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26、过年1

　　既然决定在南山过年，两个人便计划起来年货采买，回去放下赵浦月的行李，肖前打车带她去了镇上比较大的菜场市场，市场里面很大，蔬菜肉类、百货零食、春联烟花都有，肖前买了一周的菜和肉，还买了打扫的工具清洁剂。
　　赵浦月在春联摊选了几幅春联，肖前提着菜过去，“买这么多副会不会太多了？”
　　赵浦月，“你家里应该也没贴吧，给你留两幅。”
　　肖前，“我家里随便搞搞就可以，我不讲究这些。”
　　赵浦月又选了几个福字，肖前看到旁边卖糖果的，问她，“去买点糖果？”
　　赵浦月结完账选了点糖果，逛了两个小时采买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拎着一堆东西往外走，市场门口几家卖服装的店还开着，肖前看到一家摆出来的衣杆上挂着红围巾，拉着赵浦月过去，拿围巾围在她脖子上试了试，“好看吗？”
　　围巾的料子一般，比赵浦月在宁城的穿戴差得远，但是可能市场热闹的人群太有过年氛围了，她戴着围巾照了照镜子说，“挺好看的。”
　　肖前，“送给你。”
　　赵浦月也买了顶红帽子给他，“我也送你一个新年礼物。”
　　肖前戴着帽子开心笑了，“谢谢囡囡。”
　　回到家赵浦月数着菜，突然想起来，“哎呀，没买年糕。”
　　肖前，“年糕特意没买的，我订了老街一家专门做年糕的店，他家是老字号，做出来的年糕特别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取。”
　　晚上赵浦月煮了两碗面，两个人简单吃了吃，肖前回去的时候和赵浦月说，“明早我取了年糕给你送过来，下午我们一起给你家做个大扫除。”
　　赵浦月，“好，明天你来我家大扫除，后天我去你家帮你大扫除。”
　　肖前，“我家就不搞了，就一个客厅和卧室，别的地方我不想碰。”
　　赵浦月，“好吧，那明天见。”
　　肖前，“明天见。”
　　第二天肖前取了三大袋年糕，拍照发给赵浦月，[年糕取到了。]
　　赵浦月，[太多了吧。]
　　肖前发了语音过来，[过年就是要吃年糕的啊，你把雪菜准备下，我中午回去给你做雪菜肉丝炒年糕。]
　　赵浦月，[嗯。]
　　赵浦月拿出雪菜切好，坐在客厅等肖前，太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坐的地方晒得人暖洋洋的，赵浦月翻出和肖前的微信聊天记录，点开他的语音，[过年就是要吃年糕的啊，你把雪菜准备下，我中午回去给你做雪菜肉丝炒年糕。]
　　男生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温柔，她又听了几遍，长按语音点了收藏。
　　下午两个人从院子打扫，把褪色的春联揭掉，擦洗门扇、窗户，赵浦月把家里过期不用的瓶瓶罐罐，旧东西都收拾出来放到大垃圾袋，拿了抹布准备擦桌子，肖前拦住她，“等等，先把屋顶的灰尘掸掉。”
　　他用报纸折了两个帽子，一个戴自己头上，一个给赵浦月戴上，“戴着这个，拿鸡毛掸子扫屋顶。”
　　赵浦月看着短短的掸子，“太短了，得拿衣杆接一节。”
　　肖前，“你找下家里的衣杆，我找绳子来接。”
　　用衣杆接了一节鸡毛掸子长度够了，肖前拿着掸子在屋顶掸完灰尘，把掸子给赵浦月，“屋顶灰尘好了，你掸下桌上的灰尘吧，我去打扫厨房。”
　　赵浦月，“嗯。”
　　忙了一下午两个人精疲力尽，总算把屋子里外打扫干净了，肖前，“晚饭不做了，我们出去吃吧。”
　　赵浦月靠在沙发上，“没力气了，不想吃饭。”
　　肖前，“饭还是要吃的，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赵浦月摆手，“随便什么吧。”
　　巷子这片比较偏僻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店开了，只有一家超市还开着门，肖前进去买了包馄饨，本来想买咖啡结果货架上都是一些没见过牌子的速溶，他实在不想喝到柜台买了两包烟。
　　回去门洞，赵浦月盖了个毯子在沙发上睡，肖前给她掖了掖毯子，轻手轻脚去厨房煮了两碗馄饨。
　　外面有放烟花的声音赵浦月被吵醒，她听到厨房咕嘟的水声，隔着玻璃门看到肖前正在煮东西，“肖前哥，你在煮什么？”
　　肖前转身，“醒了啊，我在煮馄饨，快好了。”
　　他把馄饨盛到碗里端出去，赵浦月打开电视，电视正在播天气预报，宁城明天是小雪转中雪，赵浦月，“明天又要下雪了。”
　　肖前把馄饨端给她，“又下雪了啊？”
　　赵浦月，“嗯。”她吃了五六个馄饨放下勺子，“吃不下了。”
　　肖前，“你可能下午太累了，一会早点睡吧，冰箱还有几个速冻馄饨，你晚上饿了自己煮了吃。”
　　赵浦月，“嗯，明天我们做什么。”
　　肖前，“明天贴春联，然后我们休息两天，除夕做一桌年夜饭守岁。”
　　赵浦月，“好。”
　　第二天一早，赵浦月拉开窗帘便看到满院子的落雪，雪从夜里开始下，这会已经积了很厚的雪了，她给肖前发了个微信，[雪太大了，明天你再过来贴春联吧。]
　　肖前，[已经在过来路上了，你家屋顶有檐下雪不影响贴春联的。]
　　赵浦月还在打字，一团雪打到她的窗户上，她抬头，看到肖前站在门洞，他戴着红色的帽子和围巾，手里捏着一个雪球朝她挥着手笑。
　　赵浦月给他打开门，肖前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几个热乎乎的年糕团子，赵浦月，“你一早上做的？”
　　肖前，“路上遇到孙阿姨，听说我来你家贴春联送的。”
