如音，问苏文宴这是什么意思！
　　城阳公主从苏家下人口中得知苏文宴在南城查账便急匆匆赶来，找了几家苏家店铺，在苏记布庄看到曲如音立马进来。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贱妇扒光扔到街上！”
　　太后担心城阳公主再惹事，所以就派两个嬷嬷跟着她。
　　站在门口的两个嬷嬷很为难，太后让她们跟着公主、劝解公主不要做糊涂事，现在公主要她们剥光这个可怜兮兮的妇人的衣服，实着让她们为难。
　　“本宫的命令不管用是吧！”城阳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以前她身边的人从不敢违背她，现在这两个老东西竟然不听她的话。
　　“苏文宴呢，让苏文宴出来见本宫，本宫倒要问问苏文宴娶这个贱妇是几个意思！”城阳公主刁蛮任性，身份尊贵，伙计只能唯唯诺诺地跑去后堂叫自家大公子。
　　伙计走了，两个老嬷嬷站在门口垂着脑袋，城阳公主气焰嚣张地站在那里，面向布庄后堂的门，曲如音见是机会，悄悄爬起来，立即掏出匕首，用力在城阳公主的后背上猛扎。
　　曲如音猛地，快快的，扎，拔，又扎，又拔。
　　痛疼传遍全身，城阳公主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叫人，曲如音又朝她的肚子狠狠地扎进去，用尽力气把匕首刺深深的。
　　“你！”
　　“公主！”
　　“来人，有人行刺公主，来人啊！”
　　两个嬷嬷冲过来，曲如音跳到一边，满手都是鲜血。
　　曲如音看到城阳公主倒在地上，乌黑的血从她身上流到地上。曲如音双目猩红，心里恨解了，没了，痛快了，哈哈大笑起来！
　　“贱女人，畜生，让你那般羞辱我，杀了你啊，呜呜，杀了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死了，哈哈，贱女人死了！”
　　曲如音嫁进苏家之后就开始准备，准备锋利、容易携带的匕首，每天都要用剧毒浸泡匕首，就是为了这一天，老天果然是长眼的，没让她等太久，她只等了三天，只等了三天就大仇得报。
　　“贱女人，畜生，死了，死了，哈哈，我报仇了，我报仇了！”
　　曲如音一边哭一边跑到大街上，像一个疯子，她要跑回去苏家准备，跑回苏家找锋利的刀剁了手指和脚趾！
　　城北，苏府。
　　曲如音剁下四只手指和四只脚趾，然后浇油一把火把它们烧得一干二净，随后官兵就来了，以杀害城阳公主的罪名将她带走。
　　不到一个时辰，曲如音刺杀城阳公主的消息就轰动了整个京城，孟秋谷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得不能再震惊，孟秋谷更是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曲姑娘嫁给苏文宴那畜生是有目的的，呜呜，曲姑娘怎么这么傻啊，太傻了！
　　“城阳公主那个臭女人真的死了？”
　　“已经被送入皇宫救治，现在还没出死讯。”蓝陵也没想到曲如音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嫁给苏文宴，现在城阳公主生死不明，苏家的人已经全部被监禁在苏府，连沈府也有大量的官兵在把守。
　　沈寒山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牵怒沈家，怀疑是沈家指使曲姑娘去行刺城阳公主。
　　蓝陵最担心的还是皇帝怀疑是将军指使曲姑娘行刺的城阳公主，皇帝会趁机彻底除掉将军。
　　“将军呢？”
　　现在他们要找将军商量对策。
　　“表哥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还说今晚不回来了，让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不用等他。”沈柔也很着急，再着急也必须镇定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稍微镇定了一些，便扶孟秋谷起来。
　　“这时候将军去哪儿了？”如果这件事牵扯起来，别说将军，这个将军府的人都逃不掉，当初他们就不应该收留这个曲姑娘，这个曲姑娘只顾自己报仇，只顾自己痛快，怎么不为他们想想！
　　她肯定是以为皇帝是明君，会让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真是傻乎乎的女人！
　　蓝陵心急如焚，沈寒山倒是淡定，“我去找将军，你去衙门守着，一有消息立即回来。”
　　“我去找教主，说不定教主能帮上什么忙！”
　　“我和你一起去！”
　　“好！”
　　沈寒山去找柳弃江，蓝陵去衙门等消息，沈柔和孟秋谷去天女教。
　　城阳公主生死不明，太后大怒，下令将曲如音当街凌迟，让刑部尚书姜涛监斩。
　　第二天，曲如音就被押到东街菜市场。
