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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差念 ...


  •   打理好身上的衣着,沉璧又将屋子洒扫了一番。

      这小院是临时买下来的,为着隐蔽也没有仆从。她向来喜洁,如今难得腾出空来,自然要好生收拾一番。

      沉月在隔壁听见动静,推门出屋,正瞧见兄长端着水盆从门前经过。

      沉璧卷着袖口,露出衣料一截雪白的里子,小臂皮肤细腻光滑,肌肉线条却透出暗藏的力量感,彰显着此人的不可貌相。

      “阿兄。”沉月唤了她一声。

      身量已经长成的俊朗青年长身玉立,眼含笑意一脸关切,沉璧顿时看得有些恍惚。

      等两人挨近了,她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堪堪只到青年的肩膀。

      她不禁有些唏嘘,余光中瞥到对方的手不自然地蜷曲着,视线蓦地下移,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这手是怎的了?”沉璧一把拉起他宽厚的手掌,眉头紧蹙起来。

      兄长的神色严厉,另一手的食指要落不落的在他伤口上方徘徊,似是想抚慰他的疼痛,又怕引起他伤口的恶化。

      “没怎的……方才没留心,被匕首划了一下。”

      这借口就连沉月自己都觉着不靠谱。

      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他先前有心遮掩伤口,将手指藏在袖口下方微蜷着,只在手掌边缘露出一些微肿,原以为没人会留意这点细枝末节,不料兄长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的功夫便一眼识破。

      他几分心虚几分窃喜,把手撤了回来,拿垂落的袖子又将伤口遮掩住。

      沉璧低头看了一会儿,把他的手松开,神色有些怔怔的。

      “怎么个不留神法儿,能把手划成这样?”

      她恍神的模样教沉月心里发慌,他宁可她发火斥责或揍自己一顿,也比露出这般失神空茫的样子要好。

      看不出发怒也看不出太多心疼,似乎因为冲击太大了显得有些木讷,站姿都有些飘忽了。

      “哥,你别这样。”沉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我犯蠢……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沉璧点了点头,带他进屋上药。脸上假作不在意,脑子里却想着一直以来沉月在自己面前的种种表现,还有二人共处的时光。

      自己对弟弟的教导,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前有砍断同门的手,后有暗杀缥缈宗长老,如今又拿刀自伤。

      沉月往后会变成什么样,若是离了自己,他能照顾好他自己吗?

      沉璧用指甲掐了下手心,让疼痛驱走心头久不散去的无力感。

      “你如今的模样是有些异状,却并非不能恢复原貌。过些时日我带你回南赡部洲去寻太和他们,总归是能想法子解决的事。”

      昨夜那男子占据了沉月的意识时,沉月脸上的鳞片在几息之间褪去,眸色也恢复了正常。

      那邪魔既然能在顷刻之间恢复沉月的容貌,想必也晓得解决眼下问题的办法。

      她取出一枚幻戒搁在这只被细布缠裹的手掌上,“宗门新添了检测幻石的仪器,只要不回宗门,戴上这枚幻戒,外面哪里都去得。
      你若是缺什么东西便自己去买。”

      说着摸出几锭银子搁在桌上,摸了摸弟弟有些凌乱的发顶,起身走了。

      沉月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背影,只觉时光又回到了来万剑宗之前。

      彼时他对院外的世界没什么兴趣,因为街坊邻里的人见了他都像在看着个包袱一样,只会说些虚伪沉重又压抑的话。

      “你阿兄啊,一个人带着你可不容易嘿,日后你可得好好报答他。”

      “沉月得快些长大啊,这样你阿兄才好早些成家。”

      “沉璧模样俊,要不是不放心这个小的,不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多少姑娘望穿秋水的恨嫁呢。”

      聒噪,聒噪。

      不如撕掉他们的四肢,看他们倒在血泊里,是否还会这样喋喋不休?

