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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死了 ...


  •   “这世上无奈人的居多,为钱,为势,为亲情,为爱情,或是做基本的,为了保命,”夹谷春性格易怒,又嫉恶如仇,只要长孙蕴再多说些,才能把完整的事情套出来,“但无论何种事,都该有规章法度,他又怎能胡乱杀人。”

      长孙蕴说得义正严词,活脱脱是个铁面无私的判官,夹谷春果然坐不住了,霍然起身。

      长孙蕴没想到夹谷春反应那么大,她就是这么一说,其实她也不认同自己话中的观点,佛家讲究轮回报应,可她才不信什么因果,坏人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

      有些事情上天不报,自己拿刀相搏,难道就不对吗?

      再说,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生来没有权势的那些人,也不该白白受欺负。

      屋外,雨丝风翩。

      不同于屋内两人的拔刀相向,屋顶上的两人难得斗嘴。

      裴衍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白粲拉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偷溜进去。

      两人揭开一块瓦片,顺着光隙偷看屋内的情形。

      裴衍说是自己要带人去挖那颗柏树,实际上这样拙劣的理由,只有从小信赖他的长孙蕴会信。

      两个人在房顶较劲,白粲取笑他:

      “说什么要袖手旁观,现在还不是巴巴跑来陪着。”

      裴衍这家伙,特意换了身暗卫的衣服,身上还熏蒸着劳什子香气,冲得他脑门直疼。

      和自己说什么,以后尽量少插手长孙蕴的事,一个时辰都没有坚持住。

      白粲觉得裴衍这样不行,以后会带来许多麻烦,不止对他,甚至对下面那位小公主来说,让她觉得自己后面有靠山,那她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裴衍不悦,“你还不是一样?”裴衍扒拉屏气凝神,恐房间里会有什么形式变换,对蕴儿不利。

      “我怎么能跟你一样?”白粲捋一捋袖袍,手上的劲道不松,“我可是跟着你来的。”

      “依你的性格,你若不是打听到了念念的消息,怎么可能在这跟我受冻。”裴衍直接揭穿他。

      两人不知道何时有了情愫,或许是在白粲府中那几日,两人下棋煮酒,白粲就上了心。

      可他并不看好白粲,此人心机深沉,先是找到他父亲,复又说服他,两人合作,裴衍到现在对他的身世也只是大致猜测出来的。

      身份不明,没有前路,家室不知,品性是迷,这样的人,和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相配。

      “小裴啊,你怎么能如此想我,”白粲没有一点被揭破了的窘迫感,“我可是几番为了你身处险境,两肋插刀。你现如今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他?

      裴衍怕不是疯了,回头确认白粲脸上表达出来的真实性,最后得出结论,此人绝不可信,

      “大家合作,互利共赢,我不求你处处帮我,两肋插刀?只求你关键时刻不要□□一刀,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这话说得,我颇为伤心,颇为伤心,”白粲见他说话小心翼翼,发笑道:“你这么怕作甚,下面不过是一个病重的女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你还怕她会给你们家公主下毒不成?”

      裴衍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严阵以待,“不得不防。”

      风声把他们的声音吹向远处,白粲若有若无划过那方盒子,却也知道现在着急并没有什么用。

      “别傻了,”白粲声音不再压低,“她早就发现我们了。”

      长孙蕴一惊,外面埋伏的暗卫被发现了?

      面前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武功吗?

      裴衍落身于白粲后面,将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才慢慢悠悠跳下去,白了白粲一眼。

      白粲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他知道面前的人不简单,夹谷生春,毒术天下第一,医术天下第一,自己的医术就解不了自己的毒,常年累月,毒素侵入她五脏六腑,就算是有再高的内力也不能轻易使出。

      况且,这次来,他本来是打算瞒着蕴儿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现身,白粲一搅和,全白费了。

      长孙蕴收刀,抱着盒子急速退到两人前面,她以为面前的人会有什么异动,暗卫才会现身。

      她做好了战斗的姿势,肌肉紧绷,匕首伸出,下一秒就直奔敌人命门。

      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让念念出事。

      包裹严实的手,慢慢卸下长孙蕴的防备和紧张,长孙蕴被熟悉的气息冲击,有一秒大脑是空白的,肌肉条件反射朝触碰自己的人刺去,在离胸口一拳的地方停下。

      裴衍一点也没表现出要抵挡的意思,倒是白粲倒吸了一口气,暗叹这小子为了情可真舍得。

      长孙蕴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裴衍,又惊又喜,“裴衍哥哥!你怎么来了!”

