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36、初雪

　　初五肖前参加宁城的同学聚会，结束以后他被杨马拉走要去单聚，坐到杨马车上肖前说，“今天不聚了，送我回家吧。”
　　杨马把车开出停车场，一边看路一边说，“别啊，我们俩这么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好好喝喝啊。”
　　肖前，“改天吧。”
　　杨马，“我还不知道你，改天说不定就明年了，就今天，你必须陪哥们。”
　　肖前，“随便你吧。”
　　杨马把车停到路边，“要不，你说个地方，去你妹妹那？一起约个饭也行啊。”
　　肖前，“她去东湖外公家了。”
　　说到东湖杨马就想起徐琪然，脸臭臭的“又是东湖啊，算了，难得我们聚一次，我陪你去东湖找妹妹。”
　　肖前，“暑假闹了点不愉快，她现在不愿意看到我。”
　　杨马，“暑假到现在都半年了，你干了什么啊妹妹半年都不想看到你，难不成你强吻她了？”
　　还真被他说中了，肖前脸色有些窘，“我不是故意的，是当时太冲动了。”
　　杨马吃了个大瓜，一脸震惊，“你可真敢啊！”
　　肖前，“是我的错，她现在不想见我，我就不去她眼前凑了。”
　　杨马谈过不少小女友，劝他，“这事你得问我啊，亲完以后姑娘不想见你不一定是真不想见，你得往上凑啊，多凑几次就知道姑娘其实是念着你去的。”
　　肖前半信半疑，“真的吗？”
　　杨马拍着肖前的肩膀，“信我，我是有经验的，听我的，走，咱们去东湖找妹妹去。”
　　路上肖前在杨马的怂恿下发了微信约赵浦月出来，[小月，我和朋友下午去东湖玩，你要不要出来一起。]
　　东湖别墅，赵浦月正准备陪双胞胎出门去湖边划船，看到肖前的微信消息犹豫了下，回他，[下午在练字，不方便出门。]
　　肖前，[我下午都在这边，你练完字了方便出来见面吗？]
　　赵徐姝已经穿好鞋了，催赵浦月，赵浦月回肖前晚点再说便跟两个小孩出门了，刚走到门口，后面跟上来徐琪然，赵浦月问他，“琪然哥，你是跟我们一起去划船吗？”
　　徐琪然不耐烦说，“是啊，走吧走吧，快走。”
　　他神色不耐，似乎在躲什么人，他们走到小区门口，一辆商务车开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李秘书从副驾驶下来，“琪然，和妹妹出去玩啊。”
　　徐琪然，“嗯。”
　　赵浦月带着双胞胎和他打招呼，“李叔叔，过年好。”
　　李秘书，“新年好啊，李叔叔和琪然说会话，你们先去前面等他好不好。”
　　赵浦月带着赵徐姝赵徐静走到前面亭子里，徐琪然面前的商务车后排车门被里面打开，座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他面容平平，透着些书卷气，更多是常年在上位的威严，正是徐琪然的生父陈同方，徐琪然看到他脸色变差，“你怎么来了？”
　　陈同方没有回答他，只是指着旁边空着的座椅说，“上来坐。”
　　徐琪然，“坐什么坐啊，你有话快说。”
　　李秘书推着徐琪然，“琪然上车坐会啊，你爸爸公务多，今天专门特地抽了半天去拜访老爷子，也是想见见你。”
　　陈同方，“坐车里跟爸爸说会话，我们很久没见了。”
　　徐琪然不情不愿的坐到商务车上，陈同方，“我听说你之前因为学医和你妈妈闹了矛盾，现在怎样了？”
　　徐琪然，“能怎么样，她想让我考单位我不乐意，我就愿意学医，她说她的，我学我的呗。”
　　陈同方，“学医是好事，但是也是一件长远和辛苦艰难的事，你是我和你妈妈唯一的孩子，我还是希望你将来能跟在我身边。”
