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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一厢情愿 ...

  •   如梦似虚幻,西门笑雁的意识逐渐回归到本体,他只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抱着他,安稳踏实。

      “真是令我吃惊,你居然会选择西门笑雁,还是说你早就淡忘了另一位。”秋叶大帝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低垂着眼眸的扶寰。
      “和你的赌约一样,我不会用任何不正当的方式将分带回我的身边,而且,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爱的,不是分,也不是西门笑雁身上分的影子,而是他本身。”
      扶寰没有说假说,这种眼神秋叶大帝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曾经也是如此信誓旦旦地相信只要有着足够的信念,不论时间的跨度有多么的久远,依旧可以熬过去。
      “你还是这么执拗,”溯回微微叹息,“但我们的赌约依旧继续,我不会阻止或者干扰事件的发展,希望你可以笑到最后。”

      秋叶大帝的身体变得透明,他的灵魂逐渐消失在了扶寰的视线中。

      上天庭
      床中的西门笑雁难得安逸如此,他的呼吸平缓,扶寰看着他,只觉得愧疚。
      他的一意孤行,他的自私自利······
      他承认,曾经的他确确实实只是为了找到他身上那点分的影子,仅此而已。
      而如今,他看着榻上之人,为他而消得人憔悴,从原本的纯真变得这面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他很少再看到西门笑雁幽蓝色的眼眸里出现笑靥,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在上天庭里变得麻木不堪,变得沉沦毒辣,变得不像他。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榻上之人一袭蓝,孤寒似海悲春秋。
      他轻轻俯身,如春水涟漪般送上一个吻,一个真真正正为了西门笑雁的吻。
      他只希望,在未来的每一天,至少可以看到他的笑脸,弥补他,珍视他,好好爱他。

      焚天殿
      “姐姐变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她还是对我很好,可是就是变了。”凌桑有些出神,以至于磨着的墨都溅到了顾炎羿正在题字的纸上。
      顾炎羿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换了一张新纸,轻轻抚摸凌桑磨墨的手,然后递给他一块喜欢吃的梅花糕,让他去歇息一会。
      自从凌桑成了焚天殿的常客,每天的甜点必然备着一分板栗梅花糕,需是最粉最甜的栗子,夹着些许桂花粉,才能让其甜而不腻却又唇齿留香。
      白色糕点的上方晕染这迷人的胭脂红,凌桑要开一口,酥糯的栗子馅一如往日,却总是多了些不知何处而来的苦涩味。
      “这馅料有问题。怎么有些微苦。”
      顾炎羿写着字的手登时停了下来,略带歉意。“人间的栗子时节已经过了,这些已经算是较好的了,我很想给你最好的,也担心你不喜欢这些梅花糕,不过我更担心没了梅花糕你就不来我这里了。”顾炎羿微微歪头,仿佛想通过卖萌来得到凌桑的原谅。
      “······”
      凌桑只感到异常的无语,“幼稚死了,我来你这里是来看你,又不是来蹭饭的。”
      “那你最近几天怎么不让我······”顾炎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属于他这种年纪的撒娇卖萌让凌桑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不是怪你每次那么不守规矩,疼都疼死了。”说罢,他朝着面前的老男人翻了一下白眼,扭过头。
      顾炎羿自知理亏,放下笔,从背后搂着凌桑,属于火神的体温让凌桑有些闷热,不觉间脸红耳赤。
      那双手在凌桑的身上游离,惹得凌桑一片羞红。
      “不想写字了,你觉得我该干什么呢?”他在凌桑的耳边摩挲,温热的呼吸吹得凌桑的耳根部一阵搔痒,不经意间耸了下肩。
      “吃了我这么多天的梅花糕,雪神殿下是不是该支付一下,总是赊账可不好。”
      干柴烈火雪难融,鸾颠凤倒又一夜。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着迷沉沦无法自拔。

      水神殿
      往日欢喜不复,只剩下独守深闺的痛楚和孤寂。
      “落落殿下今天还是这样吗?”
      “是啊,什么也不做,就在那里愣着,看着那把新扇子。”

      凌落落拿着那把锋利无比的折扇,看着扇面里的自己变得不像人样。
      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仙上,这么多天你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连花园里的荷花开了都不去瞧瞧。”天女心疼道。
      “花神上仙可有空?”
      “正是上官曦阁下如此珍视您,方才才来询问你可有雅兴来花园赏花。”
      “也罢,你且待我更衣吧。”

      东方哭雪待在水神殿的宴客厅内,天女呈上来的是上好的碧螺春,许是晨露烹制的,相较于其他茶水反倒要口感柔和些。
      “劳烦妹妹久等了,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好,还让你亲自上门邀请,真是罪过。”
      东方哭雪看着面容有些憔悴凌落落,不觉心疼,昔日里与自己排忧解难,把酒言欢的好友如今却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凌落落失去了平日里的四射活力,那张精致的脸上机械般地挤出一个笑容。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姐姐为着风不恋的事难免焦虑,也是我的过失,早该带你出去走走的。”
      凌落落知道面前“上官曦”的性子,一向是直言不讳,但如今一下子被揭了伤疤,也难免一阵心痛。
      即使知相信风不恋所说,相信他从未对自己动过心,相信他是一个凉薄的,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愿意相信他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别人,最终被神罚,魂飞魄散。
      说不难受是假的,一段长达前年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斩得断,算得清的。那些藕断丝连,那些不知所起的一往情深,又有谁能够真正两清。
      藕断思难断,无情负有情。
      簌簌叶落苦,澹澹烟生花。