      除了自己和阿兄的人,全都消失便好了。

      沉月转动中指上的幻戒,镜中的人便恢复了俊美的容貌。

      他翻窗落到后院,踏上院墙足底发力,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身影。

      院外的狭窄小巷,一只贼溜溜的硕鼠从洞中探出半个身子。它尖尖的鼻子在地面嗅了嗅,往前一探在探。

      等它感知到危险的掌风,一只柔软的爪子已经从天而降,好整以暇地按住了它的尾巴。

      硕鼠吓得赶紧回身钻洞,奈何尾巴的末梢被猫儿一爪按在地上,大半个身子埋在洞里死命地往里挣,露出半个屁|股在洞口怎么也收不回来。

      紧接着,一张猫脸就追着它从洞口埋了过去,张开嘴轻轻把它咬住,从洞穴里甩了出来。

      那硕鼠被它甩飞了小半尺,想往外跑,但哪里及得上猫儿身高腿长,几步便被追上叼起,撂在了洞口边缘。

      硕鼠两眼放光,脑袋拼命往洞穴里钻,尾巴末梢却又被猫爪子按在外面。

      如此反复数回,硕鼠的心灵比身体更疲惫,哀莫大于心死地趴伏在地上不再动弹,却瞧见一张巨大的猫脸也贴在面前好奇地瞧着它。

      然后又把它叼起来,抛到半空,摔到地上把它颠了个半死,接着便乐此不疲地抛着玩儿了起来。等硕鼠似乎真的奄奄一息了,猫儿又低下头来瞧着它,耐心地一直等待。

      半晌,那硕鼠自以为骗得猫儿大意了想要溜走,四条细腿拼命地倒腾,猫儿便再度懒散地伸出长腿,残忍地把硕鼠按在掌下。

      它在这边厢玩得不亦乐乎,冷不防却听见一声轻笑:

      “呵,好肥的狸奴。”

      谁?谁居然胆敢说它肥?!

      猫儿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开嘴,凶巴巴地打了个哈欠。

      朝阳的光线被一侧的屋瓦遮挡了大部分,却仍流泻出一线金色落在了另一侧的墙面上。

      姿容清绝的少年抱着手臂,一脸好奇地蹲在地上,就像是方才它望着地上的硕鼠那样。

      打量着猫儿那圆滚滚的身子,虽然肥胖,四肢却很长,看起来优雅而协调。

      “有去处么?要不要我养你呀?”

      猫儿不屑地用眼角看他,只觉这人脑子有病,还不如逗弄爪子下面的老鼠有趣。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丑,又肥,反正也是没人要的。等你病了老了可怎么办?”

      猫儿猛地转过身子来,气急败坏地冲着少年“嗷”“嗷”地叫了两声。

      “哈,你还真听得懂!可你这叫声又是怎回事,嗓子坏了不成?可真难听,这下可更没人要你了!”少年乐得拍了下膝盖。

      它两眼气得溜圆,正想扑上去给这人点颜色瞧瞧,却见“他”站起身来,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金色的日光落在“他”脸上,和地面的雪光交相辉映。“他”滚着青色边缘的衣摆轻轻晃动着,显得风流写意,它忍不住抬起爪子妄图捕捉那蹁跹如蝴蝶的衣角。

      “我说真的,你要是跟着我,我一定给你起个威风霸气的名字,如何?”

      少年一脸期待地瞧着它,本以为事成了一半,猫儿却一仰脖,给他翻了个大大大大白眼,然后转过圆滚滚的身子,一张猫脸又埋到老鼠洞里面去了。

      “噗,哈哈哈!”

      少年的眼角眉尾都肆意流泻着笑意,“他”潇洒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

      连日来的阴云和风雪已然退去,沉月的事情也有了解决的盼头。

      逗弄完那只猫,盘旋心头几日的郁气消散,沉璧现在瞧什么事物都是美好的。

      她喜欢那只猫儿,野性又自由,本真又孤傲。

      教她想起某个人来,顿时眉眼都是弯弯的,洋溢着洒脱和自在。

      “沉璧师弟,你回来了啊?”守门的两个弟子看着她滴血在白色圆盘上,露出比往日更要讨好几分的笑。

      “沉月不在么?”

