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豆豆 ...
-
门口，季庭均穿着休闲，拎着一个小桶:“今天和朋友出去钓鱼，钓上来一些好货。我一个人吃不完，路过这里，顺便给你们拿一些。”
钟叔笑呵呵把小桶接过来：“你王姨这几天做了些香菇酱，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等等我，我去给你拿两罐。”
季庭均站在爬满花藤的篱笆的篱笆前，余光注意到车库内停着的车，眸光微动。
钟叔王姨平时出门都是用老年代步车，他们一般把代步车停在不远处的公共停车位。至于这院子里的车库，已经很久没人使用了。
是有人回来了？
很快，钟叔提着个沉甸甸手提袋走来：“你们年轻人不爱吃早饭，嫌麻烦。这几天我和你王姨做了些包子水饺，早上提前放锅里一蒸，方便又好吃。你天天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照顾。这才回来多久，看着都憔悴了。”
自到半山居住以来，季庭均已经收到了来自钟叔王姨的数次投喂。他有印象，王姨手艺很好，宋呈臻小时候被养的白白胖胖，像年画娃娃一样，特别讨人喜欢。
这两位老人一直守在这里，除了顾念和宋家人的感情，应该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宋呈臻回来时，能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
他笑着收下那一袋沉甸甸的关怀，向钟叔道了声谢。
钟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你上次送的好酒，我悄悄藏着。老婆子这几天管的严。等有机会了，我悄悄做两个小菜，我们小酌一杯。”
钟叔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但因为他血糖偏高，又管不住自己，所以一直被王姨管着。
季庭均正要应下，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花园中，神情微怔。
“不用找机会了，今天就可以。”
钟叔被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她当然要出来。
毕竟，即使她不愿出来，也会有老六催着她出来。
宋呈臻对季庭均挑了挑眉：“来都来了，不如留下吃个午饭？”
钟叔乐呵呵应下：“我看行！我们小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客。”
***
“你怎么会认识钟叔？还一副很熟的样子。”
有其他人在场时，凌厉到有压迫感的五官被温和放松的神态中和，季庭均看起来很好相处：“我就住在这附近，认识一些周边的人很奇怪吗？”
钟叔乐呵呵补充：“小季小时候偶尔还会来咱家吃饭，小姐忘了？”
“有这回事吗？”
“有。我们家老先生看季家经常只有季先生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时候会喊他过来。”
宋呈臻眉头轻蹙：“是这样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钟叔不觉得这有什么：“小孩子嘛，不记事很正常。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王姨那边要不要帮忙。”
小孩子确实不记事，可是为什么她记得其他许多事，却唯独对季庭均没有印象？
宋呈臻转而询问季庭均：“那些事你记得吗？”
钟叔离开后，季庭均恢复了冷脸，唯独眼神柔和专注：“有点印象。”
宋呈臻正准备继续追问，厨房传来吆喝：“小姐、季先生，可以洗手准备吃饭喽！”
这么一打岔，她的问题只能暂时搁置。
饭后，季庭均发出邀请:“度假村那副字画现在放在季家，去拿吗？”
那天没来得及取走的度假村的字画，后来被送到了季宅。
宋呈臻本就不打算拒绝，更何况他还提到了字画。
宋家和季家相隔的距离不算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开门前，季庭均提醒：“家里有一只狗，一般不咬人，但对陌生人比较凶。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瞬间，宋呈臻脑海中闪过罗威纳、杜宾、德牧等大型犬，钥匙在锁孔中转动时，她甚至听到爪子在地面跑动的声音。
门打开，宋呈臻下意识后退半步。然后看到一只黑色的豆柴摇着尾巴扑向季庭均。
季庭均rua了一把小狗的脑袋，扭头看到宋呈臻脸上残留的紧张，笑得促狭：“这么怕？豆豆，去给这个姐姐打个招呼。”
这只有着黄色豆豆眉的小柴犬歪着头打量宋呈臻，片刻后，像是确认了什么，它张开嘴笑起来，尾巴摇的欢快，跳着抬起前肢扒拉她。
季庭均倚着门框，挑起嘴角：“看样子它很喜欢你，想让你陪它玩。”
他应该经常出门遛狗，牵引绳、玩具还有小狗零食都被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季庭均从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橡胶球丢向庭院：“豆豆，去把球捡回来！”
豆豆撒腿追向小球。
院子里的植被才浇过水，小狗狗爪踩过草坪、溅起不少水花。没多久，它折返跑回，叼着球继续扒拉宋呈臻，在浅色牛仔裤上留下几个梅花印。