　　赵浦月，“孙阿姨人真好。”
　　肖前，“是啊，你先洗漱，我再煮点汤圆，早饭和团子一起吃。”
　　赵浦月，“好。”
　　吃过饭肖前快手快脚没多久就贴好了春联，赵浦月拿手机拍了崭然一新的大门，拿着布转身的肖前也被记录在镜头里，男生没看镜头也没对焦，却像是画面里真正要拍的主角。
　　贴完春联肖前把外套穿上戴上围巾准备走，赵浦月看了看外面的雪还在下个不停，说，“肖前哥，在我家休息会吧，等雪停了再走。”
　　肖前把围巾摘掉，“好啊，刚好快中午了，我给你做饭。”
　　中午肖前做了两个炒菜一个蒸菜，还有一份冬笋年糕汤，吃过饭赵浦月拿了寒假作业在桌子上写作业，肖前又去厨房做了几个年夜饭的备菜食材，等他弄完出来三点多了，外面雪还在下，赵浦月切了个果盘给他，“你在客厅这边休息会吧，这雪还要下一两个小时。”
　　肖前，“好。”
　　赵浦月继续去写作业了，肖前问她要了本子和笔在窗前素描雪景，画着画着他转向埋头写作业的女孩，女孩梳着低马尾，低头的动作带下来几缕头发落在耳边，肖前一笔一划描着女孩的样子。
　　赵浦月仔细算着题，一张素描放在她面前，纸上女孩的样子正是写作业的自己，她拿起素描抬头看向肖前，“肖前哥，你画的吗？”
　　肖前点头，“随手画的，喜欢吗？”
　　赵浦月，“画的很好，肖前哥，你什么时候学的素描。”
　　肖前，“专业课学的，景观设计需要学素描就学了。”
　　赵浦月，“你真厉害。”
　　肖前把她的作业盖起来，“你作业都写了一下午了，休息会吧，再写就近视了。”
　　赵浦月，“好吧。”
　　茶桌上的果盘肖前又切了几个水果，还找了托盘放了砂糖橘和干果花生瓜子，厨房里的水壶咕嘟沸腾，肖前倒了一壶花茶拿出来放到茶桌上，赵浦月看着一桌子的花样不禁笑起来，“肖前哥，你做出来的这一桌像茶花会一样，我都不好意思坐下来了。”
　　肖前，“专业病，做盆栽习惯了。”
　　赵浦月坐下来，两个人边吃边聊，互相说了彼此这一年的生活，窗外雪簌簌落下，屋内两个人渐渐在谈话中找回了一些以前的熟络。
　　谈到去年奶奶去世，赵浦月又是一阵难受，“奶奶是突然走的，前一天还在给我做鱼吃，突然第二天就叫不醒了，在医院抢救了一个星期还是走了，我现在想想都像是做噩梦一样。”
　　肖前拍着她的背，“奶奶年纪大了，寿数到了终老的，不是你的错。”
　　赵浦月擦了擦眼角的泪，“大概吧，可能我跟奶奶的缘分就那么多。”
　　肖前想起去年在学校没接到的那通电话，问，“那时候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在图书馆没接到电话，再打回去就没人接了，你后来怎么没联系我呢。”
　　赵浦月，“我爸爸带我去宁城走得急，忘记带你电话了，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事，就没联系了。”
　　肖前，“我一直在找你浦月，你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永远愿意站在你身边的。”
　　赵浦月，“我知道。”
　　她回答的敷衍，肖前心里一动，“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那天晚上巷子里的事，所以不想联系我。”
　　赵浦月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
　　肖前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对不起，我那天喝醉了，我不该那么对你的。”
　　赵浦月挣开他的手走到窗边，“我不知道，我不想说那天的事。”
　　肖前，“你很抗拒我那样对你吗？”
　　赵浦月，“我当你是哥哥的，那些事你不能那么对我，我真的很害怕。”
　　肖前走到女孩身边，“可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会那样做。”
　　赵浦月，“你怎么能喜欢我？我是你妹妹，我们相差很多岁，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
　　肖前，“我们只差四岁，也许现在你觉得相差很多，可是等你长大了我们就是同龄人，浦月，你接受我好不好。”
　　赵浦月看着他，“我只把你当哥哥，如果你一定要那样，我没办法再见你。”
　　女孩的脸上带着一丝脆弱的决绝，肖前不敢再逼她，“我不会再那样了，你只把我当哥哥我就只当你哥哥，其他的等你长大了我们再说。”
　　赵浦月送了口气，“嗯。”
　　晚上雪小了，肖前和赵浦月一起吃了晚饭，看着她锁好门才一个人撑着伞回去，到了家他找出抽屉的烟，坐在客厅抽了一根又一根抽完了半盒烟，抽完烟肖前拿出手机随便翻着，微信朋友圈提示有新动态，他点进去，是赵浦月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院子里的雪景没有配文字，肖前点了个赞，评论[早点睡，晚安。]
　　朋友圈再往下翻全是杨马的状态，各种酒局聚会和他的自拍还有他乱七八糟的车子，肖前点开他的头像发了个消息，[她不愿意，只当我是她哥哥。]
　　杨马回的语音，背景杂音是嘈杂的酒吧音乐和人群，[妹妹不愿意就再哄哄啊，哥们在酒局晚点聊啊。]
　　肖前没理他，自顾自发了一行又一行消息给杨马，来来回回就是她不愿意，我该怎么办，我很喜欢她的话，杨马也不回他了，发了个您随意的表情包，由着肖前在聊天窗口发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