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魂归莱茵》续写番外》有点限

19、一万四千里外的承诺（下）

　　“嘿！海因里希，一个坏消息，明天苏联人要把咱们送去体检。”
　　上帝，这是除了被毒打之外最恐怖的事，那完全没有尊严可言，经历过一次就让我再也不想回忆，现在它又来了！
　　“678985……”
　　真是恨死我了，现在我像只没毛猴子一样让面前的医生检查，当然了，只是检查有没有传染病和蜱虫，否则苏联在国际上没法交代，更可恨的是我再次被剃光了头发和其他部位的体毛，这下彻底一点遮蔽物都没了，多亏了我强大的意志让我熬过这堪比几个世纪的五分钟，但愿我回国的时候头发能长长点。接下来是倒数第二噩梦的环节，我们□□地站成一排，几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苏联士兵拿着水枪准备冲洗我们。
　　妈的……我被毛子踹在地上，不用说我也知道我脸上一定有一个泥鞋印，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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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了一天的煤，半夜还呗叫去搬一趟尸体，我疲惫地和杂草同床共枕，其实当初和我一批进来的人，他们绝大部分已经回国了，我想我大概算晚的，真是搞不懂苏联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那个军官已经叫我去谈话好几次了，问点我对于改造的想法，对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态度，对战争的看法和认错态度，一开始我是持中立的，到后来，大概是需要登报，加上苏联人的宣传和演讲水平还不错的份上，我试图接受他们的红色主义并且表现出我积极的态度，可他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回家！
　　战俘越来越少，我的工作越来越多，上到烧尸体挖煤，下到换灯泡挖土豆，苏联人眼看出气筒越来越少，妈的我身上的伤就越来越多，前几天我实在没能挺住，持续高强度的干活和一刻不停的毒打让我受不住晕了过去，醒来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一间比牛棚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间，最起码可以叫做房间，一个苏联女人盯着我，天呐还真有女人看上我了，太可怕了，竟然直接把我带进房间！她想干什么！我宁可在外面被揍，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碰我一下！
　　或许是她见我一副勒紧裤腰带誓死不从的样子，看了一会就出去了，好机会，我拖着缠满纱布的身体翻过窗户回到我可爱的小牛棚，还是这里更让人安心……嗯？算了，不枉此行，起码我的那粗糙硌脚的木鞋被苏联女人换成了还算舒适的草鞋。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哪一天下午，我挖完了最后一颗土豆，托马斯早就离开了，明显我这段时间饿得皮包骨，一个恶狠狠的苏联人朝我走过来，又来，我他妈也是肉做的！
　　“678985！你的传单，你可以回家了！”
　　…… 这是真的吗，我莫非在做梦？我反复确认过单子上的每一个字，确认了是我自己的名字，这太不真实了，惊喜已经无法形容我的心情，现在我看什么喜欢什么，连刚才那个苏联人都可爱了一点，这种不真实感直到我上了火车才逐渐消散，那个苏联女人好像也在车厢外面，我打了个寒颤，可怕！说真的我还有点想罗西亚……行吧是想死她了，罗西亚和西伯利亚的雪以及苏联女人比起来简直完美，她那点小毛病对比起来都可爱极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等我，就算她已经改嫁，我也怪不到她，刚才看了日历，1951年了，七年，原来都这么久了，我最美好的记忆还停留在巴黎，当时维尔纳还在……任谁杳无音信地等待七年都会撑不住的，算了，听天由命吧，反正我答应她的还有十几个小时就要实现了。
　　西伯利亚冰原逐渐变成草地和河流，再次踏上德国的土地，我有点近乡情怯，空气里哪怕全是火车的油漆味也比苏联的冷空气香甜太多了。我们这批人不多，站台上的人也不多，我有点茫然，正对面的不远处有一面信息墙，我看到墙上贴满了我的照片后的确吃了一惊，可惜我现在不如以前帅了……
　　像是有指引一样，我把头转向右边，罗西亚！是她！冷静……我想把自己的照片撕下来，突然想起来我的右手已经不太好用了，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左手也颤抖，撕下照片塞进兜里，七年的折磨，我的身体不大好了，慢慢地朝她走过去，冲她笑了一下，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也是我下意识的动作。她也笑了，和以前爱惹麻烦的她没什么区别，这几年我想的很清楚，如果能一直给她收拾烂摊子也不错。
　　罗西亚大概也发现了我身体的问题，当然了，她是个医生，路上她给我讲解着哪里哪里，结果走一半还是进了医院，她看见我的检查结果，眼睛红了，拜托难道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吗……我不会安慰人，也不懂女孩在想什么，只能用左臂轻轻抱住她，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整个人在颤抖。
　　站了不知道多久，时间久到我都可以忽视路人打量的目光，罗西亚还在哭，我可以理解为，或许，她没改嫁？
　　广场上的大摆钟响了，她从我怀里起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其实我觉得再抱一会也不错。
　　她脸红了，有点可爱。
　　罗西亚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可真是把我吓坏了，一瞬间我又想到西伯利亚的雪了，在听到“教母”之后我又活过来了，哦我这跌宕起伏的几秒钟。
　　还有佐贝特和姨母，相隔多年也没能让我们的默契和情谊变淡，虽然得知姨母多次劝罗西亚改嫁我是真的生气了，直到她给我做了猪排我才勉强接受。
　　一切都很好，还有我的美食，这才是天堂，除了讨厌的中药，瞧瞧，端着中药的恶毒女巫又来摧残我了。
　　“海因里希！喝药了！这次允许你喝一口蜂蜜水。”
　　天呐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