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失忆之城》南墙南

8、咖啡师bug

　　“李凯飞，我再说一次，离我哥远点。”安何之一离开，安何兮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我的小兮儿，你哥一走，你就不装了？你不是最温柔、最善良、最可爱吗？你哥知不知道你还有这幅凶巴巴的模样？”李凯飞摇头晃脑、歪着嘴笑。“怎么办？我就喜欢你表里不一的样子，爱死了。”

　　安何兮深吸一口气、皱起眉头说，“李凯飞老实点，你是要娶我还是娶我哥啊？能不能别再招惹他了？”

　　“我对你哥没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你那个秘密小册子到底是什么？如果你总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走一些旁门左道喽！”李凯飞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着凑了上去。

　　“我哥没见过我的小册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少去烦他好吗？”

　　“你的好哥哥不称职啊，还不如我了解你。你的这个哥哥没什么用处啊！”

　　“你跟一个连记忆都没有人的比什么，无聊！你已经够幸运了，你已经拥有一切了，我哥只是个最普通的人，你让他安安静静的生活行吗？”安何兮喜欢李凯飞那副永远高高在上、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样子，她甚至觉得那样的他与自己有某种相似之处，可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哥哥被调笑。

　　“真生气了？你装好妹妹装得自己都信了？好演技啊！别当什么不赚钱的破画家了，我把你包装成演员吧！”

　　“李凯飞，你说够了没有？你我的事情，和我哥无关。”

　　“安何兮，我对你是认真的。你跟我好好在一起，我们都是华海市的人上人。但是，如果你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你知道的，我能让华海市的任何一个人，毫无痕迹地消失。”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是在教育你，教你如何趋利避害。我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掉你，在华海市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拦我达成目的。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我的兮儿，你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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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间里，魏浩天在内的三个男生跟随着音乐摇头晃脑，李施然靠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不时瞥一眼门口，似乎在等待李凯飞回来。

　　这是安何之最不舒服的环境——和不熟悉的人们身处同一个空间时，他无法融入别人的热闹。

　　“何之，过来玩啊！”魏浩天见安何之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在一旁，冲他喊道。
　　“不了不了……”安何之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很低，也许对方根本没听见。

　　李施然看着安宁之，突然笑了，那是一种愉悦的笑混着几分嘲讽，她扯着嗓子喊，“你和我嫂子，一点都不像！”

　　音乐声音很大，可李施然的声音很清楚。
　　“是吗？别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

　　“我说的是气质！而且，她很聪明。”李施然靠近他，声音放低了一些。

　　“对，她很聪明，有天赋，性格也好……”说起妹妹，安何之替她骄傲。

　　“诶，你要不要跟我玩玩？如果你能让我玩得开心，我可以考虑救你。”李施然挑眉。

　　“玩？救我什么……”安何之听不太懂。

　　“所以，安何兮什么都没告诉他……”李施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安何之的手机摆在桌上，屏幕亮了起来，那是一条来自FUNSOUL的系统通知。
　　“你也玩FUNSOUL？加个好友吧！我叫passer-by，你关注我，我回关，我会给你发私信的。”

　　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音乐声突然弱了，魏浩天调小了音响，他几乎是闪现到李施然面前，“passer-by？你是passer-by？我关注你了，你顺便回关我一下吧！”

　　“你关注了我？你关注我干嘛！”李施然身体向后倾，像是要躲开他似的。

　　“我看…我喜……我看你的猫可爱，挺喜欢的……”魏浩天红了耳根。

　　“猫……是吧？我的猫可爱吧？”李施然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安何之，“我的猫啊，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软乎乎的小脸蛋，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只要趴在我脚边，就能治愈我所有的不开心。这么乖巧的猫，我可以再养一个。”

　　“可爱，你的猫太可爱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眼看看你的猫……”魏浩天点头如捣蒜。

　　“这一只猫不在华海，你是看不到了……不过，我的下一只猫你可以看。”

　　说不清原因，安何之总觉得她的话另有所指。

　　“那太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你们玩儿吧，我得去盯着我哥。”李施然看着安何之迷茫的样子，嘴角一勾，并不仔细听魏浩天的话，直接离开了。

