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147、决战

　　两天之后，迎来了最后的决战，大夏和北疆在燕城城门口对峙。
　　李祁昭脑子很机灵，让人抓了二十几个老弱妇孺来军前威胁李凤焕退兵投降。
　　骑在马上的李祁昭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穷凶极恶，脸上尽是疲态，黝黑的眸子里满是狠毒，曾经的御林军统领杨傲和千佛寺的慧能护在他左右。
　　萧让骑马在一边，蓝家九姑也都在，是北疆王主动答应出兵帮李祁昭夺回皇位，北疆王会答应帮李祁昭，主要是想趁机进一步削弱萧家军的力量，这次出征的二十万北疆士兵，其中有十五万是萧家军。
　　萧让自然知道北疆王的目的，但他同样也需要军功来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知道这次攻打大夏萧家军会损失惨重，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出兵了。
　　两军对峙，夏军将领海将军痛骂李祁昭无耻，用自己国家的子民来威胁自己国家的士兵。
　　“昏庸无道、乖张阴狠、苛待功臣、收刮百姓，你不配为帝，即使北疆得胜大夏子民也不会让你重返帝位！”
　　李祁昭不想听这个不认识的人骂他，他直接问李凤焕，“倘若你不退兵死的不只是阵前这二十几人，燕城内所有的百姓都会难逃一死，你不退兵，燕城百姓便是因你而丧命，燕城百姓便是被你害死的！”
　　李祁昭亲自下马，拿剑横在一个中年妇女脖子上，要求李凤焕立即退兵投降，并且归还自己皇位，还要他当众自刎谢罪。
　　“李凤焕你这偷盗朕皇位的无耻之徒，朕数到三，倘若你不投降朕便杀了这妇人！”
　　李凤焕不是柳弃江，他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倘若他为了燕城百姓投降，北疆的铁蹄便将踏入中原，大夏百姓便会惨死在北疆的刀剑之下。
　　“一，二，三……”
　　李祁昭再数多少次，李凤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李凤焕，你记住这个妇人是因你而死！”李祁昭举起利剑便要砍下妇人的头颅，妇人恐惧的哇哇大哭。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将军救命，我不想死啊！”
　　“剑下留人，剑下留人，你不要杀马大嫂，我劝劝燕王，我劝燕王投降！”
　　柳弃江怕得要命，急忙下马阻止李祁昭，李祁昭便给她当说客的机会。
　　柳弃江站在中间，让李祁昭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不要一言不合便要杀人，马大嫂她又不是士兵，打仗是两军交战，两国将士残杀，不应该祸害无辜百姓。”
　　“呜呜，对对，将军你说的太对了，我等都是无辜百姓，我等只是想活下去的无辜百姓，我等只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讨生活的百姓！”
　　老者说完便痛哭流涕，他的孙子也跟着他一起大声哭喊。
　　“燕王，不，新帝，要不我们先退兵，先退兵，保住百姓的性命，明天再打！”
　　“柳弃江你做什么美梦呢，朕要他立即投降并且在阵前自刎，朕才会留这些贱民一条命！”
　　柳弃江想拖延时间是行不通的。
　　李凤焕绝不会退兵，他已经让魏逢潜入燕城，让魏逢带人去杀燕城内的北疆士兵，能救下多少百姓便救下多少百姓。
　　“要我李凤焕退兵投降绝无可能！”
　　马大嫂听这话哭得更厉害，“呜呜，将军救命，救我们的小命，你救我们的命，我给你免费炸麻花吃！”
　　之前在燕城时，柳弃江经常去买马大嫂家的麻花，但吃了半年之后她发现隔壁那条街老幺麻花炸的小麻花更好吃，从那之后她就很少再光顾马大嫂家的生意。
　　“你家的麻花不够酥脆，隔壁街的老幺麻花才好吃。”
　　“放屁！我家的麻花是整个燕城最酥脆的，我家炸麻花从不用隔夜油，老幺麻花一锅油要炸完为止，两天用不完都不换一次，你凭什么说我家的麻花不如他家好吃？”马大嫂要维护自己家麻花的名声，她家麻花才是燕城第一。
　　“老幺麻花生意好才不会用隔夜油，你不要乱污蔑人家！”柳弃江就是比较喜欢吃老幺家的麻花。
　　“我才没有污蔑他们家，他们家就是用隔夜油，你不信自己去问！”马大嫂炸了二十几年麻花，闻一闻麻花的味就知道是不是用隔夜油炸的。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觉得他的麻花比你家的要吃，你家的麻花太大，炸得不够酥脆，我……”
　　“柳弃江你够了，这里是战场不是菜市场，你给我严肃点！”李祁昭大声呵斥不分场合的柳弃江。
　　“李祁昭你这个狗娘养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你个狗娘养的，为了抢回皇位真是不择手段！”
　　“成王败寇，朕只要胜利的结果！”李祁昭已经没有能力在意过程。
　　“成王败寇，你被抢了皇位，你败了就跑来燕城做土匪？”
　　李祁昭不想与柳弃江争辩颇多，他只要李凤焕一句话，投降，还是要看着这些人惨死。
　　“我李凤焕绝不会向你这种无耻之徒投降！”
　　李凤焕的话刚落音，李祁昭手里的剑便挥下，柳弃江飞奔过去抓住他的手，将他甩飞一边，暂且救下马大嫂的性命。
