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30、打工

　　五一以后天气越来越热，各年段的学生都等着暑假的到来，肖前学校H大有一个和宁城市园林局合作的园林修复项目，修复宁城的古园林芳洲，项目从上半年就开始了，暑假学校又抽调了几位老师去宁城，肖前的专业课老师姚老师也在小组里，之前芳洲的修复资料他就是让肖前帮忙整理的，现在听说肖前又是宁城人，便邀请肖前暑假进组做他的助手。
　　肖前当然是一口答应，能够在大二便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园林工程对他有很大的意义，还没正式放暑假肖前就跟着老师到了宁城芳洲园林修复项目组，项目是很多组共同参与的，姚老师只是在项目里参与园林绿植的项目，肖前一到宁城便跟着老师一头扎进工作里，连家都没回几次直接跟老师同学一起住在芳洲附近的酒店宿舍。
　　等肖前终于可以上手项目单独负责几个小模块时间已经是七月中旬，陈丽已经催了他好几次回家，周末肖前回家看了妈妈，吃过饭又出门去了鼓楼，他在鼓楼最热闹的街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抹茶绿门头的奶茶店Matcha，推开玻璃门进去，吧台后一个穿着店员服的女孩嘴里说着欢迎光临，抬头看到肖前有点惊讶，“肖前哥？你怎么来了。”
　　肖前，“来看看你打工的地方。”
　　暑假赵浦月和孙月两个人一起在鼓楼一家奶茶店打工，肖前不太放心她一个高中生在外面打工，趁着今天休息便过来这里看看。
　　赵浦月，“哥你喝什么，我请你。”
　　肖前看了下饮品单，“给我一杯柠檬果茶吧。”
　　孙月从后厨出来看到肖前，碰了碰赵浦月，“吧台我来看着，你和你哥说会话。”
　　赵浦月把果茶送给肖前，坐到肖前对面，“哥你不是在给老师打工吗，今天休息吗？”
　　肖前，“嗯，今天休息，你还有多久换班，我等你下班。”
　　赵浦月看了看时间，“我今天早班，四点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呢，你等等我请个假吧。”
　　她拿手机给店长请了两个小时假，店长是个大姐姐，很快批了她的假，赵浦月，“店长同意了，走吧哥，我们去附近走走。”
　　两个人在鼓楼逛了会街，坐车去了附近的半月湖公园，午后的公园三三两两，肖前和赵浦月找了块草坪坐着纳凉，肖前，“小月，你在奶茶店做多久了？”
　　赵浦月，“没多久，一周多吧。”
　　肖前，“累不累？”
　　赵浦月，“还好，就是换班的时候晚班结束的晚。”
　　肖前，“晚班几点结束？”
　　“十点。”
　　肖前，“10点太晚了，等你到家都十一点了吧，晚上你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赵浦月，“还好，都在市区。”
　　肖前，“小月，你怎么想到暑假打工，是家里没有给你钱吗？”
　　赵浦月，“没有啦，我继母给我的零花钱很多，我就是想出来锻炼锻炼。”
　　她咬着吸管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在那个家里她待着很压抑，没有自己的房间，回去只能寄宿在徐琪然的书房，在家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东西脏了乱了都是第一个责问她，永远战战兢兢，比起那些，她更喜欢每天在奶茶店打工。
　　肖前，“我跟着老师住酒店，离鼓楼不远，你晚班的时候我来送你回家吧。”
　　赵浦月，“不用了肖前哥，你要是送我来回要一两个小时呢。”
　　肖前，“我不放心你。”
　　赵浦月，“我和孙月商量过了，准备在奶茶店附近租找个房子短租两个月，这样上下班就近了。”
　　肖前，“好吧。”
　　晚上赵家吃过饭在客厅休息，赵浦月把奶茶店晚班和租房的事情和徐迪讲了，“妈妈，晚上从鼓楼回家太远，我和宿舍同学暑假租在那附近不回家可以吗？”
　　徐迪还没说话，徐琪然拍手称赞，“赶快搬出去，整体占着我书房。”
　　徐迪，“你还未成年，去外面租房像什么话，琪然，你下半年要实习的第二医院是不是在鼓楼附近？”
　　徐琪然，“是啊，怎么了？”
　　徐迪，“年前我在第二医院附近给你买了个小公寓，就在鼓楼那边，本来想等你去医院实习的时候住在那边，现在可以让赵浦月先住过去两个月。”
