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17、她在哪儿

　　奶奶的出院时间定了周三，赵浦月提前一天晚上回去家里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肖前把她的行李带过来，“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可以吗？”
　　赵浦月，“没事的，这么多天都没人再来过，而且奶奶明天就回来了。”
　　肖前，“那我回去了，有事打我家里电话。”
　　赵浦月，“知道了，晚安肖前哥。”
　　送走肖前，赵浦月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是肖前又回来了，去开门，“哥……周小刚？”
　　门外站着戴着棒球帽的周小刚，看着赵浦月露出僵硬的笑。
　　肖前刚到家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陈丽的声音，“小前，我是妈妈。”
　　肖前，“妈，你出院了？”
　　陈丽，“嗯，你弟弟过几天满月，你能不能回宁城看看我们，妈妈想你了。”
　　肖前，“再过几天吧，我这边还有事。”
　　陈丽，“你是不是生妈妈气了，怪我没有和你说弟弟的事。”
　　陈丽怀孕是瞒着肖前的，直到肖前高考前才知道。
　　陈丽，“妈妈也是怕耽误你高考，想着等你考完了再和你说弟弟的事，没想到你许叔叔突然把你叫到家里，小前，你别怪妈妈，我和你许叔叔结婚几年了，他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肖前，“我没怪你，我这边确实有点事情，等月底我就回宁城了，妈你刚生完孩子多注意身体。”
　　陈丽，“好吧，妈妈等你回来。”
　　肖前，“我先挂了，早点睡，妈。”
　　电话那头传来婴儿的哭声，妈妈和他说了晚安匆匆挂了。
　　肖前挂了电话，还是不放心过去赵浦月家门洞，院子里黑黑的，屋里的灯也都关了，肖前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应，大概是睡下了。
　　第二天肖前去门洞等赵浦月出门，等了半个多小时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肖前敲了很久门也没人应声才发觉不对，他找出门洞放备用钥匙的地方打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赵浦月房间的被子也没动，还是昨天叠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人睡过。
　　肖前跑出巷子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医院里奶奶还没醒，周姐打完热水，看到他，“小前你这么早就来了，小月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肖前，“赵浦月来过吗？”
　　周姐，“没有啊。”
　　肖前跑出医院去赵浦月可能出现的地方找，南山镇主区就那几个街道，他都跑了还是没找到女孩，只好去派出所报警，警察调了他们小区附近的监控，但是巷子周边太偏僻几乎没有监控，根本查不到线索，警察让肖前先回去，如果有消息会通知他。
　　肖前回去继续在巷子周边寻找还是一无所获，下午他去医院给奶奶办出院手续，奶奶看只有他一个人来，问他，“囡囡呢，她没来吗？”
　　肖前，“她学校老师找她补课，这几天暂时住在同学家不回来。”
　　奶奶，“哦，让囡囡乖一点。”
　　肖前，“她知道的。”
　　肖前给周姐结了工资，周姐临走拉着他到楼道问他赵浦月是不是出事了，肖前，“还不确定，这事先别告诉奶奶。”
　　周姐，“我晓得到，小前，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可以一起帮忙。”
　　肖前把奶奶送回到家又去了趟派出所，警察这边还在扩大监控范围，告诉他，“暂时还没有查到小姑娘的线索，如果过两天还是没有消息，我们会上报联查其他城市的信息，今晚你先回去吧。”
　　肖前，“好吧，麻烦车站那边也看看。”