      四季圆
      凌落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自己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风转水轮寒暑往,花开花落复,一片春心总相愁。

      曲院风荷啊······
      东方哭雪看着愣神的凌落落,这才惊觉,想要拉着凌落落去看看别的地,却发现凌落落看着荷花的眼神逐渐变得黯然。
      “是我的不好了,让你想起了那些烦心事,且回去吧。”
      凌落落莞尔一笑,右手轻轻搭在东方哭雪的手背上,掏出新扇子。锋利的扇面泛起森森寒光,那是来自冬至时节的凌冽寒风。
      “新扇子,好看吗?”
      凌落落微微挥手,落雨无情。
      不是属于夏至的暴风骤雨,而是刺骨的寒雨,朝来寒雨晚来风。葳蕤的荷花在这般摧残下也是变得一片萧条景象。
      红蜓散,花蕊涣,一夜伤心雨,独留红花瘦。

      “此扇名曰‘不渡’。”

      凌落落看向东方哭雪,“昔人已去,劳烦您解忧了。多谢花神殿下,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是上官曦。”
      东方哭雪眉间骤然一紧,想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我发誓,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
      誓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东方哭雪是最讨厌最不可能相信的,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对凌落落异常信任。

      相顾无言。
      “走吧,秋园那里还有秋海棠可看,别傻愣着了。”凌落落牵起东方哭雪的手,她的手是那么温暖,以至于东方哭雪甚至忘了眼前之人刚被情所伤。
      管他呢。
      东方哭雪暗暗道,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小姑娘。自己受过的伤太多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这么一个灿烂的笑容是何其珍贵又何其低贱。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再受伤。我会保护你,就像保护从前的我。”
      “你说什么?”凌落落回过头。
      “没什么,走吧。”

      北域
      依旧是寒风凛冽,上帝的痛苦在这个荒无人烟的世界肆意发泄,可是任那狂风再怎么激烈,指头绽放的白梅始终屹立不倒。
      “白眉,老朋友来了都不迎接一下吗。”
      一朵寒梅落下,卷起万丈狂风,霜雪之下,白眉的形体逐渐显现。
      “虔千年,你怎么来了!”

      被叫做虔千年的男子身披白鹤羽衣,面容俊美,眉心一点朱砂痣,颇具神性。他双手合十,双目睁开澄澈无比。
      “你不好好地待在你的南蛮之地,跑我这里干什么。”
      虔千年不语,只是拿起了自己的笛子。
      白玉制成的笛子通透无比,儒雅不失分寸。只不过,白眉可以看到,那个本应该镶嵌着的一颗红珠消失了。
      白眉瞳孔一震,“他抢走了!”
      见虔千年不语,白眉自然是了解了一切,秋叶大帝让他们四人镇守四个法器,可如今东西南都被扶寰夺取,就剩下自己镇守的【逢别阳】了。
      “我能够感受到,东南海的蛟龙族以及万蛊坡的族人都被灭了。我们不像他们成群结队,喜欢独来独往,这样反倒不会被抓住。可是如今他为了找到西门笑雁使用了【伤心毒】,能量的波动让我们的法器也随之呼应,扶寰找到了我。”
      “他夺走了我的法器但却没有伤害我,可是面对主动将法器交给他的蛟龙族他却大开杀戒斩草除根,所以我推测······”
      虔千年尚未语毕,白眉便是恍然大悟。
      “你觉得是那些法器融入他们的族群,于是乎那些族人也成为了法力载体的一部分!”
      “不错。”
      白眉霎时间回想起多年之前万蛊坡的灭亡,若说是扶寰自己昏庸无道他又何必亲自前来斩杀,但倘若万蛊族人皆是法器一部分,那么要抢夺法器的扶寰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人。可是,她明明记得,与扶寰关系最是亲密的西门笑雁也是万蛊坡的族人。
      “白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秋叶让我们来守护西门笑雁,是因为他是这法器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扶寰自己心里清楚,他最终要是想要赢得这场博弈就必须亲自除掉西门笑雁。”
      这是他们二人的宿命。

      “这么多年,扶寰有着无数次的机会处理掉西门笑雁,但是却又一次次地放过他。看来万世千秋神也有了六欲。”
      白眉看着虔千年,自嘲一般,“秋叶这个老头子真是厉害,伤人至深之处。也难怪这场斗争延续了千万年都没有结局。”

      虔千年不语,只是双手合十,周深的白色羽衣如雪一般纷纷落下,飘飘忽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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