　　柳弃江还没来得及站直就已经被北疆士兵包围，柳弃江抬头看骑在马上的萧让，“摄政王你当真忘了两年前我们之间的君子之盟？”
　　萧让自然没有忘记，两年前柳弃江弃城投降，北疆不伤燕城和云城百姓分毫。
　　“柳将军你也说了那是两年前你我之间的英雄之盟，但今夕不是往日，还请柳将军多多担待才是。”
　　柳弃江知道萧让出兵帮李祁昭的原因，“摄政王可喜欢听故事，尧舜禹时期的禅让制，宽厚仁义，颇负盛名的君主。”
　　萧让不由嘲笑柳弃江天真，“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将军也相信这种美好的故事？”
　　柳弃江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历史是残酷的，现实是残忍的，但他们为什么在成功之后一定要让人书写、传播自己是宽厚仁义的？”
　　萧让看着柳弃江幽深的眼神，恍然大悟，萧家在军队中威望很高，但在很多北疆百姓眼中他们萧家专横跋扈、专权霸道，北疆王则是仁慈宽厚的形象，北疆大部分百姓都拥护北疆王。
　　大王是不是料定了这一点，料定了只要北疆百姓拥戴他，萧家就不敢反。
　　普通老百姓都喜欢宽厚仁慈的君王，不喜欢嚣张跋扈的君王。
　　萧让彻底悟了，让柳弃江把这二十几个百姓带到对面，派手下骑马回燕城，传他的命令，即使夏军攻破燕城也不得伤害燕城百姓一人。
　　李祁昭不解，大声质问萧让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因为柳弃江的三言两句就放弃原来的作战计划。
　　萧让已经决定要改变北疆百姓对他们萧家的印象，两军交战用百姓威胁不符合他们北疆对英雄的定义。
　　北疆士兵纷纷叫好，支持萧让的决定。
　　“你我之间的君子之盟还作数，柳将军你准备好了吗，我北疆要与你们大夏决一雌雄！”
　　李凤焕让士兵护送这二十三个百姓离开战场，战争随即打响，厮杀声，战马倒下的哀鸣声，士兵死前痛苦的喊声撕破长空。
　　镜柳和柳弃江主要对付蓝家九个巫女，这边是烟雾迷茫，布偶诡异，阵法光束，是神仙和恶魔打架，另一边则是刀剑力气拼杀，血流成河，尸体满地。
　　柳弃江不敢裂地召唤地狱恶鬼，因为她控制不了爬上了的恶鬼只攻击敌人，地狱恶鬼不分敌我，见人就咬杀。
　　柳弃江对付三个蓝家巫女就已经吃不消，这三个巫女虽然法力不及蓝青但也是修炼者中的高手，三个对付柳弃江一个占了上风，柳弃江砍一剑，明明砍中了却只是幻觉，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就从身后给她一刀，她快速避开还是被砍伤。
　　一个蓝青就已经让镜柳吃不消，更不要说还要加上两个仅次于蓝青的巫女，蓝青有阵法将镜柳困住，然后让两个师妹到阵法中对付镜柳，自己则出阵去加入那边凡人之间的厮杀。
　　蓝青吹出一口青烟，十丈以内的大夏士兵无法动弹，任由北疆士兵砍杀。
　　刘参将直呼蓝青卑鄙，拿着大刀就冲上来，“你无耻，有本事你去跟将军打，你用法术对付我们算什么好汉！”
　　蓝青轻蔑一笑，“我本就不是汉子！”
　　蓝青说罢便施法定住刘参将，幸亏苏文玉及时上来相助，杀死两个过来的北疆士兵，刘参将动不了，苏文玉想救他只能呆在他周围保护他。
　　苏文玉身手敏捷，杀了不少北疆士兵，蓝青见此便施法将他定住，他也动不了了，手里的剑还掉到了地上，眼看着北疆士兵已经谨慎地杀过来。
　　苏文玉已经被定住，蓝青让北疆士杀他们，自己去帮萧让对付沈寒渊。
　　刘参将眼睁睁地看着北疆人一步步靠过来，北疆人手拿弯刀，要过来捅他们的肠子，“苏公子！”
　　苏文玉也动不了，只能回喊一声，“刘参将！”
　　沈寒渊被萧让和蓝青缠住，根本无法抽身过来救苏文玉。
　　濒临死亡之际，刘参将只能大喊，“将军，将军！”
　　刘参将不能就这样站着不动被敌人杀死，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还没娶婆娘，他还没生孩子，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是十几个北疆士兵拿着兵器一起涌上来，几个大夏士兵根本拦不住他们。
　　十几把带血的大刀砍过来，砍向刘参将和苏文玉。
　　“玉儿！”
　　沈寒渊分神被砍伤胳膊。
　　一阵黑烟弥漫，十几把大刀纷纷落在地上，十几个北疆士兵不约而同倒下。
　　刘参将和苏文玉能动了，柳弃江双眸漆黑，身上直冒黑气。
　　“尔等又进犯我大夏，吾等定斩不饶！”
　　重复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柳弃江穿梭在士兵中，一剑数个，一剑数十个的斩杀北疆士兵。
　　刘参将和苏文玉都看呆了，黑眸，身上冒黑气，她不是柳弃江，刘参将一眼就看出来。
　　“是恶鬼，是附在将军身上的恶鬼！”
　　“应该不是，好像是曾经战死沙场的大夏将士的亡魂。”苏文玉也觉察到了好像是白大将和他手下士兵的亡魂。
　　柳弃江杀敌如削萝卜，北疆士兵被杀无数，蓝青只好抽身过来对付她，另外蓝家六姑也冲了过来，蓝家七个巫女一起围攻柳弃江，周遭的气刃如刀，普通士兵一靠近瞬间身首异处。
　　蓝紫用紫色的丝线，蓝青用青色的丝线，缠住柳弃江，柳弃江一时无法脱困，其他巫女趁机攻击柳弃江，柳弃江一剑将她们击退十步，但柳弃江还是无法挣脱蓝紫和蓝青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