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点墨》学习懵逼

5、执念

　　“你作为一个上仙，怎么会睡得跟猪一样？”宋宇背上的泽禹从未动弹过就像是死了一样。眨眼间那太阳出现在宋宇背后，他终于是发觉到不对劲。“该不是进幻境了吧？我说怎么走不出呢？”

　　宋宇将泽禹放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面前艳丽的男人，他的脸慢慢地靠近打量。宋宇用手探了鼻息，没有气。

　　泽禹忽然全身化为了红梅花瓣，没入那金沙中。宋宇在可惜自己没有再仔细瞧瞧泽禹的模样，他还想大胆点上手摩挲，说不定就能记住，然后记于画上。

　　宋宇被晒得脸上褪了皮，双脚酸痛。烈日之下，炙热灼身，灵力匮乏，宋宇根本没法恢复。

　　百无聊赖的宋宇累趴在沙漠之上，在没有规则的世界的运转下，闭眼了一会儿，他再睁眼就看到了那小子。少年敞开四肢，躺在沙滩之上，面纱严实裹住，双眼紧闭。

　　“小子，我们两个聊聊吧？”宋宇试图攀谈。但是对面不理，他就尝试问了一句。“这里是洺岳国旧址，你不会是没爹没妈了吧。”

　　宋宇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茫茫沙漠中，除了风声就没有其他声音。宋宇看着少年孤身一人，应该也是孤寂孩子。

　　少年被这不寻常的搭话吸引，他满脸不解地侧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你不觉得你讲话很冒犯吗？？”

　　“那我该你讲什么？跟一个想死的人讲美好世界？”宋宇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想要揭开少年的面纱。“我是个画师来为你画个遗像吧！”宋宇永不丢弃自己画师技巧。

　　少年听到遗像二字，眼睛中有了光亮：“你是个画师？那你能根据我说的特征画人吗？”

　　宋宇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可以。但是你讲准确点，我才能画的像。”

　　“一个女娃，两边梳着双平髻，一双灵动的大眼，嘴巴嘟嘟的，小脸不肥有点瘦，细长的四肢，只有你腿高。”少年双手比划着。

　　宋宇听得很是认真，乾坤袋中准备好了笔墨。大漠上画画，有些为难宋宇。他用黄沙压住画纸四角，跪于地上。手腕用力减少不少，他怕使劲会有沙坑，导致纸面不平整，走笔时线条不流畅。这是墨水绘画，是不可擦除和撤回。

　　时不时扬进画面上的沙子都被少年轻轻拂开，他看着宋宇下笔很是专注。“你这画得太像了。”

　　宋宇不答，继续作画。太阳光照得他后背滚烫，脑门中的汗被他用手帕收集，拧出来的水溶墨。

　　温度极高，毛笔上的墨干得极快，宋宇不得不一条线舔墨好几次，手臂比平常还要酸。

　　那双含水的眼睛描绘出来的时候，少年眼红了。“小妹，是我对不起你。是哥哥没用。”

　　流浪的日子很不好过，少年带着小妹躲进山林中，妖兽肆虐地死咬其他逃难的人。他们两人将自己埋在尸体中，躲过了一劫。两个小孩想要找寻落脚之处，没找到可以容纳他们的村庄，但是遇到了土匪窝。

　　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已经很久没碰女人，看向小妹的眼神十分恶心，发出□□的笑声抓住了小妹。少年被其余几人按住，眼睁睁地看着小妹被那群禽兽欺辱。而他只能无能大叫。

　　少年看着小妹的衣服被撕掉，那一声刺啦暴露出她全部的皮肤。“哥哥，救救我！”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少年用尽全身发出的吼叫着，眼泪跟鼻涕全部流入口中，没法擦掉。

　　行事之后，土匪将两个人放开。让他们叙旧一下，然后准备吃掉。

　　小妹双眼无神，她的身上全是被蹂躏后留下的红痕。少年心疼地紧紧抱住。“小妹，我们该去找父母了。”

　　“什么东西？怪物！”门口守门的人刚提醒没多久就发出凄惨的求救声。“救救我！”

　　土匪窝被妖兽吃掉一个都不剩，兄妹二人生无可恋地待在原地，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愿。少年合上眼等着妖兽将二人吞下，他的手感受着在慢慢变冷的小妹。

　　“吾不吃你，吾需要你成为伥。”金虎开了口。

　　“我不想。”少年将小妹抱得更紧，两张沾有污泥小脸靠在一起。

　　“吾帮你报仇。吃了断岳阁的人，可好？”

　　宋宇手中的笔停滞，“你就这样活了下来吗？为虎作伥。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只金虎吃掉的仙人越多，修为就越高。这些年我借着它的妖力杀了不少仙人。在你们踏入黄沙之中，就已经踏入我设置好的迷境之中。而我喜欢看着你们在沙漠中挣扎的样子，这样心中会有些快意。”少年抬头凝视着宋宇，面纱摘掉，精瘦的脸，双眼之下青紫。双唇发黑。眼中的黑气环绕，有着入魔的迹象。“我劝你快画，要不然你的师兄弟都要被我煮了。”

　　“我不画了。”宋宇又拿出一张白纸，快速画出柯北的样子递给少年。“你先把这人吃了，将头颅给我后。我就继续给你画。”

　　“为何？这人是怎么招惹你了？”少年看着画像中的柯北，他也进入画像之人的梦中过。少年立刻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这家伙我记得，他的梦简直跟他本人气质不符。梦中这人跪于一位长相极美之人脚下，急切想要钻入美人裙底。”

