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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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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安,所以,皇姐这事儿,你怎么看?”回归正题,赵珩急切道。
沈诏安却是反问:“不知殿下有何见解?”
“暂且不论她是否当真已经深爱霍承衍,就她而今的行径,绝非本王的皇姐所能为!”赵珩道。
双生姐弟,又相伴二十载,赵云蘅的喜怒哀乐,脾性喜好,他都一清二楚。
沈诏安点头,以表赞同:“所以,依在下所见,长公主定是被下蛊了!”
“下蛊?”
“嗯,”沈诏安分析道,“霍承衍可是蜀山弟子,蜀地与南疆都乃蛊毒盛行之地。”
“据在下所知,蜀地有一种双生蛊,若在男女合欢之时种下,中蛊的那一方便会对另一方欲罢不能,简言之,即非他不可,以至于言听计从,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双生蛊?”乍一听虽有些玄乎,可还真就能完美解释“赵云蘅为何会忽然之间性情大变?”一事。
赵珩恍然大悟道:“对,定是如此!”
“果真是小瞧霍承衍了,没想到,他竟然卑鄙无耻到,利用行欢之事来给皇姐下蛊!”
“殿下息怒,眼下看来,这也未尝是件坏事。”沈诏安宽慰道。
闻言,赵珩连忙压下怒火,凑近道:“此话怎讲?”
“这蛊毒并非无药可解,再不济就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借长公主之手给霍承衍下蛊。”沈诏安道。
“这样,既能削弱皇帝的势力,又得到了战神相助,于咱们而言,岂不是如虎添翼?”
“对啊!”赵珩顿时大受启发,“霍承衍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以往只能得不到那便毁掉,如今他成了皇姐的枕边人,咱们也算有机可乘。”
“诏安,你真不愧乃孔明转世,本王佩服!”
沈诏安是谋士,一副羽扇纶巾的打扮,只见他摇了摇扇子,谦虚一笑。
忽又想起了什么,赵珩紧接着道:“但皇姐正在全力彻查通敌卖国一案,万一被她怀疑到舅舅头上?”
安国公这条线至关重要,可万万不能半途而废。
沈诏安似乎早有所料,微笑道:“殿下莫要忧愁,此事,在下自有妙计。”
赵珩点了点头,又给了他一个饱含赞许的眼神,这才悬心落地。
然后,赵珩来到书桌前提笔落字,并把写好的书信交给暗卫道:“速速送去。”
——
玉蟾宫,钗光鬓影,灯前滉漾,内殿暖香氤氲。
霍承衍靠坐在床头,任由赵云蘅喂他喝药。
眼下房内只余他二人,赵云蘅用秀帕替他擦了擦嘴,温声道:“这碧血灵芝本就能连服七日,如今,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今日伤得太重,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这段时日,万不能再大动干戈,听见了么?”
霍承衍没应声,见他眸中满含警惕,赵云蘅道:“作甚用这种眼神盯着本宫?”
“殿下到底想干什么?”此前在马车上被刺客打断,霍承衍再度发问。
“想知道呀?”赵云蘅看着他笑,“乖乖把药喝完就告诉你~”
霍承衍眸色冷淡,听罢,便接过她手中药碗一饮而尽。
“哎,你慢些!”赵云蘅连忙伸手,想去给他擦嘴,却被擒住了手腕儿。
与昨日保护她时的拿捏分寸截然不同,男人力道很重,宽大的手掌牢牢裹住纤细皓腕,仿佛再一用力便会将其轻易折断。
“你弄疼本宫了!”赵云蘅挣扎着想脱离,白玉似的肌肤明显泛起了红。
许是见她眼底又微微染上水润,霍承衍慢慢儿松了手。
将手腕儿护在掌心按摩,赵云蘅撅嘴道:“一点儿都不会怜香惜玉~”
她生得容貌昳丽,静时温婉可人,动时明媚飒爽,素有汴京第一美人之称。
但霍承衍还是头一回在她脸上瞧见此等娇妩之色。
“处心积虑陷害,又大费周章营救,然后再用美人计蛊惑,殿下还当真是好手段!”
男人嗓音清昶,却带着一股子冷肃,就像冰碴子迎面扑来,让赵云蘅骤生寒意。
“既然你心知肚明,又为何还要配合本宫演戏?”
平静对视了会儿,赵云蘅起身道:“霍承衍,你一定觉得昨日的刺杀与今日朝堂之上的戏码,也全都是本宫一手策划,对不对?”
“本宫猜,你是想暂且顺应本宫,以求保命,之后,再伺机而动,想法子弄死本宫?”
她端着云袖亭亭玉立,说话时面容清冷,目光也显露出几分锐利。
这才是霍承衍所熟悉的,天音长公主该有的模样。
“既然殿下知晓,又为何还要在微臣身上浪费时间?”
见她不装了,霍承衍直接道:“微臣绝不可能背叛陛下!”
语罢,男人身子往后躺,顺带阖上了眼,浑然一副悉听尊便的等死模样。
少顷,鼻腔间逐渐有馨香徐徐窜入,女儿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近处,轻柔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可是霍承衍,像你这样的儿郎,生来便该是驰骋沙场的雄鹰,当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本宫不愿看你枉死呢!”
霍承衍缓缓掀眸,只见眼前人靡颜腻理,山眉水眼,唇角勾着微微笑意。
“还有你的家人,你忍心让霍老夫人与霍夫人悲痛欲绝,余生再无期望?忍心看定北侯府受人欺凌,再也抬不起头么?”
“你那小侄儿体弱多病,能否长大还尚未可知,霍承衍,你可是霍家的支柱呀!”
“至于玄武军,你倾注多年心血,在南疆拼死一搏才得以扬名立万,众将士跟随你出生入死,对你言听计从,你觉得顾停远会善待你手下的人么?”
这些话可谓字字珠玑,霍承衍喜怒不形于色,一张俊面依旧无波无澜,漆沉似玉的眼底却明显闪过两分波澜。
“微臣此前怎不知,殿下这般会攻略人心?”
赵云蘅看着他笑,随即倾身靠近:“皇帝护不住你,而今,唯有做本宫的驸马才能保住命。”
“霍承衍,别不识趣儿,本宫的床榻,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