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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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沐华有些想装睡。但是他也清楚按照苏文珦的脾气，如果自己装睡的话，对方至少会在门口守上一刻钟到半小时。
虽然这辈子他们俩人之间没有红过脸，但是以前除了《双星》那样几乎没有回转余地的分歧引起的争吵之外，他们还是偶有摩擦的。
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和追梦的苏文珦之间连想法都不一样，无论是作为经纪人还是作为合伙人都有许多冲突。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基本都没有过退让，每次两人之间近乎冷战的时候都是苏文珦先选择退一步。
而如果当时气氛很僵，也会是苏文珦先来道歉。还在气头上不肯和解的自己会把人晾在一旁忙自己的，但对方总能等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
苏文珦的耐心是很可怕的……早已体验过这点的沐华放弃了发条短信把对方劝走的想法，打开了房门。
苏文珦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背试了试沐华的额头温度，感觉没有异样之后才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还好不是很严重的样子，来把东西吃了，然后把感冒冲剂喝下去，好好睡一觉。”
沐华被苏文珦按在桌子旁边，呆了好一会突然抬起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倒是苏文珦看了沐华好一会，最后他先开了口：“这两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清楚？”
沐华垂了眼睛。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或者说，一句真话都不能告诉对方。
但是他却有些忍耐不住。
爱一个人的心让人变得软弱，甚至连几辈子的经验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参考书。这样的爱让沐华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瓜，也让他明白自己在过去从未真正去爱过。
他所爱恋的对象就在他的面前，用最柔软最温和的态度面对自己，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不可以说，甚至不能选择沉默。
那是他的理智最后的挣扎，却依然没有束缚住心中的痛苦化作的语言。
“文珦哥，你说……为什么爱情……是可以单方面拥有的东西呢？”
苏文珦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的自己脑袋：“都怪我马虎了。”
这句回答反而让沐华愣了一下，苏文珦这是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看出什么了吗？
好在没有让他猜多久，苏文珦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居然都没发现小沐华你还没完全摆脱角色。”
沐华只愣了一刹那，脑子立刻转过了弯。
他刚才那个问题居然和《雪下华》里的赛迪再次不谋而合，虽然不知道苏文珦是真的认为他还在被角色影响又或者只是想给两人找个台阶，他都必须接下这个机会。
“我……原来我这是还没脱离角色。难怪最近老是想一大堆以前都不会想的奇怪事情。”
“哦？关于爱情的命题吗？”苏文珦把勺子塞进沐华手里。
年轻人这次接过了勺子，慢慢地喝起碗里的枸杞雪梨汤的同时含糊地答了一声“嗯”。
“难怪了，毕竟都是曾萧的剧嘛，这次还是主题‘爱情’的朗读剧……辛苦你了。”苏文珦拍了拍沐华头顶，“所以你想我来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吗？”
沐华没想到苏文珦还会把问题拉回来，不过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这是难得能听到苏文珦剖析自己想法的机会，哪怕只是多了解一点点，沐华都觉得不能错过。
“嗯，怎么说呢？毕竟爱情也是感情的一种，而感情……本来就无法属于别人，只是自己的东西。”
沐华沉默了一下：“那，两个人的爱情……”
“那不就是相爱吗，只有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爱情，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在心里滋生。虽然它源于另一个人，但它却只属于萌生之人。”
沐华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苏文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差点有件事忘了告诉小沐华。不过现在说也不算晚，因为小沐华还没有陷入麻烦里呢。”
“文珦哥想说什么？”沐华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些心慌。
“娱乐圈是一个容不下年轻人公开爱情的地方。如果沐华你在未来的某一天，遇上了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不要将心中的感情表露出来。”
沐华张了张嘴，没有把“为什么”问出来，他觉得苏文珦会给他一个答案。
苏文珦也的确给了他答案：“不要给对方造成麻烦。尤其是女孩子在这条路上远比我们更辛苦，所以，和赛迪一样把爱情藏在心底就对了。”
“……”沐华在默然之后忍不住问，“文珦哥这也是对自己的要求吗？”
“没错哦。”苏文珦回答道，“这也是警醒我自己的座右铭。”
沐华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他清楚苏文珦没有看出自己的心情——以沐华对苏文珦的了解，如果他的心思真被看出来，对面这个男人一定不会这样拐弯抹角地暗示。
他的确只是在和沐华分享自己的想法和人生经验。
也就是说……大概率他能确定，苏文珦的神秘恋人不会是曾萧……
大概率、或许、也许……还是那名神秘的女性。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心里涌起的酸涩减少半分，唯一的好处只是他能坦然的面对接下来的工作而已。
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他只能对苏文珦露出笑容：“嗯，我知道的，这种错误我才不会犯呢。”
——至少他可以和之前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之中，暂时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排练和彩排自然顺利了起来，然后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
这次的舞台在一处设备齐全的礼堂里，看来是因为最小的剧院也需要一场卖出500张票对于朗读剧还是太多了。
但是因为曾萧的接手，用地下设施就过于寒酸，也不符合鼓动制作这部朗读剧的意图。
而且礼堂内的座位间隔可以调整，就算卖超了票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林林总总的理由让公司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沐华还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让他在彩排的时候就腹诽的是舞台一层和二层之间的层高变了，他现在要爬更多的楼梯才能往返于未婚妻们和魔王之间。
当然这话他只和苏文珦私下吐槽过，然后换来了一阵宠溺的摸头。
不过就从《魔王》来看，果然人多的剧在开场前准备阶段都是兵荒马乱。
尤其是女性演员特别多的时候，化妆间怎么安排都不够用。礼堂后面临时征用的化妆间当然属于女性们，唯二的男性演员只好挪位到光线充足、但是已经被各种杂物堆得只剩下一个小角落的小房间里。
“这算是文珦哥接过的剧里最差的男主角待遇吗？”终于说服了自己的沐华挣脱了情绪之后也重新有心思说笑起来。
苏文珦闻言做出回忆的模样：“说起来……还真是第一次在杂物间里化妆，不过至少有化妆台和镜子。”
“……听起来有什么奇怪的回忆呢，文珦哥。”
苏文珦夸张地叹了口气：“小剧团的时候有一次正在准备的时候停电了，剧院到处找发电机，大家怕化妆时间不够，就全体蹲在花坛边举着镜子化妆了，真是不堪回首……”
“文珦哥我信你才有鬼了……”
“别说，这件事还真不是骗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苏文珦已经给自己完成了化妆，拿着连着恶魔角的假发比划了一会之后，年长者将视线转向了还在慢悠悠给自己打底的沐华。
“你还真是完全没有提速啊~”
“我平时也没时间练化妆啊文珦哥，什么时候给我开个指导小灶？”
“今天晚上开始？”
“……这次我真的不信了。”
苏文珦笑得没心没肺地同时拿起了化妆工具：“好了，坐好，今天还是我给你做专属化妆师。”
“我觉得有些奇怪……”沐华有些犹豫地说道。
“嗯？”苏文珦动手把粉底给沐华抹匀，“哪里奇怪了。”
“魔王给侍从化妆还不奇怪吗？”
“要分清楚角色和本人哦，小朋友——”
化妆可以在杂物间里，但是换衣服就不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舞台剧本身服装能省则省，甚至有演员自备的情况，但是带表演的朗读剧的服装则通常很讲究。
但是和化妆间一样，换衣间也属于女性演员。两位男角色互看了一眼，决定继续在小杂物间里完成最后的换装。
“在杂物间里换衣服的魔王，算不算魔王历史上第一人了？”
“要不是其他演员都是女性，我也想选择直接去过道里换啊——”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