　　“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女神就在身边啊！”魏浩天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安何之愈发觉得刚才的对话有些诡异，见魏浩天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隐隐有些担心。
　　“浩天，你真的要追她吗？我觉得她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是怪怪的，她怪美、怪好看的……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调戏我女神了！她居然要给你发私信，教教我教教我，你怎么做到的啊？我要复制粘贴！”

　　“你有没有注意到，她说她的猫不在华海市……”
　　“说真的我真么想到passer-by本人会是这么有气场的大美人。”
　　“这不对劲，没有人能离开华海市，所有尝试离开的人要么失忆、要么流浪、要么死在荒野……”
　　“她真是女神啊，全方面的优秀……我怎么表白合适？”
　　“她还说她可以救我，救我什么？她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她会喜欢花吗？我该表现得自信还是听话？按照她描述猫的样子，她应该喜欢乖巧听话的吧……也不一定，我又不是猫。”
　　“浩天，我是真的担心和李家走太近会发生什么，你也是，兮儿也是。你认真听我说好不好？”

　　“我有在听。”魏浩天点头接着说“你觉得写情书怎么样，会不会太老套？发私信呢，会不会显得不够正式？直接约她单独见面会不会太唐突？”

　　\"你真是够了……”

　　“应该买个礼物体现下诚意吧，口红怎么样？香水？还是包包？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她看不上……这事儿不好办啊……”

　　“你慢慢考虑，我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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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准备开业，安何之来回踱步欣赏墙上的画作。他从未仔细看过妹妹的话，他不懂艺术、不感兴趣。可是，今天这样细细去看，画中的人物有某种奇异的熟悉感。很多画只有一个一只眼睛、一个嘴唇，甚至一个模糊的背影，却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不知不觉穿过走廊来到大门处，一抬头、透过玻璃门向外看，刚好看到stranger咖啡店的木质牌匾。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钥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门向咖啡店走去。却没有注意到，从他离开包房开始，就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爬了几步熟悉的狭窄楼梯，他便看到上方的微光，咖啡店开了灯。
　　安何之加快了脚步，他心里有隐隐的期待，熟悉的咖啡香、熟悉的窗边座位，和那位奇怪的咖啡师店长，他不知道哪个更让他兴奋。

　　如他期待的，那个干瘦的男人戴着眼镜，站在吧台处。

　　安何之走进去，肩膀碰到了门口的风铃。

　　那个干瘦的男人抬起头，扯出一个标准微笑，“您好，欢迎光临stranger咖啡馆！所有的位置都可以坐，桌上有菜单。”

　　这场景，却是安何之万万想不到的。“好……你突然这么热情，我倒不习惯了。”

　　“两位是一起的吗？”

　　“啊？”安何之一时摸不着头脑。

　　“没错，我们是一起的！”一双手搭在安何之的胳膊上，李施然探出脑袋。“我们坐窗边吧，过来！”无论身处何处，李施然总是自然地像在自己家。

　　秘密花园被发现，安何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像是珍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面对面坐下，安何之开了口。
　　“我跟着你来的，跟你好久了。”李施然理直气壮的说，然后歪头看着他，“你和李凯飞都互相称呼名字了，和我也可以。你叫我……然然？”
　　安何之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像是暂时失聪了似的，直盯着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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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喝点什么？”咖啡师笑容满面。
　　“我还是老样子。”安何之低声说着，把菜单交给李施然，“学姐，您看看您要喝什么？”

　　“老样子？”咖啡师不好意思的笑笑，“您是以前的常客吧？不好意思客人，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所以闭店，是因为失忆……”安何之默念。

　　“客人，您再说一下您的餐品。”

　　“热拿铁，不加糖，谢谢。”安何之回答道，心里却在想：难道他能预知自己什么时间会失忆吗？失忆是没有时间规律的、没有预兆的，可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要跟他一样的。”李施然并不看菜单，只看着安何之沉思的样子，隐隐发笑。

　　“好的，两位客人请稍候。”

　　咖啡师走回吧台时，李施然贴近安何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说：“恭喜你发现了一个系统bug！”

　　……bug？

　　“小之之，我说了，我是可以救你的人。你心里的困惑，我这里都有答案哦！如果想知道的话，就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