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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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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走出C市机场的时候,涂婳深深的呼吸了几口C市的空气,很有大声嚷嚷几句的冲动。想起在X市的三日,觉得自己真应该流下几条漫画里的海带泪,果然是城市气场问题啊,回来了,真好。她还是她,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期待什么,动摇什么,不会再突然被人带领着,回到十七八岁。她想,自己终归是一个归属感很重的人,唯有C城,无需任何动作就能温暖她。
二十五岁的她,把内心深处的缰绳管的极严,她稳稳的站在这座城市一个名叫涂婳的支点上,随时随地准备着面对难题,任谁也撼动不了。少女时期的臆想逐渐远去,眼前的路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她成长的很快,家庭、朋友、工作,不再手忙脚乱。日子久了,她的难题里,再也无爱情落脚的地方。
“姐?”涂嘉听见客厅里的声响,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涂婳正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三天就回来了,看来采访很顺利嘛。”涂嘉和涂婳虽是亲姐妹,但其实长相并不像,姐姐长的像妈妈,清秀小巧,遗传了妈妈一双灵动的眼睛,像一头小鹿一样,她自己则像爸爸多一些,加上读了两年医学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
涂婳看都没看自家妹妹,赖在沙发里模糊不清的问道,“你怎么在家,学校放假?”
“姐,不要转移话题。特产?”涂嘉显然习惯了自家姐姐的忽悠功夫,把太极打了回去。
没好气的看了眼妹妹,涂婳心里念叨着,什么特产啊,差点被人攻陷城池,好不容易逃回老窝,哪里还记得特产这回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惊险万分。
“嘉嘉,我病了。”开始装可怜。
“……”涂嘉看了看她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也不开玩笑了,走近仔细看了看,“感冒?”
“恩恩,之前发烧,现在退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
涂嘉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进房间,再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听诊器,捣鼓了一阵,她摘下听诊器,说“没事,小感冒。”
“我们嘉嘉越来越有做医生的样子了。”涂婳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涂嘉忍了忍,决定不跟病人计较,她从柜子里拿出感冒药,递给涂婳,涂婳摸摸鼻子,干笑几声。
“你吃了药早点休息,我温书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涂婳喝着水,鼓着腮帮子回答着。
等到涂嘉的房门合上后,涂婳的表情才彻底放松下来,她一舜不瞬的看着涂嘉的房门,上面贴满了着她看不懂的医学图,哪里有一点二十岁少女房间该有的样子。人家女孩子房间里都是粉红色的HelloKitty,她倒好,房间除了书,还有医用模型。她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涂嘉从小就懂事,父母过世后,她不希望她替这个家这个姐姐分担的,涂嘉也会默默揽过一部分到自己身上。那一年,她病的频繁,涂嘉还在读初中,下了课回来还要边写功课边照顾她这个姐姐,连顾家都看不下去,开口说要收养她们姐妹。她生性倔强,不愿寄人篱下,硬是撑了过来,她心里一直觉得愧对这个妹妹。她或许对全世界任性,却唯独不对涂嘉任性,像所有姐姐一样,她只想要妹妹一生快乐无忧,不要那么辛苦。
想到涂嘉大学所读的专业,她难免再度叹了口气。她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读医,那孩子敷衍她说,当医生赚钱。后来文雍告诉她,涂嘉说,因为不想再有人像她和姐姐这样,不过一夜,就失去了双亲。听后,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瞥了眼房门上那些乱七八糟完全看不懂的图解,这医学念的,把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读的冷冰冰的。七年临床?真不知道涂嘉怎么看的进那么厚的医书,也不交男朋友,自己是不是该给她物色个好男孩。熟话说的好,长姐如母啊。她正认真的烦恼着,涂嘉突然打开房门,对着她大声道,“姐,吃药睡觉!速度!”说完又迅速关上房门。
……谁才是姐姐啊,涂婳磨磨蹭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无语问苍天。
第二天上班,感冒已经好了大半。远远的看见果果就要欢喜的迎上来,想起X市之行的遭遇,涂婳连忙伸手一档,“孕妇莫靠近,本姑娘感冒中。”
夏果果一听这口气,一下没忍住,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涂大编辑,您这又是演的哪出啊?”
