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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年龄这道坎儿 ...


  •   “有第三杯吗?”

      “一场晚宴,怎么着不止两杯吧?第三杯我记不清了,总之也没喝成。最后一场宴席,晏子拢共喝了一杯——临别时,他举杯感谢款待,同时说其它诸侯各国都传言楚国正在筹谋对齐国发动战争,但今天楚王告诉我,那都是谣言,我很高兴啊,我想大家听了也很高兴,所以借这个机会敬大家一杯,希望咱们共同努力,建设更和平、更友好的邦交。重点来了,他说,同意的请干杯,不同意的,也不勉强。说完,自己先干了。”

      孔悦然忍不住拍手叫绝:“不愧是那时期的伟人啊。倒让我想起爱了三十年的周总理来,小时候,他可是全体女生的偶像。”

      罗芙附议:“对,不仅长得帅,能力强还专一,这样的总理谁不爱?话说,周总理也有个一样的故事,他更高一着,也是对方想灌酒被他机智化解后,马上和每个人聊家长里短,再一一送人回座位;和将士们没喝成,他也主动和他们一一握手,一一问别人的姓名、职务,每个人的感受都照顾到,所以在场的人对他没有怨言,也没觉得被捉弄。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情商,令人打心眼里由衷敬佩。”

      “人家毕竟是伟人哪,我们普通人,哪有这么大智慧?”孔悦然满不在乎地说。

      “学嘛。我就是受到这个故事的启发,想到酒桌不会只有一种文化。伟人不是因为不喝酒而伟大,而是他在事业上极致的学习、实践、专注和付出。说到这儿,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身边仍然坚持学习的人非常少?我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成年人整天要求孩子们学习,自己却反而觉得不用再学?大家的年龄,都是一样在长啊。”

      “你还是时间太多了,每天净想这些哲学问题——有个孩子,你试试还会不会想这些?”孔悦然打趣道。

      “有孩子会想跟孩子有关的问题,别告诉我你没有从生孩子这件事上,学到更多新东西。”
      唐栩点点头,问道:“我也有个问题,你们女士,对喝酒是不是特别、特别反感?”

      孔悦然没说话。

      罗芙肯定地答道:“不是对喝酒反感,是对被迫喝酒特别反感。喝醉后人人丑态百出,各种欲望趁机作乱,却被美其名曰释放自我,令人很讨厌。而且,喝醉的风险也很大,全球每年喝酒死亡人数有两百八十万,咱们国家占了七十万,酒精引起的死亡率和发病率,都高于吸烟引起的死亡率和发病率了。我想以后做任何培训都加上这组数据,提倡大家此后都不灌酒,不想喝绝不勉强,文明饮酒,互相尊重。”

      孔悦然幽幽地道:“都不喝了,你酒卖给谁去?再说都这样,你一个人倡议能有多大用?”

      罗芙说:“喝酒是喝酒,灌酒是灌酒。喝酒可以随意,小酌,微醺。灌酒每天都有,可你看到我的销量增长了吗?所以,我相信就算周边人不灌酒了,也不会直接影响我的销量。对的事情,总得有人起头去做。”

      唐栩双手赞成:“下次你来余杭,就加上这条。说实话,我也受不了我们那儿灌酒的风气......”

      回到家,白花花少见地冲上去,在罗芙脚下来回蹭,粘得甩不开。

      罗芙一看,饭碗空了,赶紧舀了两勺猫粮给它。

      白花花一头扎进碗里,吃得不亦乐乎,等罗芙洗完手出来,碗已经见底,可见饿得厉害。

      方钰此时从房间走出,也不跟罗芙打招呼,少见地丧眉耷眼地倒水喝。

      “你在家?我还以为你加班没回呢,你家花花饿成这样也不管管?”

      方钰连忙侧过脸,一把抱过白花花轻轻抚摸:“哎呀呀,居然忘了喂你,对不起对不起。唉,都怪老母亲心情不好,你不要生妈的气哦。”

      罗芙看看方钰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方钰嘴一撇:“饭碗快丢了。”

      “什么?你辞职了?”

