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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微光从纸窗撒进,轻凉的空气,天井另一侧传来门推开的声响。闻不知自己睡过了多少天,却明白自己病了,他起身,从窗户望去,原来是眉起床了,他悄悄跟去,闻想,眉一定是为自己去采药,像自己会为眉做的一样。

      清晨的街道荒凉薄雾,布鞋在青石路上黏稠,像那滩白稠一样,他像是穿透那一个个迷离的梦境一样,绕过一条街,又磨过一条巷,冰凉的温度一点点从发梢和指尖传递到他的内心,眉送赠一个失望的转身,敲开了一扇门,开门的一个人,是闫。

      门后面传来阵阵欢笑声和此起彼伏的碰撞声,闻由最开心的时刻跌进最失落的深渊,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进一口幽闭的枯井。

      闻的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他转过头,是李闲人的老婆。一个鹅镇上擅长惹是生非的妇人,从不甘于自己贫瘠的相貌和家室。她拉过闻的手臂说,“他们早在一起了。我还知道,你喜欢她。”

      闻哑口无言,她把闻拉近自家后门,闻问,“你要干什么?”

      门的后面又传来一声旗袍撕扯的声音和眉娇羞的喘息,闻记得那是件桃红色的旗袍。

      李闲人的老婆暧昧一笑,将手毫不客气地伸入闻的薄衫,“来让我闭嘴啊。”

      闻无语,她的眼神,洞悉着他家的秘密。她把他拉过鹅棚,走进房间,她把他扔到床上,噬无忌惮地将手伸进他的身体。他听到李闲人从外面猪圈传来的喊声:“老婆,我带香鹅出门了,早饭在桌上。”

      她仿佛失聪一样,趴在闻身体上,像饥饿的狼啃食着猎物,他慌张得瓦解着男人的本能,无力地去适应身体的感觉。闻怀疑这张床有太多的蚂蚁,在他的四肢、胸膛上爬行,他不敢睁开眼睛,看到那个柔软而张狂的女人,正侵蚀着他曾经畅想地为眉准备的一切。这与他的梦截然相反,这是一种恐惧的索取,他闭上眼,在肮脏的被单报复着自己对眉全部爱情的憧憬。

      他将愤怒的白稠释放在李闲人老婆的欢愉里,然后从后门走出去,李闲人的老婆告诉他,“后天晚上你再来一趟,不然我什么都会说出去。”他不回头,他看到他的双头鹅在青石街上等着他,仿佛洞悉着他的软弱,他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同李闲人家的被单一样肮脏,在双头鹅洁白的羽毛面前猥琐不堪。

      他跑出了城,跑去了山林,他看到了澜,一个人采花。澜抬起头,看到闻,冲他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今儿天气这么好,你千万不要愁眉苦脸。”

      澜的笑容总是让闻误解初春的时节,让闻安静下来,他停下脚步,和澜一同采花摘草。澜身后的白鹅们有的来往于绿野与丛林之中,有的停留在湖畔饮水。在没有双头鹅的时候,其他鹅也不会展翅高飞。

      闻从此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情绪,像熬坏的一锅汤,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抑郁寡欢,澜给他一朵花,他扔掉,再一朵花,他便亲了一下澜的额头,澜笑了,他怔住一下,又皱起眉头开始懊恼。

      澜是平静的,她的平静不仅仅是来自于她不会说话,她跟在闻后面,是一天,在家里织布,也是一天,闻喜欢她在身边,而并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在闻心中,眉是月亮,而澜只是星星,东方不亮西方亮。

      闻回到家,看到眉依旧往常,不过西侧厢房外搭起了一个鹅棚,里面有几只正在被眉悉心照料的黑色的鹅。

      她问眉,“我的双头鹅呢?是不是被你宰了。”

      “瞎说什么呢?”眉不回头,“好像躲在你房间了。”

      一阵怅然若失,闻回房间,把一身衣服全脱了,嫌弃地扔到角落,抱起了双头鹅,糊涂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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