      沉璧察觉到他们态度的变化,瞥了他二人一眼:“他的病还得治上一段时日。”

      说完,点了点头便往里面走。

      守门的一个弟子看着她的背影,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我去找沈师兄,你在这儿守着。”

      万剑宗门规森严,便是病假也要向上报备。

      二长老看着手中的假条蹙起眉头。

      “这么些时日还不见好转,不如将他留下,我去寻名医为他诊治。”

      “替阿弟谢过长老厚爱。阿弟此次又是邪祟上身,先前已蒙长老引荐了藏棘道长,这次不好再劳烦。恰巧弟子在外有友人专会治此症,便打算请一个月的病假带他去看诊。”

      二长老听明白了,骆煦炀找来的人对这病症治标不治本,沉璧是嫌那人的能力不足,干脆自己寻医去了。

      他老脸有点尴尬,毕竟那人也是他引过来给小弟子诊治的。他对沉月期待颇高,着力培养,如今沉璧若是果真能找到法子绝了邪祟上身的后患,他也是愿意的。

      二长老抬笔刷刷批了假条,“此去路途遥远,平日沉月和赵震东最好,我教他护送你们同去。”

      赵震东虽然曾经输在沉月的手上,但好歹也是万剑宗的内门弟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同行走也能多上不少底气。

      对沉璧来说,此人虽说曾与沉月有些过节,却是个极重义气的人。况兼他加入了太平会,沉璧也有意与他再熟悉一些。

      她道了谢,取出两个布口袋:“这是我和弟弟在蓬莱仙岛的所获,考核回来后还未上交。我的师父尚未回宗门,还请长老帮忙呈递。”

      《蓬莱百物志》上记载了蓬莱仙岛上的药草种类、兽类习性和地表风貌等讯息,也对可以给考核加分的东西进行了标记。

      因着岛上有内力禁制,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没法使用空间容器。沉璧为了避免引人怀疑,便将兄弟二人在岛上收集到的东西留下了大半,只呈递了很少的一部分。

      她教人给赵震东留了口信,便赶往小院的方向。

      沉月的异常生长是在进入蓬莱仙岛后开始的,青璇或许能够知悉几分内情。

      自从那日青璇离开,沉璧便没再见过他。若是青璇还想与她见面,或许在这几日会留下些信物或是讯息。

      只是她没料到,在自家大门口见到的并非那个蓬莱仙岛的老妖怪,而是怀里抱着长剑的白衣公子。

      孤傲清俊的剑客偏头看她,容色被日光下的雪地映衬得越发神采耀目。

      他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股玄力从肌肤相贴处浸润过来,暖流在她血液经脉中流散弥漫,驱散了冰天雪地的寒意。

      “你弟弟如今怎样了?”

      沉月微瞪了他一眼。她刚赶到万剑宗没多久,他便在这里等着她了。显见的有人替他盯着自己,给他通风报信。

      “他旧疾发作,这几日我要带他去南赡部洲寻故友给他瞧病。待我回来约莫要一个月后了。”

      “既是路途遥远,难免会遇见意外。不如趁着你尚未启程,今日我们便结契罢。”沈锦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沉璧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双眸子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瞧着他。

      在修真界,二人想要成为道侣须得邀请亲友举办仪式,男女之间唤作“结缘”,同性之间则称为“结契”。

      她与沈锦绣互通心意后不到一年,没想到他这便要认定道侣,难免教她措手不及。

      “师兄,这是不是快了些?”先不说两家的长辈是否首肯了这桩亲事,便是举办仪式的酒席也得提前几日布置。

      哪能像吹气似的,说结契就结契?

      “先把道侣的名分定下来,正规的仪式往后可以补办。”沈锦绣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结契的核心还是在于以天道为背书和见证的誓约,这个环节只要两个人便足以完成,亲友们的见证不过是为着场面上好看。

      正因如此,在修真界先在两情相悦时认定了道侣的身份,再择日补办仪式的夫妇屡见不鲜。

      沉璧偏头审度着他面部的神态,见他神色坚决,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师兄……你是不是近日听说了什么?”