      “我没那么想不开,反正拿一样的钱,做生不如做熟。是TG卖了,人事今儿正式通知了,要裁员。”方钰忧心忡忡地说。

      “几天前TG被卖的消息都传开了,不过据说要动,也是动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像毕夏普、蒋丽莎这样的,你一个小中层,又是干活儿的,轮不到你吧?”

      “但是,毕夏普没动,蒋丽莎已经带着她整个团队请辞了。”

      “一整个团队?酒店渠道所有的销售?”

      “当然不能是所有的销售,那帮人心要是那么齐,业绩也不至于落成这样。无非是当年被蒋丽莎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听说蒋丽莎冲进老毕办公室跟他大吵一架,摔门而出,隔天就离开了,有人说她去了竞争对手华达酒业,下个月要搬到北京去做区域总监,负责开发北方市场,跟TG打擂台。”

      “华达不是刚起来的小公司吗?蒋丽莎待得住?”

      “没办法,她那渠道太刁钻,业内统共都没几家做得起餐饮酒店渠道的。华达要不是背后有几家法国、澳洲的精品酒庄撑着,也做不上酒店这块业务。”

      “这么说来,老毕有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把蒋丽莎给卖了?蒋丽莎气不过,所以直接跳到竞争对手公司?否则以她的资历,肯定签过竞业协议。”

      “公司人都这么传。那我就完了,我老大早看我不顺眼,嫌我没有上进心,这回必定要被他收拾掉。”

      “TG变卖,裁员最有可能裁老人儿,而且非销售岗都有可能被先裁,加上你老大的助推......你的确挺危险。”

      方钰脸皱得像条苦瓜:“这话用你再说一遍吗?我算看清楚,咱们行业里,这些对企业表忠诚、一待几年不走的职业经理人,全都是炮灰。还是你聪明,提早跳出来自己干,不然今天也得重新找工作。”

      罗芙像看新大陆样看方钰。

      “我承认我很美,但请你不要爱上我OK?你这么深情地凝视,会让我误会的好吗?”

      罗芙大笑:“滚,我在想,方总一向不是很佛系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有这么在乎这份工作的一面?”

      “我的点在于,我可以随时离开TG,前提是我自己愿意走,而不是被迫走,懂?我这才刚决定做美食副业,准备挪出所有业余时间开整,万一下周被辞退,我生活压力会陡然变大,又得找新工作,新工作肯定不如现在的,那我再焦虑,再烦躁,哪还有心思搞副业?再说了,我还得养娃。”

      “哈?养娃?”罗芙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钰朝怀中的白花花努努嘴:“我娃这么可爱,还不因为我养得好?你看你搬进来这几个月,饭吃得好吧?房子住着舒心吧?室友相处愉快吧?那都是因为我压力不大。如果离开TG,以我快三十五的高龄,还能找到这样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么?找不到我也没心情搞副业,搞不了副业就更挣不着钱,挣不着钱你和我娃的生活,我哪儿还有办法照顾到——”

      罗芙赶紧阻止她:“行行行,打住,我听明白了,虽然作为室友享受了你带来的很多好处,但我没能力阻止你被裁,不过可以给你些建议。你为什么觉得被裁就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反正要做副业,不行你就冲着美食、直播领域去找份主业,顺带做自己的短视频,说不定一两年后,你就成功了呢?”

      方钰不可思议地看着罗芙:“我可没你那么乐观。我不像你,工作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是闲云野鹤、得过且过,几年前就已经不喜欢那种用力过猛的状态,这两年好不容易把生活和工作分开,又要把它们搅到一起?那不是越过越回去?还是算了吧。再说了,你建议的可是换行业,我快35岁了哎,失业,还是被裁掉的,又没有什么过硬的长处,哪家公司肯要我?”

      罗芙试探地问:“找一个跟你现在薪水差不多的差事,的确可能不太容易,但如果降薪呢?”
      “免谈!我好歹名校毕业,有十多年工作经验,上海生活成本这么高,一旦我接受降薪,它就会一降再降。”

      罗芙无语,但又觉得得替方钰想个办法:“这不是还没轮到你吗?要么你赶快趁这段时间,认真搞搞副业?你那内容更新得不勤啊,原来说好一天一条短视频,现在一周都见不到一条。”
      “还不是裁员这事给闹的,没心情!”

