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夏至过了

6、第六章 失身谁负责

　　第六章失身谁负责

　　白凌天看着自己的外袍松垮垮地套在叶岚身上，皱了皱眉道：“算了，别走正门了，我抱你从窗户回去吧。”

　　叶岚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不说一话，垂着眼，让人看不出心思。

　　回到房内，狼怪已经不在，只有白凌天的剑插在染了一滩血的地上。白凌天伸手摸了血捻了捻。叶岚静静地走过去翻衣服。她拿着衣服站在他身后顿了顿，还是没出声让他转身，只自己背过他，便脱了外袍，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

　　叶岚扎好腰带，把他的外袍递过去，“凌公子先穿上衣服。”

　　“嗯。我剑上留有这狼怪的气味，它应该走得不远，我们这就追过去。”白凌天扬起外袍一旋，便穿到了身上。

　　“好。”叶岚平静地答。

　　白凌天有些意外地看着叶岚，她的眼睛依旧垂着，神色在房内暗淡的月色中辨不清楚，可声音却平静得像换了个人。

　　“凌公子，叶岚已经换好衣服了。”叶岚见没有动静，提醒了一句，眼皮却没有抬。

　　“嗯，好。”白凌天抓过叶岚的手腕准备跃窗而出，突然想起一问题，问：“腾云，会么？”

　　叶岚摇头。

　　“那我带你。”白凌天一手环上叶岚的腰，轻轻把她带起来，跃出窗外念了口诀招来云朵腾云追去。

　　狼怪被白凌天一剑刺中了要害，踉跄着奔在林中。它一听声音不对，扭头果然看见他们穿空而来。狼怪立在树下，仰天一啸，爪上指甲暴长了三寸。

　　叶岚脸上没有表情，看着远处奔来的密密麻麻的狼群，还是止不住打了个颤。

　　白凌天在叶岚腰上的手一紧，挑起一缕笑意道：“那是幻觉，专用来骗你的。”他抱着叶岚跃上最高的树梢，“害怕就念了隐身诀呆在这。”他转身准备跃下，忽又转过头一笑道：“若是还害怕，就闭上眼睛。”

　　叶岚抱着膝盖坐在树丫上，依言用了隐身术，却不敢闭眼睛。如果狼怪爬上来，她闭了眼睛不就是乖乖等着被吃吗。虽然很倒霉很倒霉，但她还不想死于非命。叶岚看着他在下面和狼怪厮杀。五官俊逸，身姿矫健，长发与佩剑随着他的动作，在月华下划出完美的弧度。

　　狼怪一声嘶叫，脖子上被利剑划破，喷出血来。狼怪脚步不稳地退了两步，旁边的狼群渐渐成半透明的影子。白凌天往上一跃，剑尖往下，直刺在狼怪的眉心处。剑身没入大半，从狼怪脑后穿出。狼怪终于凄厉一叫，倒在地上，狼群半透明的影子也全消失不见。

　　白凌天跃到树上，笑道：“哦，没有闭眼？胆子挺大。”

　　叶岚楞楞地望进他眼里，没有说话。这样天人一般的俊美男子，术法和武功同样高强，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她自我安慰：身子被看光了，权当是被神看去了吧。叶岚越想，心里便越是不舒服。她抓着头发胡乱扯着，嘴里嘀咕着，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越扯便越纠结。

　　“别扯了，再扯就要秃了，秃了就不好看了。”白凌天脸无表情，说完眉端还微凝着看叶岚，似是极严肃地在说此事。可却从声音里能听出笑意。

　　叶岚抬头，眼里冒着火苗。怒！怒不可揭！凭什么让你看光了身子，你还这样说话！

　　“不气不气，我带你下去砍那狼怪解恨。”白凌天故意弯下腰凑在叶岚的脸旁说话。话说得极轻，气息撒在眼上，热热的，痒痒的。白凌天没等叶岚反应，便又一手揽过她的腰，轻松地跃下树。

　　归根结底，还是你这只妖怪，害我白被人看光了身子！叶岚一手夺过他的佩剑便要刺向那狼怪。剑有点沉。剑尖坠到地上，划出星两个火花。

　　“隐身术，隐身术！”白凌天皱眉，出言提醒。都不知道脑子里记些什么事情，这小娃儿总爱半隐了身又去抓外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岚更恼，解了隐身术便双手握剑对着狼怪的尸身狠狠戳刺。血染到叶岚的鞋上。

　　白凌天的眉皱得更深，他跳开两步拉过叶岚，“我带你去喝酒，那样也可以解气。”

　　*********

　　叶岚不胜酒力，这是自然的。三几杯下肚，已经开始觉得身体轻飘飘了。

　　“哟，这么快就要倒？”白凌天只给自己斟了酒，“你还是别喝了，再喝你要飞起来了。”

　　叶岚一手抢过酒壶，酒大半撒在了桌上。她一举手把杯中酒喝尽，晃了一下跌坐到地上。白凌天伸手去扶，却被叶岚挥开了。

　　“不喝，不喝我憋得慌！”叶岚蹬脚一踢，把圆椅踢倒滚到床边，撞了一下又滚回来。叶岚一脚把椅子踩住，“妖怪妖怪！满世界都是妖怪！等我炼好术法，全把你们收了拿去炼丹！”

　　白凌天闻言一颤，斜眼看着叶岚。

　　叶岚用酒壶狠狠地砸着椅子脚出气，“先是害我丢了金铃，被师傅赶下山。好不容易金铃失而复得，却又是个坏铃。现在不单止想要吃我，还害我失了身子！死妖怪，我砍死你，我砍死你！”

