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导演，叫我宝贝》行甜粽

24、第 24 章

　　程烟云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心虚的微笑。
　　“这不是现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嘛。”

　　程烟云这么说，余霜却并不买账。

　　余霜的洞察能力很强，这也是转行做经纪的原因之一。余霜转过头，挑眉看了她三秒钟，慢吞吞道。
　　“不信。”

　　程烟云脸一红。
　　她说的没错，自己也没办法反驳。

　　余霜放下手中的扫帚，双眼里含着笑意。
　　“一个不听人劝的人突然听劝了，你猜猜是什么原因？”

　　她慢慢踱着步子，绕到程烟云身边。
　　“是尚合恩，对吧。她的建议你一定会听。”

　　程烟云愣住了。
　　“……这么明显吗？”

　　余霜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五月正在沙发上窝着打盹，一个没注意差点被余霜的屁股坐死，五月尖叫一声跑开了。

　　余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忘了还有这么个小玩意。”

　　然后又故作沉痛地捂着胸口。
　　“还得是尚合恩说话你才能听，像我人微言轻，说什么你也不会在意……”

　　“那倒也不是吧，主要是因为她说得有理有据，你看了你也会听的。”

　　“当然，她要是没点能力，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程烟云没有讲话。
　　她在心里是默认的。
　　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说话，就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力量，让人很难不信服。

　　“你会不会喜欢上她？”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余霜的疑问。

　　程烟云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的神情。

　　余霜皱起眉头。
　　“你这个反应，我感觉你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程烟云像是喘息般地叹了口气。

　　余霜接着说：
　　“你还是想清楚点，毕竟对方的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都放在那，你进退都非常难。而且跟那种打交道……我是会有点心惊胆战的。”

　　程烟云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我们不相配。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站在她面前，会觉得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觉得有一天我们会失去联系。”

　　余霜轻轻地叹了口气，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她的眼睛里也呈现出那样七彩斑斓的光彩。
　　“傻子，那就是喜欢的感觉。”

　　程烟云心里莫名地一惊。

　　“那如果她跟你表白，你会同意吗？”

　　半晌之后，程烟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程烟云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悄无声息地染上了暮色，像是盖上了一层灰蓝色的幕布。月光破开帘子，落在地面上，带着一种盈盈一杯的破碎感。

　　与此同时，尚合恩也没由来地看了一眼月亮。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谁家父母在自家孩子忙完一天之后，还硬叫她出来无效社交？
　　哦，原来是自己的父母。

　　今天是何潇琳的生日，原本尚合恩以为只是单纯地一起陪亲妈过个生日。
　　没想到来了之后，一群浓妆艳抹的千金和少爷，捧着高脚杯游走在花园里，尚合贤忙前忙后地回应着，又陪着笑脸，像极了一只开屏雄孔雀。

　　搞什么。
　　不是过生日？是个相亲局？

　　和不知情忙里忙外的尚合贤形成鲜明对比，尚合恩单手插袋站在门外，挑眉看向被贵妇簇拥着的何潇琳女士，打算等这几个阿姨走了之后过去打声招呼。

　　……阿姨们真的聒噪。

　　尚合恩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门口，从皮衣的兜里摸出一只电子烟，百无聊赖地吸了两口，看着莫名有点像可怜巴巴的社会底层。

　　她不打算跟任何人主动打招呼。

　　正在此时，一个人影站定在面前。

　　尚合恩没抬头，她才不在乎面前站的人是谁。她吸了口烟，向上轻车熟路地突出一个烟圈。

　　烟圈正中央，出现一个人的脸。

　　尚合恩看见对方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是她亲爹，尚云天。

　　尚合恩把烟揣进兜里，挑眉站起来。

　　尚云天轻轻地拍了一把尚合恩的肩，便加入到屋子里老婆和贵妇门的聚会。

　　……
　　好像真是有她没她都一样似的。

　　好好的生日，不就应该和家人一起过么，找一堆陌生人来，谁能开心？

　　但确实许久没有见到父母了，尚合恩还是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这一瞥正好撞上何潇琳的视线，尚合恩心里一惊，何女士好像是特意蹲她似的。

　　何潇琳冲尚合恩挥手。“你进来呀，乖乖。”

　　尚合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尚合恩腰细腿长，又剪了个男孩发型，发色还染成了嚣张的红色，举止高傲又散漫。
　　乍一进来，所有姨姨都愣住了，还以为是两口子哪一方的私生子。

　　尚合恩往何潇琳和尚云天之中一坐，将这些人的视线尽收眼底。

　　何潇琳笑着说道。
　　“这是恩恩呀，好久没见你们了。孩子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不常出来。”

　　即便是隔着摆满菜肴的方桌，那一头也还是明显有人轻声“哦——”了一声。

　　这么大人了，还在被自己的亲妈用叠词称呼，尚合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接了一句。
　　“对，我是尚合恩。”

　　空气沉默了两秒。

　　尚合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论富有还是贫穷的圈子，无论精神富足还是匮乏的家庭，上了年纪的阿姨们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尬聊尬夸，和当红娘。

　　空气仅仅沉默两秒，七嘴八舌的声音便塞进了尚合恩的耳朵。

　　“哎呀，好久没见恩恩了，怎么越长越水灵啦？”
　　？确定？

　　“恩恩是在当大导演吧，什么时候能进军好莱坞呀，我可等着看呢。”
　　？我谢谢你。

　　“恩恩这么成功，还是离不开云天和小琳的管教呀。”
　　？他俩管我啥了？

　　“恩恩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孩子呀，姨姨身边有几个富家少爷，人品可好了。”
　　？你看我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

　　但既来之则安之，尚合恩还是乖乖配合爹妈，正常回答他们的问题。
　　……尽可能正常地回答。

　　尚合恩眉头越皱越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手机震了一下。
　　是程烟云回的消息。

　　程烟云：在干嘛呢？
　　尚合恩：吃饭。
　　尚合恩：没意思。
　　尚合恩：想跟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