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狱之间》樱雪幻舞

10、梦境——莫夜１２岁时的日记（１）

　　１月２４日
　　学校放寒假了，我必须回家。
　　为什么其他人都如此兴高采烈呢？回家，难道是一件让人欢欣雀跃的事吗？
　　我害怕回到那座华丽的房子里。不管父亲还是母亲，都不可能陪着我。父亲要去参加酒会，或者工作，或者与情妇约会；而母亲则去参加几个贵妇人举办的舞会。为了报复父亲的花心，她也许还会和几个英俊的公子约会。而我只能在一堆佣人之间，孤零零地捱到上学的那一天。只有在学校里，和伙伴打闹嬉笑，我才会觉得快乐一些。
　　寒假里有一个春节，据说除夕夜一定要全家团聚。那我家的团聚呢？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空旷的餐厅用饭？
　　是不是，我的家早就名存实亡了？父母，只是用结婚证书维系的两个陌生人吧？

　　１月２７日
　　父亲忽然回来了，使我大吃一惊。
　　但不出所料，他不会在家里停留——他回来只为了简单收拾行李后和丽姨出国度假。
　　在他到来不久，母亲也回来了。但她也是为了收拾行李，和陈公子前往巴黎开始浪漫之旅。
　　我只是多余者，他们纵欲下的产物，无足轻重。
　　应该已经清楚了事实，但为什么依然有些难过？
　　我打电话给同学，约他明天一起出去滑雪。反正一个人很无聊，就找点乐子。
　　打完电话，发觉父亲站在旁边，微微不悦。
　　奇怪，我打电话关他什么事？担心我早恋吗？
　　“他是男的。”我迅速澄清。
　　他脸色更差，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怪人！男生也不行？

　　１月２８日
　　父亲要带我去？！
　　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带我这个超级电灯泡干什么？
　　然而不容许我拒绝，他已经办好我的护照签证，把我的衣物打包，直接连人扔上飞机。
　　丽姨的脸色不太好，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我的脸色也不好。计划被人强行打乱，生活被平白干涉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我倒宁愿一个人寂寞地过春节，就这么跟过去，一定会被独自扔在宾馆，无聊至极。

　　１月２９日
　　我猜得很对，他们压根儿当我是透明人，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真是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呢？
　　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不通，我也不敢一个人出去玩。天天呆在宾馆里逛花园，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１月３１日
　　天救我也！
　　大概老天都同情我了，派了个天使下来把我从地狱救出去。
　　他乡遇故知果然是人生四大乐事之一呀！
　　萧飒——我的同桌兼室友兼班长兼死党，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
　　在他的带领下，我兴致勃勃地在城内四处观光，还买了不少新奇的纪念品。他请我下餐馆品尝当地的特色食品，那味道叫一个赞呀！
　　逛街的时候他一直亲热地用手臂勾住我的脖子，一路嘻嘻哈哈互相调侃。
　　“如果有一天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萧飒不正经地开玩笑。
　　“我？哈哈……难得有人看上我，当然笑纳啦！”我捶他一记，一起开玩笑。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
　　抬头却看见莫煜和丽姨站在面前，莫煜的眼神相当冰冷。
　　“他是我同学萧飒。”呆了一呆，顾不得疑惑，我马上介绍，“萧飒，他是我爸爸莫煜。”
　　“莫先生，久仰了。”萧飒露出名门贵公子有教养的微笑，礼貌地说。
　　莫煜微微颔首作回礼：“真抱歉，我有些事要带小夜回去，打搅你们的兴致了。”
　　带我回去？！干什么玩笑？！
　　“既然莫先生有事要带夜回去，那晚辈先告辞。”萧飒优雅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萧飒！”
　　“夜，我明天再来找你。”萧飒微微一笑，消失在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