　　赵建，“对啊，那个公寓离鼓楼很近，让小月借住两个月正好。”
　　第二天徐迪把公寓钥匙给徐琪然，让他带着赵浦月搬去公寓。赵浦月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和徐琪然到了公寓，那边是一个高层酒店式公寓，从公寓楼下到鼓楼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徐琪然打开门，里面两室一厅的格局，精装修家具都配备好了，赵浦月跟在徐琪然身后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卧室有两间，主卧朝南自带一个洗手间，主卧对面是一间朝北的次卧，徐琪然指着次卧跟赵浦月说，“你住这间，洗手间用客厅的，不许进主卧。”
　　赵浦月，“好的。”
　　赵浦月跟的近，徐琪然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带着清新的花香，“你洗发水用的什么？”
　　赵浦月摸着头发，“小静小姝的，不知道什么牌子。”
　　徐琪然，“你自己不会买吗？用别人的。”
　　赵浦月默然，她买的东西向来被嫌弃，家里洗手间都被徐琪然和双胞胎的东西摆满，她放自己的东西很快就被徐迪嫌弃扔了，只能跟着用双胞胎的，这些徐琪然自然不知道的。
　　女孩委屈又不说话的样子楚楚可怜，徐琪然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随即又嫌恶的走开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赵浦月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次卧和洗手间，她看了下时间快中午了，问徐琪然，“琪然哥，你中午吃什么？”
　　徐琪然在沙发上玩手机，“这里有什么吃的。”
　　赵浦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是空的，“冰箱空的，要不我们点外卖吧。”
　　徐琪然起身，“我回家吃饭，钥匙给你，过完暑假还给我。”
　　赵浦月送他等电梯，徐琪然靠着电梯墙，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赵浦月，这一年多赵浦月在他家住的时间不多，平时他们不怎么碰面，现在仔细看女孩已经长大了，五官显露出少女的柔美，一头乌黑顺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跟当初来宁城那个土包子完全不一样了，赵浦月今天穿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落在小腿上面，衬的那一节白皙的小腿盈盈可握。
　　电梯快上来了，赵浦月鼓起勇气和徐琪然请求，“琪然哥，我宿舍同学和我一起在奶茶店打工，我可以让她一起住在这里吗？”
　　徐琪然，“你想什么呢？这里不能住别人，让你住进来我已经很不舒服了，不许让别人住过来。”
　　赵浦月，“好，我知道了。”
　　徐琪然，“你也不能带男朋友来这里过夜知道吗？”
　　赵浦月，“我没谈恋爱。”
　　徐琪然哼了一声，电梯上来他进去电梯，“你住在这里好好打扫卫生，我会过来检查的。”
　　赵浦月，“好的。”
　　送走徐琪然，赵浦月简单收拾了屋子，下楼吃了午饭便去奶茶店，到店里离下午两点的晚班还早，孙月今天上的早班，她看到赵浦月，“月月你来好早啊。”
　　赵浦月把路上带的炒面给她，“你去吃饭吧，我来替你看会吧台。”
　　孙月，“爱你。”
　　过了一会下午班的另外两个人也来了，一个女孩叫丁婷，还有一个男孩叫张笑然，都是附近的学生，孙月吃完饭收拾了书包打卡下班，她问赵浦月有没有跟家里说外面租房的事情，赵浦月把家里的安排说了，“我妈不让我在外面租房，我哥的公寓在这附近我暂住在他公寓。”
　　孙月，“啊，那我怎么办，我一个人不敢出去租房诶。”
　　赵浦月，“对不起啊孙月，我问了我哥，他不让公寓里住其他人不然我和你一起住那边了。”
　　孙月，“没关系，你家里那个哥哥脾气那么差我也不敢去和你合住。”
