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溜了（女a男o）》蒜香荆棘

23、怪诞科学家

　　一小时前。

　　庄重严肃的办公桌上，悬浮着面投影屏，屏幕内只有一片黑暗和森寒的灰冷旷石，数不清的虫兽蜂拥而至，将不大的水厂包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样外壳坚硬，鲜少弱点的虫兽潮的围攻下，alpha操纵机甲在其中如鱼得水般，成功斩杀一头又一头虫兽，直到远处天光微微明朗，她摘下面罩，抱在身侧，甩头，冲着队友露出笑容——

　　皮质椅上的女人按下暂停键，她的面容和元七有八分相似。
　　女人头摆直，背挺得板正，标准的军人坐姿，黑木实桌旁倚着根手杖。

　　“参谋员，兰秋上校发出接应指示，坐标为金山星大矿山地底东南78度……”报告的人欲言又止。

　　元简关闭投影：“随时准备接应。金山星地底深处矿辐射特殊，所有人必须经过严格密封检查。”她顿了顿，接着道：“元七我来处理，我会亲自向元帅报告。”

　　“是！”那人领命离开。

　　身后张助露出笑意：“我以为您会让她在外多历练历练。”

　　元简拉开抽屉，一叠文件中摆着一枚废弃关机的光脑。她拿在手中摆看了两眼，冷静地点评：“杨树林曾是联邦难得的高级军官，跟着她学习不算差。”

　　“是。”张助点头：“可惜卷入了兰秋上校这边，势必会引起元帅和反叛军注意，再放任反倒危险。”

　　元简声音平淡：“要逃，就要销毁一切。年轻人的缺点在于太过自信和粗心。”

　　和元七设想的没有差别，她是元简在身边养大的alpha，她和元今、元伍比其他的女儿，儿子更有价值。从她乘上离开新斯坦星的飞船那一刻起，她就处在了元简严密的监视中。
　　放任她在外折腾，更多地是想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来，显然她这一路上得到的机遇比在家老实待着更让人惊喜。
　　*
　　“胸下肋骨断裂两根，出现明显移位，有血气胸现象发生……”
　　“鼻梁骨断裂，鼻孔毛细血管破裂……”
　　“腹壁受损，腹腔内脏器受到明显损伤……”
　　元七意识昏昏沉沉，浑身肌肉酸痛难受，动弹不得，偶尔视线内出现一抹刺眼的白光和几名白大褂模样的人后，又很快失去意识般陷入黑暗当中。

　　她再次醒来时，耳朵里传来几道不重的脚步声，就在她的附近。
　　元七睁开眼睛，入目即是几根长条白炽灯管，房间内布满仪器，每部仪器上有着FHMI的标识，永健医疗机构，典型的实验型病房。不像是要救她，看起来更像是要把她拆了解剖的样子。

　　忽略僵硬的肌肉，她悄无声息活动片刻手腕，坐了起来，几名医生在仪器前埋头叽叽咕咕地讨论，其中一道弱弱的声音格外小声，无人搭理却坚强出声：“昏迷了应该也会痛吧？”

　　在所有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山泉水信息素已经将他们的骨髓浸入沁凉和冷泉中，几人软软地跌倒在地。

　　元七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翻开方才说话的人，诧异发现她和自己轮廓神似，只是留着乖巧的短发妹妹头，乍一看并不类似，她凝眉，拉开门，几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拿枪对着她。

　　“我这就回去。”
　　一张嘴，声音沙哑得简直没法听。
　　她摸着门把手，抬手，无害地比了个示意对方，她即将后退的动作。

　　在脚步后撤的瞬间，元七强硬地旋转着扯下把手，朝最前方的人砸了过去，随即速度极快地转移到了那人身后，抓过枪，以对方为挡箭牌扫射，朝明显是电梯门的方向撤退，守在电梯门口转弯死角，算计着子弹夹的剩余数量，不要钱地以火力压制对面的人，以防对方强行突破。大脑飞速旋转。

　　永健医疗机构背地参与了精神力提高的研究，对方如何得知她的变化不得而知，但她绝对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至于她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她暂时没空思考。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拽着人窜进去，两道枪口同时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元七呼吸一屏，她的视线从电梯折射的光板中看见了一根熟悉的手杖，缓缓往上，是纯白防护服和透明防护面罩后与她相似的脸，她手一松开，被她挟持昏迷过去的特种兵人质滑在地上。

　　“跟我来。”
　　元简杖尖点地，率先进入病房，张助按开空气循环将残留的强大信息素尽数抽走。

　　元七拢了拢病服，压着心底的浓厚疑惑，坐在离她稍远的位置，“母亲……”