“果果,我感冒了,传染给你不好。”
“你就扯吧,看你那脸色,比我还红润几分,再说了,嘉嘉会让你生病吗!”果果毫不含糊的靠近涂婳,“说,X市之行如何?”
“凄凉着呢,采访完第二天就发烧了。”天地可证,这话倒是真没说谎。
“真的假的?”果果估疑的上下打量着涂婳。
“我骗你做什么。”涂婳心想反正自己说的也是事实,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那有没有……”果果刚要努力挖开八卦的边角,就听见王姐的大嗓门在耳边响起。
“涂婳,主编找你。”王姐的魔音穿透了层层阻隔到达正在闲聊的涂婳和夏果果的耳朵里,带点警告的味道。不过,倒也顺带把她从果果的拷问里解救出来。“果果,我忙去了啊。”涂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拿好资料,闪身越过果果。夏果果看着涂大编辑的背影,半响,方才不甘心的挪回自己的办公桌。
“小涂啊,X市之行如何?”
“……很好。”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涂婳不禁有些烦闷。
“X市是一座很美丽的岛啊,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
“您现在也很年轻。”
“老啦老啦。好了,不说这个了,说正事。你的稿子我看了,写的很好。”
“谢谢主编。”
“可惜了,这次没有采访到高设。”
“高设?”
“就是他们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高墨啊。你不知道?听说是新锐画家,还挺出名的。”
“……没有。”
“好了,你去忙吧,这次的特刊还会有一场特展,务必要做到最好。”
“我明白了。”
一听见接下来还会有特展,涂婳忙从高设这个奇怪的称呼里抖擞了下精神,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午饭时间,涂婳和夏果果坐在大厦一楼的快餐厅里吃着工作套餐。夏果果看了眼对面正在认真对付午餐的涂婳,觉得为了自己生活里少到可怜的娱乐可能性,有必要继续上午的拷问。
“涂婳,X市美吗?”
“很美。”如梦如幻。
“去了钢琴之岛没?”继续深入展开。
“去了。”早知道的话一定不去。
“听说每年去那里的情侣可多了,浪漫之岛呀。”果果旁敲侧击着,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
“恩,是挺多情侣的。”险些就成为了其中一对。
听她回答的无趣,想必是没有发生什么浪漫的故事,果果只好作罢,闷闷的吃起眼前的午餐来。涂婳看了眼对面的夏果果,心想,果果,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我自己很想赶快忘记,只好对不起你的好奇心了。
高墨回到C市的时候,天气陡然转热。从公司报道出来,他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突然不知道为何要回来。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涂婳早已经离开,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行清秀的小字:向来缘深,奈何情浅。
八个字,没有署名。打开皮夹,看着里面的照片,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作茧自缚。回想起夜晚的海滩,那么不真实,如果不是手里这张照片,他甚至都要怀疑,他和她,从相遇到离开,都不过是他因为太过思念,而起的念想罢了。
高墨,算了吧。
既然如此。
只好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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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儿童节。
杂志社为了六一的儿童节特刊,在市美术馆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特展会。涂婳穿着T恤仔裤坐在展厅的一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很是疲惫。近两周来,为了这个特展,她已经忙的没有头绪了,实在需要休息。
“涂婳,你怎么坐在这里,那边来了好几个公司,果果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王姐的大嗓门降落在她的脑袋上方,涂婳狠狠的叹了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如果说,去X市前,在果果的特别提醒后,她曾想过两人的重逢,那么现在,在C市,在这个特展会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再遇见高墨。主编与她提起高墨的时候,她还暗暗庆幸,所幸他人在X市,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关联上的。所以当龙泽与她寒暄后,引荐高墨给她时,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涂小姐,这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场景设计师,高墨,”龙泽顿了顿,“高墨,这位是涂小姐,杂志社的资深编辑。”
“涂小姐,你好。”他看着她,略点了点头,一副与公事公办的摸样。
涂小姐?涂婳了然的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高先生,你好。”她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点头。
