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26、鬼魂索命1

　　柳弃江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没有随燕王前往洛城整顿寺庙。
　　忙了十几天，柳弃江连睡三天才能稍微缓过来。
　　等吃完早饭柳弃江还要继续回去睡，早饭是大米粥加黄豆焖小鱼仔，焖小鱼仔里边还放了青椒和酸笋，特别开胃。
　　“今天又是我最喜欢的黄豆焖小鱼仔。”柳弃江感觉这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一连喝五碗大米粥，已经吃得饱饱的了，但还是忍不住再吃。
　　“少爷吃饱了就别吃了，省得撑坏肚子。”小米还没吃饱呢，柳弃江吃饱了还要单吃小鱼仔。
　　“这里是我家，我家，我想吃就吃。”柳弃江又夹了一条小鱼仔，放到嘴巴里就开始和小米闲聊起来，问小米最近在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小米最近在卖太阳香包，沈柔负责绣香包，他负责卖，五五分账，柳弃江根本看不上他们这种小生意。
　　“卖香包能赚多少，还是老老实实去木匠铺子当学徒，学一门手艺比什么都强，要不跟干爹去阉鸡阉猪算了。”柳弃江认为有手艺在身才不会饿死。
　　小米不喜欢做木匠也不喜欢学阉鸡阉猪，他就喜欢卖一些小东西，“少爷你不要看不起香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我和柔姐姐卖香包就赚了这个数。”
　　小米举起一只手掌，柳弃江以为是五钱银子，“才五钱银子，还不如去茶楼端茶送水呢！”
　　“五十两，我和柔姐姐每人分了五十两！”小米很是得意。
　　柳弃江愣了一下，然后摇晃小米的手臂寻问：“五十两，五十两！真的吗，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柔姐姐刺绣了得，一个太阳香包至少一钱，最多还能卖一两银子呢！”小米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抓住了商机。
　　魏逢翻了翻眼皮，心里暗道，如果不是我你连汤都喝不到！
　　“我也想赚钱，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柳弃江两眼亮晶晶的。
　　小米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现在香包的销量下滑得厉害，他可不想来个白分钱的，“你又不会刺绣，你凭什么加入我们？”
　　“我……我可以负责卖香包，我认识的人可多了！”
　　“你卖香包，那我做什么！少爷你还是务实些，好好巡街，别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蓝陵附和道：“是啊，将军你怎么能抢小米的活计。”
　　蓝陵刚说完就被柳弃江丢了筷子，柳弃江不再理会他们，注意到魏逢整个人都恹恹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只吃了半碗粥，便给他夹了小鱼仔，“多吃点，这我最喜欢吃的小鱼仔。”
　　魏逢受宠若惊，看着碗里的小鱼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抬头偷偷看柳弃江，柳弃江还冲他温柔的笑，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厉害。
　　听说女人都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她给他夹她最喜欢吃的小鱼仔，她一定是喜欢他，没错，她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就说嘛，只要他愿意是个人都会对他动心，柳弃江也不例外！
　　“谢谢将军，小小的鱼仔里充满了将军对我大大的关心！”
　　魏逢猛地就干了五碗大米粥，蓝陵见他这般狼吞虎咽的，连忙说自己吃饱了便离开饭桌。
　　早饭过后，柳弃江去书房看书，魏逢拿一个插了山茶花的花瓶，他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柳弃江和玲珑在里边腻味。
　　玲珑依偎在柳弃江怀里，捏着柳弃江的小脸玩耍，魏逢看到这一幕，脑子里只剩下五个字，一对狗男女！
　　大白天的，这对狗男女就在书房里你侬我侬的，房门还开着，他们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柳弃江这个三心两意的狗女人，早饭的时候还撩拨自己，刚过了一个时辰就和这个骚蹄子勾勾搭搭的，还在书房里！
　　等等，在书房里，他们不会要在书房里做柳弃江从那些不正经书上学到的姿势吧！
　　魏逢怒不可遏，正要冲进去谴责他们，却听到玲珑问道，“将军，世上真的有尸山这个地方吗？”
　　桌上的山海经里记载，历山往东十里，有山，曰尸山，多苍玉，其兽多麖，尸水出焉，南流注于洛水，其中多美玉。
　　“应该有吧，人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不存在的东西，尸山可能是一座盛产玉石的矿山。老虎狮子山羊会吃石头来帮助消食，山海经中说的麖应该是类似鹿的动物。”
　　“如果能找到这样一座玉石矿山，那几辈子都不愁吃喝了。”柳弃江幻想着。
　　“也许世上真的存在尸山，将军我们去寻宝吧。”玲珑眼里到处是光芒，好像看到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门外的魏逢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玲珑这骚蹄子接近柳弃江不是为了兵书，是为了富可敌国的财富，难道柳弃江身上还有藏宝图？
　　这可不得了，魏逢握紧左手，暗暗发誓，兵书和富可敌国的宝藏，他都要！
　　我得快快让柳弃江迷上我才行，等柳弃江爱上我为我疯为我狂时，别说兵书和藏宝图了，就连她的命都是我的！