      沈锦绣转过身来,拉开她一侧领口,用手指摩挲着她漂亮的锁骨。

      “道侣的刻印留在这里便好,有了那枚刻印,不会再有沈家的人对你动手。”

      沉璧从蓬莱仙岛回来后,显见的对他疏离了许多。沈锦绣心中生疑,查探之下便得到了沈家派人在岛上对沉璧动手的消息。

      沈家有意教沈锦绣与白家联姻,更兼男风在世家中都是难以启齿的议题,沉璧的存在对沈家来说便尤为碍眼。

      那些人在宗门时尚且能收敛些,但南赡部洲离北俱芦洲千里迢迢,难免不会放开手脚针对她。

      但有了道侣刻印,他与沉璧便是木已成舟。即便两人有一方身死,只要另一方不情愿,活着的那人身上的刻印仍可以永久保留。

      而修真界的大世家向来自傲,必须保证两家子女能够结为道侣方会进行联姻。只要这枚刻印在沉璧的身上,沈家的人便只能想方设法破坏二人的感情,教沈锦绣自愿解除道侣关系,不会再动直接杀掉沉璧的心思,以免死人在沈锦绣心里更加难忘,更不愿解除身上的刻印。

      沉璧站在卧房门口心里直打突,沈锦绣却踏进门槛,把门扇反手合上,还从里面上了门闩。

      随着“咔哒”的上闩轻响,她的身体也像被上了锁一样,僵木得无法动弹。

      一些或久远、或前不久的不快记忆朝着她汹涌而来,教她手脚冰凉冷汗直冒,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被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床上,脚上的靴子被外力脱下,又被抱着小腿教她在床上躺好。

      沈锦绣解开腰间玉带搁在椅上,又把外衫简单折了几下搭在椅背上,从容地褪去内衫,露出其下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胸腹,俯身一腿跪在床头,伸手去解沉璧束腰的大带。

      除了曾经为着驱寒两人上身有过肌肤相贴,后来两人亲密时至多衣裳散乱了些,沈锦绣这还是头回表现出进一步亲近的意向。

      “你知道结契之前,须得至少有过一次欢|好罢?”

      这人即便是欢|好前的准备也是优雅利落的,沉璧都没理清他的动作,外衫便已经离她而去,落在了床尾旁侧的椅背上。

      她还在错愕,胸口便是一凉,肌肤直接触到外界的冷气,眼看这人还要伸手抽她的裤带,她赶紧一手捏住散开的内衫领口,一手紧紧攥住裤带,蜷起身体警惕地看着他。

      她防备的姿态刺痛了沈锦绣的神经,他被当作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被她警惕着。

      他有些恼怒,但见到她面色苍白,额头都沁出虚汗,心中的火气散去了大半。

      “你这样,教我怎么办?”

      沈锦绣摸了摸她额头的一手虚汗,冰凉的触感彻底散去了他旖旎的心思。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凝望着只能看不能吃的貌美小师弟,挺拔的侧影透出几许苍凉。

      半晌,他站起身作势去取椅背上的衣裳,打算离开。

      沉璧却猛地弹了起来,宛如凶兽的幼崽一般把他扑回了床上,在他凸出的锁骨上一口一口地用力咬出牙印。

      沈锦绣任由她在身上乱动,得逞地咧嘴一笑,扶着她的腰往床里面退,沉璧紧跟了过去,就这样被他彻底带到了床上。

      她的动作笨拙又青涩,只会用唇胡乱的磨蹭啃咬,用手指抚摸和拧拉,偏偏沈锦绣就吃她这一套,浑身上下被烈酒浇灌一般又灼烧起燎原的火焰。

      他把手指从单薄的内衫领口沿着娇人的香肩顺了进去,没有挑开娇人的衣衫,却是极尽所能地在衣衫底下抚弄撩拨着。

      抚摸之时他唇齿间又不由得逸出轻叹,小师弟的雪肌果然是温软香腻,仿若浑然天成的白玉造就一般。

      但他偏偏只能克制着自己倾泻情|欲的渴望,在失控前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粘附在那片香肌玉骨上的双手从娇人单薄的内衫里抽了出来。

      有所感知的小师弟停下动作,上身坐起来,眼神懵懂茫然地就这么看着他。

      沈锦绣身上火热,嘴里却发苦,小师弟可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个要命的地方。

      “沉璧……”他轻轻唤着小师弟的名字,透着求|欢讯息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一双大手又忍不住扯住单薄的内衫边缘,轻轻往下一拽,内衫的衣料便顺滑地挨着肌肤滑落到底,露出整块美玉一般的上身。