“涂小姐……”高墨刚要开口,不想有人上前打断他的话,“高墨!你什么时候回的C市,太不够意思了,回来也不通知大家。这次回来还走不走……”来人连珠炮似的逮着高墨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把涂婳和龙泽都当了空气。一看有机可乘,她连忙与一旁的龙泽客套了几句便走开了。
涂婳这一走开,便直接走出了会场。从看到他开始,一股莫名的烦躁就缠绕着他,连做一些简单的表情,都觉得十分困难。她觉得自己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毫无预警的起了波澜,却没有好心人提前通知她。连保护的姿态都没有时间摆出来,她就这么直直的与这个波澜的源头迎面而撞,此刻的她,像极了小时候吃了闷亏时想要声辩什么,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堵。
她远远的看着会场里那抹很容易就认出来的身影,对,非常容易,一米八五的身高,轻易的就在人群里凸显出来,不想看到都不行。涂婳啊涂婳,她自嘲道,错就错在当初不该迷恋这个身高啊。
十七岁的涂婳第一次见到十九岁的高墨。
夏末,C城的夜仍是热。整个画室人满为患,涂婳刚画完一张,转过身预备找寻下一个速写目标时,他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确切的说,是挡住了她的视角。因为身量高度,那个有着北方轮廓的南方男孩在人群里分外显眼,他站在那里,挡住了自己一半的光线,他的表情非常专注,手里的铅笔快速的在纸上运转着,线条流畅,笔法娴熟。涂婳低头看了看自己画板上的画,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画的很难看。她站在夏末夜晚杂乱画室里,周遭的吵嚷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末了,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同学,你太高了,挡住我了。”
十九岁的高墨,出现在涂婳十七岁那一年夏末的夜晚,像一棵树的种子,无声无息的扎根在她的心里,自此以后,她再也移不开双眼。
高墨得以从人群里脱身,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看了一圈会场,在人群里看见那个白色T恤的身影时,抬脚正要走过去,却在看见她身边的人时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顾文雍。
顾文雍查觉到有人在看他,顺着视线回望过去,待要再看清楚些的时候,那人一转身没入了人群里,再也找不出来。他有片刻的失神。他突然觉得,七年的时候,不过是他的一个回首,一个抬眼,视线穿透人群,就看到那个在涂婳心里驻扎的男人。时间与时间的跳跃里,总有一些场景,带着惊人的相似性,冲击着陷在回忆里的人。
“文雍,那边,看见那个最高的没有,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高墨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高墨,涂婳常挂在嘴边的高墨,身材修长却不是瘦弱的那种,肤色偏小麦色,五官轮廓都带了点北方男子的味道,肩膀宽阔,面容英俊,眼神微冷。顾文雍下意识的反观自己,自己身高也有一米八,只不过他遗传了母亲的儒雅,因为皮肤偏白,加之性格温和,整个人带着一股书卷气。看到高墨的时候,他有些诧异,没想到涂婳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曾有一次,她和书双聊天,他正坐在不远处看书,女孩细细碎碎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涂婳,怎么喜欢上人家的,说说。”
“额……他高。”
“扑!”书双啃着苹果差点噎住,“换个理由!”
“恩……他画画的样子很好看。”
“他不画画的样子也很好看。再换!”
“……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文雍的!”涂婳被问得无语了,于是把书双拉下水。
“……问你呢,你怎么问道我头上了。”书双心虚的看了眼坐在远处看书的他。
“看吧,不好回答嘛。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有什么办法。”
他塞上耳机,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多年后,想起她那个时候说的话,他也觉得确是如此。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听起来毫无道理的话,还带点无奈,看起来与爱没有关联,却又让人觉得是真的在爱着。多么矛盾。
“文雍,你看这张,”得不到回应,涂婳偏头看顾文雍,发现他在发呆,“文雍?”
顾文雍抽回视线,“?”
“怎么了?”
“没什么,看见一个熟人。”
“噢。”涂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可能是看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涂婳估疑的看着他的脸色,决定放弃八卦,她指着一张画,继续介绍给他看。
顾文雍看着眼前的涂婳,白色的卡通T恤,蓝色仔裤,帆布鞋,像个孩子。他看着她介绍画作时发光的小脸,始终笑容温和。
“最近忙吗?”涂婳随口问道。
“刚做完一个手术,正得空闲,就来看看你。”
“是不是晚上有好吃的?”涂婳笑的一脸讨好,“嘉嘉都说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那丫头馋的慌。”
“……”顾文雍看着她明显嘴馋的表情,也不拆穿她,“晚上去给你们做一顿就是了,别说的好像很久没吃顿好饭菜一样。”
“就是很久了啊。”涂婳小声的嘟嚷着。
“什么时候可以走?”