　　魏逢得意地奸笑着，直起身子正要拿花进去，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赵甲撞到一边。
　　赵甲冲进书房和柳弃江说，城北郊外的军营里发生了命案，然后就拉柳弃江匆匆出门。
　　“将军早点回来，奴家等着你一起吃晚饭！”玲珑站在书房门口骚情呼喊。
　　魏逢不由讽刺道，“人都走远了，你再骚情，她也看不到！”
　　“将军呀，她就喜欢我这副动人的模样，你这个死太监是学不来的！”
　　玲珑说完就扭着腰肢离开，魏逢想给她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吃土。
　　城北郊外的军营里。
　　死者有二十名，年龄二十岁到三十五岁，其中有两个百夫长，其他的死者都是普通士兵。
　　死者死相异常恐怖，双眼外凸，眼球里布满大量血丝，不论胖瘦两颊均凹陷，七窍流血，四肢冰冷僵硬。
　　寇淮等人还能感受到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死者住在不同的营帐里，左边三人是一个营帐，中间五个是一个营帐，剩下的住同一个营帐。
　　早上同营帐的士兵起来操练才发现他们身亡，还被他们恐怖的死相给吓坏了。
　　仵作推测他们的死亡时间是昨晚深夜，具体时间无法断定，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具体死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蓝陵还是第一次看到人死得这么恐怖，好像是被吓死的，“大人，将军，会不会是仇杀？”
　　寇淮摇了摇头，寇淮查过这些人在军队中并没有与人结仇，虽然当中有一个死者和他人发生过冲突，但也不至于到了要杀死对方的地步。
　　赵甲放开想象力，大胆猜测，“这些死者悄无声息的被杀，死相又如此恐怖，凶手会不会是普通人？”
　　柳弃江疑惑，“不是普通人，你说鬼魂杀人？寇大人你不会也怀疑是鬼魂杀人吧？”
　　寇淮摇了摇头，如果早几年他听到别人说鬼魂一定会严厉批评，但现在他已经三十三岁，有了很多人生阅历，世上有太多事不能用人的思维去解释。
　　松下书院的夫子，谢鹤是太宗时期的进士，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德高望重，但在五年前他却开始研究并沉迷道家学说和佛家经书。
　　寇淮曾在松下书院求学，是谢鹤最看重的弟子之一。
　　寇淮了解自己的恩师，恩师不会无缘无故研读道家书籍和佛家经书，恩师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才开始相信这些东西。
　　寇淮还记得去年中秋他带礼去拜访恩师时，一个心善的小师弟将掉在树下的鸟窝放回树上，小师弟刚放好鸟窝，小师弟脚下的树枝无法支撑小师弟的体重突然断裂，就在小师弟要摔在地上时，恩师突然出现抱住小师弟。
　　寇淮记得自己刚踏入书院，师弟就告诉他，恩师刚去下山买东西，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恩师，小师弟从树下摔下来，恩师就突然出现在树下并接住了小师弟。
　　寇淮肯定那时恩师是突然出现的，就像一阵无形的风突然出现，因为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师弟身上，没有注意到，但寇淮注意到了。
　　是因为对学生的真挚感情吗，在看不见的地方感知学生从树上摔下来，像神灵一般出现接住学生。
　　柳弃江见寇淮心不在焉的，在他眼睛晃了晃手，他也没反应，便叫一声，“寇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案情想得入神。”寇淮把注意力收回来，和柳弃江他们去各个案发现场寻找线索。
　　在案发现场只发现死者的血迹，在军营方圆三里之内都没有发现凶器，寇淮他们只好先回衙门等待进一步的验尸结果。
　　旁晚，柳弃江蓝陵他们回到将军府，洗手坐到饭桌前就听到小米他们在讨论军营的凶案。
　　今天午时，寇淮他们回到衙门之后，军营凶案就传出来，快速传遍城东的大街小巷，而且还推理出了多个版本的死因，有些人肯定是鬼魂索命，还做了详细分析，说这些士兵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个个杀孽深重，那些被杀死的人怨气冲天化作厉鬼回来向他们索命。
　　沈寒山是读过书的人，他不相信这些鬼怪乱谈，“怎么可能是鬼魂索命，如果是鬼魂来索命为什么只杀二十人，在战场上杀孽最深重的并不是普通士兵，而是……”
　　沈寒山反应过来，急忙看向柳弃江解释，“将军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是杀孽深重，我不是那个意思，战场没有好坏只有胜负！”
　　“是谁说是鬼魂索命？”柳弃江问。
　　小米喝了一口汤才回答，“是香佛寺的和尚，他们还说少爷和燕王抢了他们香佛寺的田地，这是佛祖显灵惩罚你们。”
　　“佛祖显灵惩罚我们，然后杀了军营里的士兵，没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军营外虽然有松树但柳弃江却什么都感觉不到，难道真的鬼魂索命？
　　魏逢要维护柳弃江，“将军杀敌英勇，那些和尚嫉妒才造谣是将军害死那些士兵！将军不要生气，我们都不相信啊！将军累了一天，喝碗滋补的老母鸡汤补补。”
　　“马屁精！”蓝陵看不惯魏逢这种谄媚的态度。
　　“我是真心称赞将军，你这个竹篮子找什么茬！”魏逢看这个戴面具没露过脸的蓝陵不爽很久了，整天戴个面具，故作神秘，他长得有自己好看吗？
　　蓝陵不理会魏逢，问柳弃江，“将军你也认为是鬼魂索命？”
　　柳弃江摇头，死者七窍流血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这不免让人怀疑不是人力所为。
　　“别乱想了，吃饭，吃饭。”柳弃江很担心，如果真的是鬼魂索命，是在战场上被杀死的人回来索命，那么他们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