　　“柯北玩得这么变态的吗？”宋宇有诧异，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泽禹。“柯北原来有这心思，难怪他从不跟女弟子双修”

　　“我去去就回，你赶紧将画完成。要不然我就把你也直接炖了。”

　　少年小妹的画已经完整，最后就差点睛之笔，宋宇趁着墨没有干，就洒了一些沙子在上面。女孩的眼睛有了光，满是星辰大海，向往着未来，那是娃娃该有的灵动的眼眸。

　　少年的模样在宋宇脑中变化，去掉黑气，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的他应该站于妹妹身后，满是关怀。

　　宋宇看着画，水墨勾勒出的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黑白终是不符合女孩那双眼和少年的温柔。

　　“我想要为她填上一花。玉凌你可愿助我？”宋宇终于想起了那只画笔。

　　金沙一块一块的被涂黑，太阳和蓝天染入黑墨，越来越重。墨房再次出现，玉凌的白玉身是这里面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宋宇抬手拿起，点下。少年捧着几枝桃花枝条，他欣赏在桃林中跳舞的小妹。粗布衣的小妹头上插入粉花，动作笨拙，俏皮可爱。“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墨房再次洗褪，宋宇没有回到沙漠之中。他现在正困身于牢笼之中，置于虎穴。骸骨满地，腐烂腥臭之味浓厚，直直袭入鼻腔。宋宇忍不住呕吐之感，无处可丢。宋宇的脚下都是蓝纹云袍的博弘仙门弟子，但是不见泽禹师尊。

　　“玉颂师兄。”虚弱女声呼唤着宋宇

　　宋宇寻声音来处，他抬头看到吊着的人，辨识半天才认出那是宁灵师妹。乌发杂乱盖住了她的脸，淡紫的衣袍已经被宁灵锁骨处的伤口染红。衣服紧贴，显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宁灵白嫩的皮肤露出大半，但是有几个地方已经被割掉肉，有些发脓。她的眼睛哭红，透过发缝看着宋宇，奄奄一息，着实凄惨。

　　宋宇焦急地想要破掉牢笼，他拿出点墨刺向铁笼，却被电流击退。全身麻痹，呕出血，宋宇身上白衣有了片片焦黄色，配上山水就像是黄昏。他丝丝电流还残留在身体中，让宋宇暂时无法动弹，咬牙忍受着疼痛。

　　“宋宇师兄你怎么样了？”宁灵担心，宋宇师兄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

　　“你怎么醒了？我才刚磨完刀，还没准备好帮你帮你杀了那人呢？”少年回来，看到宋宇苏醒，很是惊喜。他的双手拿着大砍刀，刀刃刚被打磨过，很是锐利。少年穿着断岳阁的校服，深紫的衣衫上绣着扬眉瞬目的饕餮，是崭新的，没有染上鲜血。

　　少年顺着宋宇的目光，发觉他在看被自己剥皮的女子。“最近金虎就想尝尝这种白肉，所以她没进梦中，就被我挂起来准备着，新鲜的最好吃。”

　　在牢中的宋宇愤然地看向少年，他将画展开，展示给少年看。“你的画。”

　　少年看到那幅画时，被画震撼，他的手伸入牢笼中疯狂往里面够。但是宋宇往后退了一步，少年不管不顾地将牢门打开，去拿画。“太妙了。”

　　他痴迷地抚摸着画，宋宇将小妹刻画得很像，就如同他看过真人一样。“呃。我的画!”少年被宋宇一剑刺入胸膛，血溅于画布之上，他慌张地擦拭着画上的污渍。

　　宋宇一剑拔出，“你觉得你还是画中的哥哥吗？”

　　“我是！我这些年杀了不少断岳阁的人，当年就是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可是你杀人杀到不再看清人物了，地上有粗布，有绸缎。骸骨中有小孩，有老人。”宋宇提醒道：“你这一身衣衫是为了什么而穿？”

　　少年为了哄骗更多的人，穿上了断岳阁的仙服装作修仙之人，将无辜的人杀害投喂给金虎。

　　宋宇砍下了他的头颅，画从他手中抽回。画卷被少年的抱得很紧，宋宇能看到画纸的折皱。

　　师兄弟没有因少年的死亡醒来，宋宇决定先将宁灵放了下来，喂了颗筑灵丹让她好生休息，再商量对策。

　　“是谁？杀了吾的伥！”金虎就在即将享受美食的时候感应到少年的死亡，他踩烂了少年准备好的人肉烧烤，跑出宫殿，满是怒火着找寻少年的尸首。吼声响彻方圆十里，鸟兽四散。

　　“那是甲级妖兽！玉颂师兄，这是你打不过的。”宁灵听到那虎啸中的威力，直到甲级，即将成为妖神。她知道玉颂师兄只有筑基修为，根本抵不过，开始绝望。“我们都不活不了。”

　　宋宇想起他第一次穿越时，那只金甲虎的消失。玉凌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他手中，宋宇感受到手心温润的凉物，紧了紧握住。“等我回来。”

　　“不要逞强师兄，你还是先去找泽禹师尊吧。”宁灵害怕得很。

　　金虎靠着嗅觉找到了少年的位置，健硕的金身老虎很是庞大，堵住了门。它在悲痛少年的死亡，也在怒火中烧地瞪着宋宇。“是你杀了他！”

　　宋宇不想多言，拿起玉凌临摹眼前的金虎，然后染黑。

　　“你这画笔从何而来？”在金虎被划掉之后留下的墨谭，被泽禹白靴踩了上去。泽禹眼神复杂地看着宋宇，惊异、严肃和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