      然后又不老实地去扯那根裤带,却又被对方攥住了手腕。

      沈锦绣抬眼看着她,小师弟的眼神冰凉如寒潭之水,冷冷睨视着他。

      沈锦绣松开了手,舒展开两条手臂,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他甚至偏过头去,露出肤色冷白的脖颈,把最脆弱的咽喉胸腹全部暴露给心上人。黑色的长发凌乱颓靡地绕在他的颈子上,整体的姿态中流露出一丝柔顺,任由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天性争强的修真者们,大多都是猎手。

      他听见上方那人的呼吸声变得紧促急切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压下来的狂风暴雨般的骤吻,似乎被他这诱人的猎物彻底吸引住了,沉迷得无可自拔。

      成了。

      沈锦绣勾起唇角,大手在小师弟青丝披散的后脑轻抚。

      “别急,我跑不了……”

      想他少年时不乏有男子因美色吸引向他示好,那时他只觉龌龊恶心至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自愿以此法去诱捕他的心上人。

      对于沉璧,他第一眼见到时便觉得这师弟惹人怜得很,太过干净了,干净得像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都引不起这人的一丝兴趣。分明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已然有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老者般的觉悟。

      小师弟像个空的瓶子,只在瓶底零星地装了几颗亲友的糖。

      但好在他沈锦绣有很多很多的爱,他要以此将这个瓶子灌满,届时这个瓶子便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他的。

      不知何时,他最后一层障碍也被除下,他有些紧张,还有些不情愿,这和他事先预想的几乎完全相反,但来日方长,要打破阻碍只能付出点什么了。

      他无力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他的心上人。

      沉璧的思绪在一些过往的阴暗记忆里徘徊,她用手指抚摸着这具富有力量感却格外乖顺的身子,心里的暴躁在狂乱地肆虐。

      她,也可以成为施暴者。为所欲为,主宰柔弱者的身心,让从受害者到施暴者的身份转变,极大的洗刷往日屈辱的过往。

      “……”心念这样瞬间一转,她的脑海里便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沈锦绣咬着牙忍耐的神色落入她的眼底,她脸上血色尽褪,不敢相信方才的念头竟会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她竟试图利用沈锦绣充满情意的忍让,通过施虐来找补她在过往便破碎掉的自尊心!

      还好她及时察觉了这个苗头,遏止了事态的恶化。

      只差一步,她便要堕入万丈深渊下方的泥沼,和她最痛恨的那些下流胚子成为一类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世家骄子,他虽然身心抗拒,但仍为了迁就于她摆出柔顺姿态甘愿忍受雌伏,对比自己方才的所思所想,顿觉自惭形秽。

      他当真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爱,即便她对他有诸多隐瞒。

      沈锦绣的眼睛蓦地睁大。下方传来的温凉略有薄茧的触感,以及不失力道的包覆,彻底掌控了他的全部神思。他不受控地挺着腰,直到欢愉的尽头。

      他赤条条神思不属混沌不堪,她却是披回了内衫,衣裳楚楚,下摆逶迤交错如白莲绽开。

      从身到心,他全然被掌控,孤傲的剑客输得一败涂地。

      半晌,心上人那张染着情动的玉面出现在沈锦绣的眼前。沈锦绣轻柔地把她掖在耳后的鬓发捋了下来,左手与她的右手十指相扣,霍然反身把她压在下面狠狠吻住,漫长的深吻害得她险些窒息了去。

      虽说这并非那种用来结契的欢|好,没法留下道侣的刻印,但沉璧能主动与他亲密已是极大的进展。他能感觉到她已是尽力在克服心中的一些桎梏,也舍不得再接着逼迫下去了。

      果然,要将小师弟这个人定下来,他给她的爱须得足够多才行。要让浓郁的爱意像厚实细密的蛛网一样把她从头发丝到脚趾都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密不透风,永远无法挣脱,只能这样娇软乖顺地被他吞噬进骨子里,再也不分开。

      好在沈锦绣爱他的小师弟,爱到快要发狂了。

      他在她心口上怜惜的轻吻着。总有一日他会窥探到这里面的全部秘密,教她的疤痕全部愈合,只打上专属于“沈锦绣”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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