      罗芙摇摇头,方钰今天的情绪不适合探索解决办法,只适合任由她发泄。

      她打算再安慰两句,不奏效就收手回屋看书:“不管怎么说,还在TG一天,就踏踏实实干一天活儿吧。这次裁员说不定是件好事,能让你看清现实。不有句话说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想找份好工作,不得付出相应的努力?否则你看,你人长得美身材又好,贤良淑德宜室宜家,如果再来份好工作,那天下什么好事,可都被你一人占了。”

      一听这话,方钰顿时多云转晴,点头称是:“也是,你看吧,我父母双全,姐姐也优秀,从小到大都被呵护,无论学习工作,都顺风顺水——除了感情,但就是这种状态,叫我常常觉得没劲,也就对生活剩点儿爱好。”

      她叹口气,又说:“可让我把努力用在工作上,我心里着实不愿意,职场,从来都是不管你多么努力,四十岁后都难逃被裁撤、被替换抛弃的命运,你看蒋丽莎、毕夏普,从前多灿烂耀眼,而今哪个没中招?”

      “中招归中招,但人家财富积累够了呀。”

      “真够了的话,肯定不会在乎被不被裁了,蒋丽莎还不是堵着口气?谁会嫌钱多啊。”

      正当罗芙无言以对时,方钰的肚子忽然咕咕叫。她惊问:“不会吧?你还没吃饭?”

      方钰也像才想起来似的:“呀,我都给忘记了!回来的时候气都给气饱了,想说晚点再吃,结果躺在床上刷手机刷到现在。”

      罗芙卷起袖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就当对你这么多天营养大餐的回报。这么晚了大鱼大肉的不好消化,吃点饺子,馄饨或者蛋汤面吧?”

      方钰还真没心情做饭,边伸懒腰边嘱咐罗芙:“我是想让你以后发达了,好提携提携我作为回报的,既然你这么积极,那今天就先回报一丢丢,剩下的,以后你记得兑现成股份给我。我吃面,煎两个蛋,多放辣椒,我就尽情地沮丧一天吧。”

      “好嘞。”

      罗芙进入厨房忙碌,不一会儿,端出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面。此时方钰问道:

      “对了,你记得四五年前,咱们有个同事叫欧阳吗?”

      罗芙想了想:“没什么印象,怎么了?”

      “他比我们都小几岁,四五年前在蒋丽莎手底下做过,不到一年又跳槽去了家法国的美妆公司。前两天听人说,他已经是大中华区的市场总监,你看这升迁速度,像乘了火箭似的。你同他当时有没有交情?万一我从TG出来了,想着看看能不能找他谋谋门路。”

      “从葡萄酒到化妆品?这不也是跨行吗,可能也得降薪,你愿意?”

      方钰傲娇地说:“TG撑死了也就是国内小众行业的头部公司,可欧阳那个美妆不一样,世界排名前三十。如果给不到满意的薪水,在背景上添一笔我也能接受——过些天杭州有个美博会,类似于咱们行业的春糖,你有空的话帮我看看呗,顺便和欧阳勾搭勾搭。”

      “我都记不得欧阳长什么样了,人肯定也早忘了我,怎么勾搭?”

      “看看你这记性!当时你主管的品牌有个推广活动,那笔费用最终批在欧阳的大客户头上,帮他三个月内超额完成了半年任务,人那会儿感激不尽,请市场部所有同事吃饭,独独你因为个什么事儿没到,害得他念叨了一晚上。我估摸着,你可能不记得他,但他肯定还记得你。”

      罗芙想到另一件事:“美妆行业市场容量有多大?”

      方钰茫然:“啊?”

      罗芙快速翻查手机:约四千亿。

      而进口葡萄酒目前不超过百亿。她迅速地萌生一个想法:

      美博会之所以在杭州举行,会不会和重点向电商渠道偏重有关?

      在电商推广上,也许进口葡萄酒,能够向美妆行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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