季庭均及时解释小狗的意图：“它想让你丢，试试？”
宋呈臻接过橡胶球，用力丢出去，红色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落在灌木丛后。
小狗撒着欢向小球跑去。
季庭均憋不住似的笑了声：“好球。”
“啊？”
很快，带着球跑回来的小狗解答了宋呈臻的疑惑。
灌木丛后是一条水沟，在水沟里滚了一圈的小狗带着满身泥水返回，又一次地，在她的裤子上留下几个泥土色的梅花印。
它咬着沾满泥巴的球，低吠几声、歪了歪头示意宋呈臻继续。
宋呈臻伸手接过球，有些迟疑。
小狗又叫了几声，像是催促。
季庭均忍俊不禁：“继续吧，反正今天也要给它洗澡。”
……
本着对自己造成的结果负责任的态度，宋呈臻接下了给小狗洗澡的工作。
夏天天气炎热，水管里的水都被晒得微烫，黄豆很喜欢玩水，对着水管喷出的水流就是一阵咬。
它快速摆动头颈甩水，甩了宋呈臻一身。夏天的衣服就薄薄一层，湿了全贴在身上。
宋呈臻拍了拍小狗的屁股:“好啊，我这身衣服今天是全栽在你手上。”
小狗歪头看她，对着水管汪汪叫，想让她继续。
季庭均递来一条薄毯:“我来吧。”
没过多久，他的T恤同样有了完全湿透的结局，季庭均索性直接月兑掉上衣。
水管喷出的水在空气中形成细密的水雾，紧致的肌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他伸手撩起额前被打湿的头发，手臂上肌肉自然凸起，线条恰到好处，富有力量却丝毫不显粗犷。
水花四溅，像喷薄而出的荷尔蒙。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宋呈臻裹着薄毯待在一边，安静欣赏。
洗完澡的小狗在阳光下跑了几圈就差不多晒干了皮毛，它对宋呈臻有莫名的喜爱，一直围着她转圈圈，时不时歪倒躺下，弯着爪子歪头看她。
谁能想到这只小黑狗居然有着雪白的肚皮？
宋呈臻没忍住，上手摸了几下。
有些记忆在那一瞬间呼啸而来……她从未和异性有什么亲密接触，除了摸过一只小公狗的肚子。
记忆中的那只小狗的影像逐渐清晰，宋呈臻可以确认，就是现在躺在她眼前、被摸时会一脸开心的这一只。
一只有着豆豆眉的黑色柴犬。
在宋家被搁置的问题卷土重来。
“这只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捡到它时它只有几个月大，现在它八岁了。”
“有没有给其他人养过？”
“从未。”
八年前，宋呈臻十五岁。
如果八年前她认识这只小狗，那她同样会认识季庭均。
如果他们的交集远远不止童年……初见时，季庭均为什么是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在宋家，他说有些印象，有些是多少？而这些印象，是钟叔说的那样、还是她日记本上记录的那样？
是的，宋呈臻日记上记录的内容和钟叔所说的不一样。
老六离开的那段时间，在序号为1日记本的末尾，季庭均开始出现。
在她的日记中，是她先注意到了邻居家的小哥哥、也是她把季庭均带回自己家。
日记本上写着:外婆说，当你感到幸福快乐时，要记得分享幸福快乐。小季从来不笑，一点也不快乐的样子，所以我要让他快乐起来。
外婆说过的话她记得，可是与季庭均相关的内容她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
记忆会出错，文字不会。更何况她小时候根本没有必要捏造出这样一件事。
“你的狗是不是见过我啊。”她忽然开口询问:“不然它怎么会这么喜欢我？”
季庭均回答的随意:“或许。”
“我小时候就想养个宠物，但家里人不让。不过他们不约束我接触电子产品，我记得外公外婆那时候喜欢看谍战片，我也跟着看了很多。因为觉得特工特别酷，小时候特别喜欢玩间谍过家家，你有没有玩过？”
这些话过渡很顺畅，季庭均却微怔:“怎么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
季庭均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好像没把这个话题放在心上:“有过。”
他记得有过，那就可以试一试。。
宋呈臻起身:“厕所在哪？借用一下。”
“楼梯右手边。”
……
洗完手，宋呈臻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然从兜里拿出一只口红。
她用带着口红的嘴唇，在镜子上留下一个唇印。
老六不解:“你在做什么？”
宋呈臻拿着口红在唇印周围写写画画:“知道狗为什么喜欢四处撒尿吗？”
“标记地盘？所以你是在——”
“不，和那没什么关系。”
看着宋呈臻逐渐写出的“身材不错”几个字，老六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是挑逗！这就是赤果果的挑逗！小宋撩人有一手！
它先是被宋呈臻的问题转移了注意力，随后又沉浸于自己的猜想，因此丝毫没注意到，除了唇印和这几个字，宋呈臻还留下一些可以辨认的奇怪符号。
“ok，搞定。”宋呈臻拍拍手走出洗手间。
季庭均已经拿出那副从度假村送来的字画:“不急用，可以慢慢修复。”
“好。”宋呈臻接过字画，蹲下抱住一直围着她转的小狗:“我走啦，下次来看你。”
出门前，她对季庭均扬了扬眉:“我给你留了一些东西，记得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猜猜我们小宋留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