　　太后急于斩杀行刺城阳公主的曲如音，让人想不明白，太后是不是已经相信行刺城阳公主是曲如音的个人行为，还是皇帝另有打算。
　　曲如音刺杀城阳公主有人证有物证，按照审案程序还需要让她招供画押才能斩首。
　　寇淮也不明白皇帝太后急于将曲如音斩首的原因，把曲如音杀了，然后就可以随意诬陷谁是背后主谋？
　　皇帝是有脑子的人，应该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曲如音刺伤城阳公主是株连家族的重罪，虽然她父母双亡，但不免会有有心人诬陷是柳将军指使她行刺城阳公主，毕竟她和柳将军的关系亲密，毕竟柳将军和城阳公主之间的过节摆在那里。
　　如果皇帝想趁机名正言顺地除掉柳将军，应该严审曲如音，让曲如音招供柳将军是背后主谋。
　　也许皇帝同意匆忙处决曲如音是为了保护柳将军，柳将军毕竟为大夏立下过汗马功劳。
　　就在寇淮的猜想中，曲如音被押上斩首台，刑部尚书当众宣布她的罪行，行刺城阳公主最大恶极。
　　曲如音穿白色囚服，跪在斩首台上，露出血淋淋的双手，举起双手让百姓看清她只剩下六根手指。
　　“城阳公主那个贱妇放荡不堪，逼迫我为奴，我逃跑被抓回去，她便残忍剁掉我的四根手指和四根脚趾！”
　　“堂堂一国公主骄奢淫逸就罢了，还目无法纪当街纵马奔车，还逼人为奴，该杀该死，不杀她对不起天地良心！”
　　围观的百姓真想大声附和，杀她，对得起天地良心！
　　也不知道姜涛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没用布塞上曲如音的嘴，故意让曲如音当众说出城阳公主的恶行。
　　旁边的王公公都提醒了，姜涛还是觉得时辰未到，“午时三刻，阳气最重，才合适行刑。”
　　王公公肯定姜涛是故意的，“行刺皇室公主，罪该万死，难道姜大人就让她这样辱骂一国公主？”
　　姜涛真想反问，骂城阳公主的人还少吗？
　　姜涛不敢这样问，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自然不会听信这女子的胡言乱语。”
　　王公公竟无言以对。
　　“城阳公主那个贱妇害我一生，害我一生，不杀她，对不起我自己，呜呜，老天有眼，让我大仇得报！”
　　“呜呜，曲姑娘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啊！”落梅准备了送别酒菜，跪下磕头，官差也不让曲如音吃，他们要让曲如音做饿死鬼。
　　“落梅姑娘，我不能和你一起弹琴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和你去山水之间游走，抛开一切红尘往事，和你一起畅弹琴音。”曲如音诉说心中的遗憾，其实很早以前，她还没有被城阳公主囚禁为奴之前，她就跟落梅说过，将来有机会一起去游玩山水寄情山水。
　　那时曲如音还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要为落梅赎身，可是落梅不肯要她的钱，落梅知道她赚钱也不容易。
　　可是现在落梅后悔了，她应该接受曲姑娘的好意，她应该和曲姑娘一起去大江南北，如果当初她接受曲姑娘的心意，如果她们早早的就离开了京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呜呜，是落梅辜负了曲姑娘的一片心意，是我辜负了曲姑娘的一片情谊！”
　　衙差用长枪架着拦着，落梅再挣扎也不能再靠近斩首台一寸。
　　午时三刻马上就要到，柳弃江持剑和沈寒山赶来了。
　　王公公看到柳弃江手持利剑，怀疑她要劫法场，就让大内侍卫将她拿下。
　　寇淮连忙站出来解释，“柳衙差，府衙的人，本官让她来维护秩序。”
　　“将军你上来，你上来，我有话对你说。”曲如音声音悲切，让人好不心疼。
　　百姓纷纷为她请求，“曲姑娘命苦，就让柳将军上去，让曲姑娘交代遗言！”
　　“将军上台，姑娘留遗言！”
　　“将军上台，姑娘留遗言！”
　　“将军上台，姑娘留遗言！”
　　众意难违，王公公只能让柳弃江上斩首台，王公公料有大内侍卫在，柳弃江也不敢乱来。
　　“曲姑娘！”柳弃江看着曲如音的双手，曲如音是双手又只剩下四根手指，她好心疼，好心疼！
　　“将军，请你拿剑跪下，请你拿剑跪下，请你拿剑跪下对我发誓，绝不同流合污，要用手中的剑为百姓做主！”
　　这是曲如音的心愿，柳弃江只能持剑跪下。
　　“将军用剑指着我，然后闭上眼睛发誓，发誓要用手中的利剑保护百姓，如果将军不发誓，我会死不瞑目！”
　　“将军你就成全曲姑娘吧。”落梅不想看到自己的知音死不瞑目，哭着喊着求着，让柳弃江答应。
　　“请将军成全姑娘！”
　　“请将军成全姑娘！”
　　“请将军成全姑娘！”
　　百姓也跟着高声喊起来，王公公见这阵势心里只咒骂这些刁民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