“我去问问王姐。”一听晚上又吃的,涂婳走起路来都变快了。
顾文雍无奈的笑了笑,“好,我去停车场等你。”
他走到停车场,刚取出钥匙,就看见一辆墨黑色的车从他身边开过,看清驾驶座上的人的面容时,他拿着钥匙的手顿了顿。他看着那辆车疾驶而过,车牌号末尾的三个号码最终将他的不确定落了实。
333。
他没有看错。
高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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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医生,回神了!”涂婳不满的晃着顾文雍,觉得他今天实在有点心不在焉。
顾文雍无奈的拉下眼前乱晃的小手,“可以走了?”
“恩,走吧走吧,饿死人了。”涂婳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看着顾文雍还在状况外,“怎么,今天手术很辛苦?”
顾文雍看着她,笑的温和,说,“没事,走吧。”
涂婳看了看他的脸色,见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放下心来。
涂嘉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顾家大哥大包小包走进来,知道晚上又有一顿好吃了,她笑着走过去,接过其中一个袋子,“文雍哥。”
“小嘉,好长时间没见了。”
“是啊,最近课业好重。”
“最近在读哪一门课?”
“西医内科学。”
“我说,两位医生,能不得瑟不。”涂婳换好拖鞋,没好气的走过去,这两人,读医读的一见如故了,每次都要讨论专业问题。
“成啊,姐姐,一会咱谈美术成不?”
“……”涂婳想起涂嘉那解剖学视角的审美观,连忙摇头,“做饭做饭,”她提着袋子走进厨房,“我先洗菜,你们聊。”
顾文雍和涂嘉聊了一会学校的课程,想起刚才停车场的画面,踌躇了一下,问涂嘉,“小嘉,你姐姐最近有没有不同往常的地方?”
“不同往常?”涂嘉想了想,觉得这问题问的奇怪,“没有啊,就是前阵子出了趟差,回来还病了。”
“出差?去哪里?”
“X市。”
“……”
“呀!”厨房突然传出叫声,只见涂婳风风火火的冲进客厅,对着涂嘉举起左手,“嘉嘉快快,创可贴。”
涂嘉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找创可贴。顾文雍见此,想都没想,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在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拉过涂婳的手,熟练的处理起来。涂嘉拿着创可贴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姐姐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左手,一脸无辜,顾文雍认真拿着创可贴,小心翼翼的贴上去。涂嘉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姐姐啊,真希望能一直有人这样爱护着你才好。
“文雍,你怎么还带着创可贴啊?”涂婳包好伤口,马上恢复本性。
“……”顾文雍沉默。
“文雍哥从以前就随身带啊。”涂嘉走过去开口帮衬。
“好习惯好习惯。”涂婳了然的说道,接到另外二人鄙视的眼神。
“还是我去弄吧。”顾文雍站起身走进厨房。
吃过饭,收拾好后已经入夜了。涂婳和顾文雍慢慢的走在小区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文雍,我真怀念我们读书那会,想什么就做什么,青春无敌。”
“你现在又不老。”听着她佯装老成的口气,他不禁好笑。
夜色下的涂婳面容沉静,不同于白天的无畏,像是什么沉淀过后,彻底安静下来。“那不同,文雍,我很清楚,这些年来,我越来越不勇敢。”
“你最想要什么?”
“家。”涂婳毫不犹豫的回答,“其实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和嘉嘉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和她相依为命,相亲相爱。”涂婳顿了顿,“文雍,你看。涂婳,涂嘉,连起来就是画家,我逃脱不掉这两个字,太温暖。”她侧过头看着他,“你呢,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天,“完成我爸爸的期望吧。”
“自己呢,没有想要的吗。”
“还没有想过。”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涂嘉,有像模像样的理想,不像我。”涂婳看进他的双眼,说“谢谢你文雍,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我们姐们身边。”
眼前的女孩笑的温柔,眉眼弯弯,时光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她还是那个女孩。
他觉得有些梗咽,像是受不住盘横在两人间的认真气氛,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佯装不满,“小丫头怎么说话的,都这么好的朋友了,费什么话。”他看了看表,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把她送到楼下,道了别。看着她走进去,等了一会,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来,方才转身离开。
自己呢,没有想要的吗。
我想要你勇敢并且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