      刚才还在腹诽他,现在他不惜装作暗卫保护自己,长孙蕴现在生出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

      看来裴衍哥哥还是很靠谱的嘛。

      裴衍将人往后拉了拉,他怎么来了,当然是为了眼前人,这种直白又实诚的话他可说不出口,无奈转了个弯,

      “另一边的事情已经忙完,我过来帮忙。”

      长孙蕴也不拆穿他。

      白粲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开心,故意打破这本来美好的画面,

      “这位,咳……实诚的人,我们还是先听听这位夹谷夫人想说什么吧!”

      夹谷春刚才的怒气被挑拨到了顶点,被跳出来的两个打断,神思清明,刚才差点着了那小姑娘的道。

      长孙蕴没有气馁,将盒子塞在裴衍怀里,道:

      “我劝夫人莫要隐瞒,否则纵然是我有心答应,也无力办成。”

      夹谷春冷哼一声,先是开口反驳长孙蕴原先的话,“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享受着锦衣玉食,自然不明白出身平凡的苦。”

      紧接着才是正事,夹谷春喏喏,有些说不出口,今日将这事说出来,是为了保他性命,但也意味着他以后不再有清名,着实难办。

      罢了罢了,夹谷春对着他们三人,

      “此事牵扯出一桩秘闻,你们需得在我面前发誓,不得将今日所闻散播出去。”

      长孙蕴和裴衍答应的爽快,指天为誓,他们俩向来不信神佛,撒谎也得心应手,不在乎这点誓言。

      白粲讨了个巧,跟在两人身后,一句话出声,一句话不出声,糊弄过去。

      做完这些,夹谷春终于愿意讲出实情,

      “凌良弼是寒门出身,却是个不多得的痴情种,对阮书极好,事事亲力亲为,时时陪伴,夫唱妇随,十分恩爱。”

      长孙蕴对这个开口多少不屑,自己亲眼所见的能信五分,从别人嘴里得知的故事只能信三分。

      她胳膊碰了碰旁边的裴衍,两人低头小话,“你觉得面前这个人有几分可信?”

      裴衍听得认真,闻言举起五个手指,表示至少有五分可信,长孙蕴便不再言语,安心听夹谷春口中的往事。

      这个故事极长,又涉及到许多微小细节,三人听完都震惊不已,特别是长孙蕴,她自以为是经历了许多,一般事件早已打动不了她,可听完故事,她还是忍不住为故事里的人扼腕。

      三个人把这个故事消化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旁沉默良久的白粲开口问斟茶的夹谷春,

      “你下的毒,什么时候会发作?”

      夹谷春道:“不出五年,必会发作。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恭王府上有位厉害的人物,早就察觉出我下的毒,正在寻找解救之法,”她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但我还是劝你们最好答应我的条件,因为他只是在找解药,我的解药却已经调配完成了。”

      几人都明白现在的局势,先安抚住眼前的人,等到适当的时机拿取解药。

      长孙蕴满口答应:“夹谷医师既然已经将往事悉数告知,晚辈们自然尽心竭力,要恶人付出代价。”

      长孙蕴回房补觉,白粲将手中的信递给裴衍,面色带着困倦,累得不清,

      “圣上派了新的安抚使去协助太子,你这个头衔现在更加尴尬了?”

      是父亲的笔记,圣上竟然又派了裴家一位子弟去许州。

      正是他的好堂弟,裴咏思。

      说起来他这位堂弟,自幼丧父,自家父亲念他可怜,便想亲自抚养,可那位哭得柔弱的叔母却不肯,护住自己的儿子,非要亲自教养,父亲拗不过她,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他们孤儿寡母生活的却不错,他这位堂弟天资聪颖,智慧相貌全然不输他和大哥,就是性格清冷,不喜与人亲近。

      但不论皇帝如何信任裴家,不可能再次在裴家子弟中委以重任,这事肯定另有隐情。

      白粲瞧出了他心中所想,直言不讳问了出来,“你不信任皇帝?”

      裴衍不说话,算是默认。

      那可有意思了,白粲嘴欠又问:“若是屋里那位非要和她的亲人站在一处,你又该如何。”

      裴衍笃定地回了小人得志的白粲四个字——绝无可能!

      是他和皇帝绝无可能撕破脸?

      还是长孙蕴绝无可能和皇帝毫无芥蒂地站在一起?

      白粲想问个清楚,可惜裴衍已经远去。

      长孙蕴睡得安稳,裴衍又是一夜未眠。

      原因无他,有人传消息给他,凌良弼在狱中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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