　　赵浦月，“这样吧，我和店长说下，你的晚班多排点给我，我现在住这附近，走回去就到了。”
　　孙月抱住她，“太好了月月，你真是小天使。”
　　孙月走后，赵浦月到吧台后面工作，张笑然从外面搬完物料端了杯水坐到赵浦月旁边，“浦月，我刚听你和孙月讲话，你搬到这附近住了？”
　　赵浦月，“是啊，我哥的公寓离这边很近，我住他那里，晚上就不用赶公交了。”
　　张笑然，“你住哪边啊？我也在这附近。”
　　后面操作台的丁婷笑他，“张笑然你可真能胡说，你家不是在江北那边吗，到这里要一个小时呢。”
　　张笑然，“我暑假住在我姑姑家啊，她家就在鼓楼。”
　　赵浦月，“我住在白鹤街，你呢。”
　　张笑然，“我在文丰弄，离你就隔了两条街，晚上下班我们可以一起顺路回去诶。”
　　赵浦月还没开口，丁婷就说，“赵浦月，我就说他目的不纯，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想跟你一起回家。”
　　张笑然，“浦月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多危险，我顺路送她回去不是安全嘛。”
　　赵浦月晚上确实不太敢一个人回去，说，“谢谢你笑然，那要是以后我们一起上晚班就一起回去吧。”
　　张笑然，“好啊，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
　　赵浦月，“嗯。”
　　晚上十点，丁婷打完卡先走了，张笑然把灯一个个关了，赵浦月背着书包在门外等他，锁门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奶茶店门口，肖前从车上下来。
　　张笑然，“先生，我们已经下班了。”
　　肖前，“我找赵浦月。”
　　赵浦月，“笑然，这是我哥哥肖前。”
　　肖前，“浦月，我来送你回家。”
　　张笑然，“我跟赵浦月顺路，我们约好一起回去了。”
　　赵浦月，“笑然，你先走吧，我跟我哥回去，谢谢你了。”
　　张笑然，“好吧，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回去。”
　　赵浦月，“嗯。”
　　张笑然骑着电车走了，赵浦月把奶茶店的门锁了，看着肖前，“哥，你怎么过来了？”
　　肖前，“刚刚不是说了，送你回家。”
　　赵浦月，“不用这么远跑过来的，我今天搬到我哥的公寓，他公寓就在这附近走过去就到了。”
　　肖前，“那个叫徐琪然的公寓？”
　　赵浦月，“嗯。”
　　肖前语气不太好，“你和他两个人单独住在一起？”
　　赵浦月，“没有没有，那个公寓空着，只有我在住。”
　　肖前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赵浦月指着一个巷子说，“肖前哥，过去这个巷子就是我现在住的公寓了。”
　　肖前跟她走进巷子，巷子很多老民居，也没有几个路灯，他皱眉说到，“这条路太暗了，你晚上回去就走这条路吗？”
　　赵浦月，“外面还有一条大路，但是要绕路，今天你在这边我就跟你抄这个近道了。”
　　鼓楼是老城区，这种老民居区很多，都是以前没有规划的居民区，里面巷弄幽长转折，和南山镇的巷子差不多，唯一好的就是比较干净，夜里快十一点的巷子安静的很，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肖前突然问了一句，“你那个同事，也是高中生吗？”
　　赵浦月，“嗯，他高二了，暑假住在姑姑家，他姑姑家离鼓楼这边近就来打工了。”
　　肖前，“嗯。”
　　赵浦月，“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肖前，“社会上人复杂，我担心你一个学生被人骗。”
　　赵浦月笑，“肖前哥你想太多了，我们店里很多员工都是学生，大家都很单纯的。”
　　出了巷子，隔着马路一排排高档楼伫立在对面，高楼的后面是宁城穿城而过的长江，赵浦月指着其中一栋楼说，“那个就是我住的公寓。”
　　到了楼下，赵浦月说，“肖前哥，你要不要上去坐会。”
　　肖前，“太晚了不去了，你早点上去休息，晚安。”
　　赵浦月，“晚安，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