　　白凌天眼皮一跳，身体缓缓坐直。失了贞操……她何时失了身子了……别说是被他看去了身子这事……他可是身不由己的……

　　叶岚砸得没力气了，头一沉，便要撞到椅子脚上。白凌天伸手把她抢救过来。叶岚被这样一拂，身体便往后倒去。白凌天蹲下去把她接住。叶岚撞到他的怀里，白凌天还没来得及揉胸口，叶岚便一转身抓着他的衣襟掩面大哭起来。“你要负责！你要对我负责！我身子你都看光了，你夺了我的贞操，你要对我负责！”

　　白凌天定型了。果然真是这事！他动了动嘴角，“我，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你身子还在，我又没夺了去。”其实他是想说你的贞操还在，却不成这样表达，叶岚这笨蛋怎么听得懂。

　　“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既成事实的事，你还想抵赖！”叶岚哭得更加大声，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她捶着他的胸膛，“你吃干抹净就想走！无赖！你这无赖！”

　　白凌天眼皮乱跳，嘴角抽搐，见她情绪激动，只得先宽慰了她。毕竟她只是个小娃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好、好，我负责，我负责。”白凌天抚着叶岚的后背，“你今年才十四，尚不及及笄之年，待明年若是没人娶你，我再娶你好不好？”

　　“我都失了身子，谁还会娶我……”叶岚哭得有点累了，这么喊出来，心里也算好受多了，声音便渐渐小下去。

　　“那，那我娶你好了。”反正这小娃儿不过几十岁的命，就当作是抱恩还命了。白凌天抱着叶岚坐在地上，久久没等到回音。依她性子，又喝醉了酒，该是破涕为笑地回他一句，一言为定，不许后悔！白凌天再等，终于觉得不对劲，凑下去看看，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白凌天把叶岚抱到自己腿上，揽进怀里，拂开她汗湿的鬓发，摇头笑了笑。虽是青涩，倒还可爱。

　　*********

　　叶岚第二天因憋着尿，早早醒来，头脑仍旧不甚清醒。她掀被子下床，发现昨晚被她甩无赖的人坐在地上，靠着她床边睡去了。叶岚心下一阵愧疚，昨晚纯粹是发酒疯，被他看了身子，也不能怪他，只怪自己没本事。她轻轻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再然后，直奔茅房。

　　白凌天醒来，看着身上的被子，淡淡一笑，扭头看向床上却没了人影。“没有本事，还乱跑！真是白痴！”白凌天不知为何怒火腾地窜起，他骂了一句，霍然站起，提了佩剑冲出门外，迎面便看见叶岚急急奔回来。

　　叶岚看见他，便又想起昨晚的事，脸便红了，“凌公子也醒了？”她低了头，要从他腋下钻进房里。

　　白凌天尴尬着松开手，站到一边，让叶岚进房。“我以为又有妖怪要袭，把你抓了去。”

　　叶岚借关门，转身背对他，轻声道：“多谢凌公子关心，昨夜的事。”

　　白凌天打断叶岚的话，道：“我姓白，凌天才是我的名。”

　　叶岚本来是要一鼓作气的，被白凌天这么一打断，话就卡了，“昨夜的事呢，凌公子，哦，不，白公子。”昨晚只是发泄发泄，后来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前面自己拉着人家的衣衫在甩无赖。

　　“我记得。”白凌天见叶岚脸色嫣红，头越缩越低，一直避着自己视线，不禁失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这小妮子害羞了？酒醒了就不记得昨晚自己的话了？白凌天一笑，扶着叶岚的肩膀转身，定定地看她，微挑的凤目里此刻光波流转。“明年我会娶你为妻。”

　　叶岚承受不住电波，低下头去，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呵，呵。”叶岚笑得僵硬，“白公子别把叶岚发酒疯的事情记在心上。叶岚只是玩笑，你记得这样牢，分明是在取笑叶岚。”

　　“我没当那是玩笑啊，小岚儿。”白凌天抬起叶岚的下巴，笑意盈盈地看她。

　　叶岚愕然，抬头看见白凌天唇角的笑意，便失望了。笑得真像一只狐狸！叶岚心里狠狠道。最近也不知道冲撞了哪位天神，倒霉成她这样已经够衰了，现在还带被人甩。虽然昨晚是她先甩的别人，但那是因为她憋着气心里不舒服，需要发泄发泄啊！“白公子啊……”叶岚喊得无力。

　　白凌天又来了逗她的兴致，把叶岚横抱起来，笑道：“叫我凌天。”

　　叶岚看着白凌天的笑，越来越觉得如坠陷阱。这等好事怎么会轮到她呢！花痴也应该找个靠谱的，才能有现实意义。“白，白公子。”

　　“小岚儿又要我纠正了，叫凌天。”白凌天笑着凑近，鼻尖与她相触。她越是这个样子，他便越是高兴，他便越是要逗逗她。

　　叶岚眼一眨，死死地合上眼皮，“凌天放下我去取些醒酒茶来吧，我觉得头痛欲裂，难受得紧。”

　　白凌天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笑了笑伸手去捏她脸蛋，不再逗她，“不能喝，还抢着喝。”他把叶岚放到床，替她盖了被子，“乖乖等着，别乱跑。”

　　叶岚感觉到光影变化，知道白凌天走开，嘟了嘴极小声地说了句：“不发泄出来，想要憋死我。”

　　白凌天脚步未停，出去关上门才笑道：“真是个小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