　　“好奇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元简一向一马平川的眉头微微皱起，抬手示意将没清醒的几名医生弄出去，两手盖在手杖上。

　　元七抿唇，点头，视线落在妹妹头身上，欲言又止。

　　“金山星的情况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张助在元简的示意下开口：“金山星产出大量矿产，多为水碑矿，也是矿虫的主要食物。然而在地底下，经过积年累月的变化，出现了一种含有原物质的水碑矿，这种矿具有高度的活性，能附着在人体血液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军队找到你的身后，你浑身都是伤，几乎弯着腰才能保持行走，失控导致了大量信息素外泄……”

　　元七微微讶异，她失控了？
　　难怪只打了个照面，对面就直接把她麻晕了。

　　“那我现在好了。”元七跳下床，低头，抬手，稍微活动了四周，确定没有伤口发疼。她感觉不对劲，隔着一层布料按了按肋骨处，没有丝毫异样。
　　所有被暴揍过的地方，完好无缺地恢复了，甚至连应该还在青肿的肌肤表面都恢复如常。
　　她迟疑地放下手，看向表情平静的两人：“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元简那双目光冷静地看着她，“把报告给她看。”

　　涅墨西斯太强，导致她受的伤不算轻，甚至稍有差损，她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短短三天时间，要治好她身上所有伤口，哪怕是现在的科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类的细胞受损后的修复速度远远达不到那么快。

　　接过张助递过来的报告，元七一颗心激烈地跳起来，埋在心底的某个猜测悄无声息地发芽。
　　资料显示，在对她进行救治的过程中，医疗人员发现她的细胞自愈能力极强，甚至能达到转化加强药剂的效果。

　　“什么是加强药剂效果？”元七问道。

　　张助操作电脑，使全息投影出现在三人眼前，那是12张细胞图片：“上面一组是受损细胞的正常愈合过程，中间是用了药剂的，最后两组分别是针对你身体细胞进行的模拟愈合过程，和使用药剂的愈合过程。”

　　显然，即使在正常情况下，她的细胞愈合速度也比常人快上不少，更别提使用了药剂。
　　“你是说，我的细胞能够吸收药剂，并且转换，使它发挥更大的功效以供自身细胞代谢使用？”

　　“是的。”张助微微颔首，眼底也有着淡淡的吃惊。

　　“你知道你的对照组是谁吗，她可不是常人。”元简横滑过细胞图片，另一张图片挪现在屏幕，呈现出一张绑着马尾，笑眼盈盈的女人照片：“王素。”

　　元七微愣，“王素？”
　　全息投影将王素立体地投放在众人面前，她身高176上下，穿着军装，却微微歪着头，不甚庄严但不觉得痞气，面容带笑，气质随意亲和，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这位著名的被当成反面教材处决了的怪诞科学家，竟然是……这样亲人的形象。

　　“听说她做了违背星际公法的非人道研究，早就死了。”对这样只出现在教科书上的传奇人物，元七难免多看了两眼，何况，联邦从未公布过王素进行的研究。

　　“不错。”元简拄着手杖，绕着王素的立体人像转了一圈，那人像便智能地随着她的视线而原地旋转：“她去世后，联邦将她的资料尽数销毁，所以没人知道，她曾是3S级的天才人物。”

　　比起不知道王素做的是什么恐怖实验，竟然能让联邦捕杀3S级的稀有天才，元七更担忧的是自己的处境。
　　3S级已经是不可突破的天才一样的存在，她的细胞竟然能超越王素……她并不感到兴奋，反而涌出了深深的忧虑。
　　乱世需要英雄，却不是她这样的不可控自我意识过剩的英雄。
　　如果让联邦知道了她的存在，她更有可能会被改造成人形兵器。

　　“你在怕？”
　　元简极擅洞察人心，拐尖点点地面，她平静地看着元七：“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元七抠着病床边，低着头沉默，她头发散着，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和她思索的神情。看起来和金山星的那名alpha不像，逐渐和听家长话，鲜少表面抗议的形象重合。

　　元七在拖延时间，她在想，元简为什么将自己单独接到这里来，让永健医疗机构的人对她进行检查研究，兰秋和杨老师等人呢，其他人知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她是否已经处于联邦的密切关注中。

　　在金山星时，她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些不可控的变化。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重新落回元简手中。

　　“你不用伪装。”元简声音淡淡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比起政客，我更像一个商人，商人讲究利益，合理的交换在商人这里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