　　徐琪然嘲讽一笑，“跟你做什么，跟你学一边台上讲话一边台下挑女人吗？虚伪。”
　　陈同方沉默了一下，“你想学医就继续学吧，今年大三了吧。”
　　徐琪然，“你记得哪年的黄历啊，我大四都在医院实习半年了。”
　　陈同方，“在哪个医院实习？”
　　徐琪然有些不耐烦，“第二医院。”
　　陈同方，“实习上遇到什么麻烦你妈妈如果解决不了，可以找李秘书。”
　　徐琪然，“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问完了没有？我走了啊。”
　　陈同方挥手，“去吧，去和妹妹们玩吧。”
　　徐琪然立刻抬脚下车不带一丝留恋的走远。
　　东湖景区的停车场，杨马开车进了停车场闸门，一边找位置停车一边问肖前，“我们到了啊，你约到浦月妹妹没？”
　　肖前，“没有，她下午在家里练字不出门。”
　　杨马，“都是借口，人家还是不愿意见你。”他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走吧，下午在湖边溜达溜达，说不定能碰到。”
　　两个人刚下车，天空就灰蒙蒙飘起小雪，杨马从车里拿出一把红伞举到两个人头顶，“幸好我记得车里还有把伞。”
　　肖前看了看头顶的红伞，有点嫌弃，“你没有其他颜色的伞吗？”
　　杨马，“凑活用吧，我妈前两天扔车里的，说是红色喜庆。”
　　两个男生撑着一把红伞沿着湖边步道走着，杨马伸手抓了一把护栏的雪，“诶我女朋友跟我说，初雪的时候和喜欢的人见面，两个人就会在一起很久。”
　　肖前，“这是今年宁城的第三场雪。”
　　杨马指着他，“你可真是没一点浪漫，刚过完新年，就当是初雪呗，你要是今天和浦月妹妹遇到就是个好兆头哦。”
　　说到赵浦月，肖前眉眼温柔，“希望吧。”
　　因为下雪，赵浦月一行没有去划船，在附近的一个咖啡厅边玩边等雪停，下午三四点雪还没有停的样子，两个小孩困了吵着要回家，徐琪然在手机上打车打了半天也没有车接单，他让赵浦月看着双胞胎，自己出门去看看有没有出租车。
　　他往主路那边走了一会看到对面两个男的撑着一把招眼的红色雨伞过来，他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杨马，心里暗骂晦气，偏过头往另一边走。
　　杨马也看到了徐琪然，他拉着肖前过来挡住徐琪然，“徐琪然，你站住。”
　　徐琪然被他们挡住路，不耐烦说到，“干嘛啊，你没长眼啊挡别人路。”
　　杨马，“你才没长眼呢，我问你，你妹妹赵浦月呢，我们来找她玩。”
　　徐琪然抬眼看了看他和肖前，“你们找赵浦月玩？”他指指杨马和肖前，“你，你，你们和她什么关系啊？”
　　杨马一时语塞，当着别人哥哥面前说找人妹妹玩好像确实不大合适，他指指肖前，“主要是他，想跟浦月妹妹拜年哈哈。”
　　肖前，“我们碰巧在这边，听说浦月在这边过年，想约她见个面聚聚。”
　　徐琪然，“她没空，天天忙着呢没空见你们，你们俩哪来哪去，别在这边晃悠。”
　　杨马，“不见就不见，当我多愿意看见你呢。”
　　肖前，“麻烦帮我跟浦月问个好。”
　　徐琪然白了肖前一眼，“赶紧走吧。”
　　杨马拉着肖前往气冲冲走了，徐琪然也往咖啡厅的方向走了，一直回到咖啡厅才想起来忘记打车了，赵浦月问，“琪然哥，你不是出去打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琪然，“不打了，打电话喊我妈来接我们。”
　　赵浦月，“妈妈和我爸今天早上回市区办事你忘了吗，他们明天才回来。”
　　徐琪然，“行了，找餐厅借把伞走回去吧。”