　　天色愈黑，肖前回去在门洞附近的巷子里又走了几个来回，赵浦月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昨天门洞这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如果离家她最有可能是和认识的人出去了。
　　拐角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背着一个黑背包从肖前身边经过，肖前认出是周姐的儿子周小刚，“周小刚？”
　　周小刚身形顿住，“你好。”
　　肖前，“这么晚你到这边干什么？”
　　周小刚，“我妈给奶奶送东西。”
　　肖前嗯了一声，周小刚低下头，“那我，走了。”
　　肖前摆摆手，周小刚压着帽子走了，肖前抽出根烟点燃，透过打火机的火焰他看到周小刚脖子上一颗清晰的痣，瞬间想起半个月前那个逃上公交的男人，肖前踩灭烟追上去抓住周小刚的背包把他甩到墙上，“赵浦月呢？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周小刚挣扎，肖前按住他，两个人推搡了几下，周小刚毕竟是个成年男人的体格，最终挣开少年往巷子外跑去，肖前追上去，两个人在杂七杂八的巷子里跑了很久，终于在周小刚快跑到大路的时候肖前扑倒他，几拳打到男人头上，“赵浦月呢？赵浦月呢？”
　　周小刚用手挡住头，抓住地上的石头砸在肖前头上，肖前躲开石头，起来踹上去，“赵浦月呢？你把人带哪儿去了？”
　　周小刚蜷缩到墙角，“我不知道……”
　　两个人的动静把外面的行人引过来，有人在一旁劝架，有人报了警，最终他们被带到派出所，肖前抓住警察的手，“警察大哥，这个人带走了我妹妹，你快审审他把我妹妹藏哪里了？”
　　派出所这两天也在跟赵浦月的案子，安慰肖前，“你别着急，我们会审问的，你先把你们俩打架的事说清楚。”
　　肖前指着周小刚，“他一直在我们小区附近，半个月前还趁着我妹妹一个人的时候踢门。”
　　周小刚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南山镇郊区一片平房老民居里，一间落了锁的瓦房里，一个少女被绑在床上，用力扭着身后反绑起来的手。
　　瓦房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小刚？你在家吗？”
　　少女听到声音，滚下床一点点扭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人，用身体使劲撞门。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谁在里面，小刚吗？”
　　女人拿钥匙把门打开，看到被捆着的少女吓到，“小月？”
　　赵浦月满脸泪水和汗水，她的嘴巴被胶带粘起来只能呜呜发出声音。女人给赵浦月脚解开绳子，把她嘴上的胶带撕掉，赵浦月哭着说，“救救我周姐，救救我。”
　　女人也就是周姐，她扶着赵浦月，“小月你怎么会在小刚家里，还被绑起来。”
　　赵浦月，“周小刚昨天晚上去我家，用药迷晕了我，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周姐，你快救我出去。”
　　周姐赶紧要给她解绳子，解了两下又停住，看着赵浦月，“小月啊，小刚他一定不是故意的，阿姨放了你，你出去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赵浦月，“他这是犯法，周姐。”
　　周姐，“我知道，可是小刚他只是个孩子，他爸爸走得早我没有教好他，他只是一时犯错，你原谅他好不好。”
　　警局里周小刚还在否认，肖前一急又要冲上去打他，“我妹妹在哪里，你到底把她藏哪里了？”
　　外面进来一个警察，手里拿着周小刚的包，“周小刚的背包被群众送过来，里面有女孩的衣服。”
　　肖前认出是赵浦月的睡裙，“是小月的裙子。”他冲到周小刚面前一拳打上去，“小月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警察拦住他，对同事说，“查下周小刚住哪里，申请调查周小刚的住处。”
　　周小刚的住处很快被查到，警车开过来带着周小刚上去，肖前也跟上去，“带我去，我去带我妹妹回家。”
　　瓦房里赵浦月还在劝周姐放她走，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一群警察冲进来，肖前冲到最前面，他推开周姐把赵浦月抱进怀里，“囡囡。”
　　赵浦月，“肖前哥……”
　　警察在房间里取完证，带着周小刚上警车，周姐在旁边跟着，“警察同志，我儿子就是一时冲动，他没有要害月月的意思，他还是个孩子。”
　　警察拦住她，“非法拘禁是犯罪，大姐，你别跟着了，我们还要带他回去审问。”
　　有两个民警走到肖前和赵浦月这边，“小姑娘，你还好吧，身上有没有受伤？”
　　赵浦月摇头，“我想回家，警察叔叔。”
　　警察，“你现在还不能回去，得麻烦你去趟警局，配合我们警方去做个笔录。”
　　肖前抱着她，抚了抚她的肩膀，“我陪你去做笔录，做完笔录我带你回家。”
　　赵浦月，“嗯。”
　　他们上车的时候，周姐在旁边求着，“小月，你帮帮阿姨好不好，给小刚一个机会。”
　　肖前挡住她，“周姐，我妹妹这次是找到了，如果耽误几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会放过周小刚的，你别求赵浦月了。”
　　周姐一脸绝望看着他们上警车离开。
　　到了警局，肖前陪着赵浦月坐到屋子里做笔录，警察询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周小刚带回去的吗？”
　　赵浦月回忆，“昨天晚上我要睡了，周小刚过来敲门，然后拿出了一块布捂住我的嘴把我迷晕了，再醒过来就在他那个房间里。”
　　警察，“他有没有说什么，对你做什么？”
　　赵浦月颤抖，肖前抱住她的肩膀，“不要怕囡囡，你已经没事了。”
　　赵浦月，“醒过来我动不了，我问他为什么绑住我，他盯着我，然后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贴着我的脸喊我的名字。”
　　警察，“然后呢？他后来怎么出去的？”
　　赵浦月，“我求了一天他一直不愿意给我解绑，晚上我说想洗澡，要穿我家里的睡裙，他说回去给我拿裙子就走了，后来周姐就是他妈妈过来了，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警察，“你认识他妈妈，你们是认识的吗？”
　　赵浦月，“他妈妈是我奶奶的护工，我在医院见过几次周小刚。”
　　警察，“你哥哥说半个月前周小刚曾踹过你家的门，这事你知道吗？”
　　赵浦月，“那天晚上有人弄断了我家的电线，踹了很久门，院子里太黑我看不清，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也是周小刚吗？”
　　肖前，“那天我差点追上那个人，那个人脖子后面有颗痣，周小刚后面也有。”
　　做完笔录，警察送他们出去，肖前，“警察同志，我妹妹被周小刚绑了一晚上，这些天说不定一直被他跟踪，你们一定要好好审，好好判他。”
　　警察，“你放心，周小刚非法拘禁他人，等我们办完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肖前，“谢谢你们。”
　　回去路上，赵浦月问肖前，“哥你们怎么找到那里的？”
　　肖前，“周小刚去巷子被我认出来，我们打到派出所，警察在他的包里找到你的衣服。”
　　赵浦月，“幸好你们来了，我被他吓死了。”
　　肖前，“你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伤吗？”
　　赵浦月伸出手，“手上和脚上有印子，其他没什么，就是被他摸得恶心，我想回去洗澡。”
　　肖前抱住她，“嗯。”
　　赵浦月被他抱得透不过去，在他怀里挣，“哥你抱我太紧了。”
　　肖前松了点手劲，又抱了一会才松开她，“回去吧，奶奶还在等你。”
　　赵浦月，“我一天没回去，奶奶没问吧。”
　　肖前，“我说你去补课了，这几天不回来。”
　　赵浦月，“那我今天不回去了吧，先去你家休息一晚上，等明天手上的印子消下去了再回去。”
　　肖前，“好。”
　　晚上洗完澡，肖前给赵浦月手腕和脚腕擦了药，在卧室支了折叠小床躺下，“我晚上睡你旁边。”
　　赵浦月，“好啊，我们说说话。”
　　结果累了一天，赵浦月没多久就睡了，肖前看女孩睡着了，坐到大床上把女孩揽进怀里，紧紧箍紧女孩的腰肢。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肖前在梦里一直在找赵浦月，赵浦月感觉有一根绳子拽着自己一直往某个方向拉着，怎么跑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