　　这时，徐琪然桌子上的手机闪了几下，一个备注叫Dog陈的名字发了几个微信消息。
　　Dog陈[哥，我听爸说你下午在湖边玩，这会下雪你回家了吗？]
　　Dog陈[我也在那附近，要不要车带你们回去。]
　　Dog陈[就我一个人，你放心。]
　　赵浦月和徐琪然坐得近，也看到了上面的消息，“Dog陈？陈清吗？”
　　徐琪然黑脸，“嗯，那个烦人精。”
　　赵浦月，“要不喊他过来带我们一程回去。”
　　徐琪然不愿意看见陈清，但是这会确实不好打车，就发了地址给陈清，[到这里接我们，不许告诉我爸。]
　　Dog陈[好，我马上到。]
　　陈清说到就到，赵浦月刚把双胞胎从椅子上叫醒，他的车就停在咖啡厅门口了，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眼镜少年撑着一把黑伞走进咖啡厅。他一进来就奔着徐琪然过来，“哥，好久不见。”
　　徐琪然懒得和他叙旧，叫上赵浦月和双胞胎，“走吧，上车回去。”
　　陈清跟在他们身后，上车的时候，徐琪然把赵浦月推到副驾驶，拉着赵徐姝和赵徐静坐在车后座，“我跟她们坐后面。”
　　赵浦月无所谓，坐到副驾驶去了，徐琪然上车就闭目装睡，也不搭理陈清的问话，少年的眼里有些失落，赵浦月想着毕竟是搭他的车，过意不去便和陈清简单聊了几句。
　　陈清想起之前女孩问过他肖前的事，问她，“你后来联系到肖前了吗？”
　　赵浦月点头，“去年回南山我和他见过面。”
　　陈清，“肖前在H大很有名气，我跟他不是一个系的也听说过他，听说他们系有很多项目老师都愿意带着他做。”
　　赵浦月，“肖前哥成绩一直很好。你呢，你应该也是个学霸吧。”
　　陈清，“我成绩一般。”
　　赵浦月，“成绩一般怎么能考上H大，你谦虚了吧。”
　　陈清嘴角淡笑，“我是真的学习一般，琪然哥的成绩你知道吧，一直很厉害，从小我就什么都不如我哥，我爸让我多向我哥学习，我就以他为榜样，努力追着他学习，才考到现在的成绩。”
　　赵浦月，“……”她好像明白了徐琪然为什么老是躲陈清，这种哥控也挺让人尴尬的。
　　后面装睡的徐琪然听到这些话恨不得站起来跳车，陈清还在说他和徐琪然在学校的事，徐琪然几乎要忍不住打开车门了，趴在车窗上看雪景的赵徐姝突然叫嚷，“快看那边，地上的雪人手里有把好大的红伞啊，好漂亮啊！”
　　赵浦月和陈清转头去看，湖边空地上有个半人高的雪人，雪人的手里放着一把红伞，旁边一个男生靠着雪人在拍照，男生有些眼熟她一时想不起来。
　　背对着他们方向的还有一个人在给那个男生和雪人拍合照，那人侧了半张脸，车靠近了赵浦月认出是肖前，那个靠着雪人的应该就是他朋友，好像是叫杨马。
　　徐琪然的声音响在车里，“两个男人堆什么雪人，丢人现眼。”
　　陈清，“哥，你醒了？那边堆雪人是杨马，你要不要停车去和他打个招呼？”
　　徐琪然，“我知道是他，没必要打招呼，走吧。”
　　陈清，“好。”
　　车开过杨马和肖前身边，肖前似有所思的看了眼车里，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女孩被碎发遮住的侧脸。
　　车开远了，徐琪然想起杨马旁边那个叫肖前的，赵浦月刚在车上还和陈清聊了半天肖前，结果人在眼前却不去见，他问赵浦月，“那个叫肖前的也在那边，你刚才为什么不叫车停下来和他见面。”
　　赵浦月，“是吗？刚才他人背对着这边，我没有认出来，琪然哥你可能认错人了。”
　　徐琪然看出来赵浦月在装傻，但是懒得理她和肖前的事，便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