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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沈绣坐在马车里,想着依樊丞相的势力怎么会这么在乎当年他参于的陷害一案?
      沈绣手里也揣出了汗,她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也许鱼死网破,也许海阔天空,她想到楚子墨,她忽然有些后悔与陈须生商量的破釜沉舟的法子,或许应和楚子墨商量过再做,可是楚子墨必然不会同意。
      沈绣撩开车帘问陈河:“可有与大人通信。”
      陈河有些欲言又止。
      沈绣道:“快说。”
      陈河道:“大人说一切都好,只是属下听到一些朝中传出的话,说从北地调来的士兵很多水土不服,连吐带泄,倒下了近一半的人,连张义和马钱都病了,朝庭已派了太医前去。”
      沈绣想到丞相威胁让她小心在外的楚子墨,心一下提了起来道:“大人可有事?你让大人小心朝中有人会做手脚。”
      陈河道:“大人没事,大人知道朝中会有人做手脚,夫人放心。”

      东宫,樊丞相坐在厅里闭目静思,太子走到窗前向里看去,那个老者是连父皇都得忌让三分,不为别的,皆为朝中樊家子侄门生遍布,而他从小受着这个舅舅的教导,如今,他也得受他的安排。
      太子慢慢走进屋,丞相睁开眼,慢慢起身拱手道:“殿下。”
      “舅父请坐。”太子坐在了上首,伸手请道。
      丞相点点头道:“听说殿下在查三殿下当年军粮之事?”
      太子点头道:“此兹事体大,我写下条程上呈父皇。”
      丞相摆摆手道:“听太医说陛下需静养,殿下就不要去惊拢了了陛下了。”
      太子手指微微一紧,笑道:“父皇命我查了三皇弟的府里,即然有人上呈了此事,我定据实禀报为宜。”
      丞相微一蹙眉道:“听说你有当年在驿站的证人?”
      太子眼下一跳,这是卢寺丞才告诉了他,那位楚夫人说一定在适当时候送来,他也就等着,没想到丞相竟得了消息。
      太子道:“舅父误会了,人并没在我这里。”
      丞相脸一沉道:“太子莫不是连老夫也不信?”
      太子心下一跳,可还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证人如今不在我这里,就算在,按律法,证人在出庭前是不能见任何人的。即是我皇家之事,就应顾忌三皇弟的面子,本宫查清此事,自然将证人与案宗交由父皇亲自定夺,不劳丞相费心。”
      丞相忽的站起,脸色阴沉,隐有威压的道:“殿下知道在说什么吗?”
      太子也站起身,手在袖里紧紧撮着,心里着实是怕了,可是面上依然强作镇定的道:“这是父皇派给本宫之事,本宫自然忠心为陛下效力。”
      “殿下是不愿将人交于老夫了?”丞相声音有些冷,近几年来,他已发现太子想脱离他的控制,总是想自已做主,哼!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太子道:“丞相息怒,本宫知道丞相是担心三皇弟,本宫一切禀公办理,决不会私下为难三皇弟。”
      丞相咬着牙,狠狠一甩袖离开了东宫直接去了皇后的宫中。
      太子一屁股跌坐在椅中,心下既怒且恨!

      夜里,皇后让人传了太子。
      皇后今年也有五十了,头发也有些花白,她摒退了左右道:“你何苦与你舅舅为难?”
      太子道:“母后,我也是三十有二的人了,难道做什么事都得听丞相的?”
      皇后道:“恒儿,你舅舅自然是为你好,我听他说了,你想想,宁儿犯的事里你舅舅当年是帮了忙的,这查出来樊家脸面何存?你舅舅如今是一国之相,如被查出当年还有陷害下官,让人家破人亡之事,他这个丞相如何做?他的门生遍布朝野,到时如何面对,你舅舅如今的身份,容不得半星污点。”
      太子忽然有些失落的道:“母亲是想让儿子将来也受制于樊家?”
      樊皇后一怔,又叹口气道:“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樊家也是你的舅家,是一家人。”
      太子低下头笑了笑道:“夜深了,母亲好好休息吧,本宫告辞了。”
      皇后拉住他的手道:“你不信任你舅舅,难道还信了外人?你舅舅对你不好吗?教你为政,教你处理朝事,你父皇也没如此费心,你就一点感念也无?”皇后有些不悦道。
      太子站起身道:“母后,本宫有些累。”
      说完轻轻拉开皇后的手,大步离开。
      太子走在青石路面,心中憋闷,他一直谨慎行事,一路成长确实受到丞相教诲颇多,可同样干预亦多,他都默默听从了丞相的安排。
      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努力的劝说自己,等主政了便可以脱离他的掌控,可如今只违反了他的一句话,便当场发火,还向母后告状,这将他这个太子置于何地?如果自己有一天亲政,自己只怕也是个可笑的傀儡。
      想起珍娘无意说的,让他审案别得罪丞相,说丞相很历害,怕自己吃亏!笑话,他周家的天下,难不成还成了樊家的了。父皇一直的心病便是外戚权重势大,可是又不能轻易除之,太子心里渐渐泛起惆怅。
      丞相出了宫,陈须生忙上前道:“相爷。”
      丞相哼了一声,甩袖上了马车。
      陈须生忙上前道:“丞相如果信得过小人,小人愿去办此事。”
      丞相冷眼看向他:“你?”
      陈须生道:“丞相请相信小人,不管怎么说这位国公夫人当年在刘家住了几年,她办事还是得请刘家的人。还有刘北成与她走得近,只要让刘家知道小人是代表丞相来问的,不怕他们不说,当年听我表舅说这位国公夫人可是非常信任刘家人。
      她的家业如今是刘北成在打理,所以,如果说她要将重要的事托负于人,必然是刘家,如今刘家当她是想为苏成毅平冤,不知是对上丞相,此事丞相不宜出面,由小人去,只是还得有相府的令牌他们才信,这样给那国公夫人釜底抽薪,管她舌灿莲花也无用。”
      丞相转头淡淡看着他冷笑道:“你如何知道那证人没在东宫?”
      陈须生道:“这位国公夫人做事一向小心,太子刚刚才开始调查,她是不会交出证人的,不过是故意引开丞相的注意力罢了。”
      丞相点头道:“你可有把握?”
      陈须生道:“小人得丞相提拔,也是丞相救了小人不受牵连,小人怎敢不尽心尽力。人只要没在东宫,小人便能找出来,只是这边丞相还得让人去东宫查看。”
      丞相点头对一旁的近随道:“将我的腰牌给他,派一个人跟他去。”
      陈须生得了腰牌,连夜与丞相府的一个护卫出了京去珉县。
      沈绣得到陈河从胭脂铺中拿到的消息,便让陈河附耳过来道:“你派两个人到……”
      如此这般吩咐完,陈河一脸惊讶的想问为什么,可是沈绣道:“只管让人去做便是,不要给大人说,一来怕走漏了消息,二来,不能让大人分神。”
      陈河只得去叫来了刘靖和刘措如此这般安排下去。

      就在这焦灼的日子里,候府二爷与芙蓉长公主的婚礼举行了,全城都出来看热闹,一半是为得些赏钱,一半也是看个稀罕,听说这候府二爷四十多岁,长公主可都五十了。
      那绣娘绣的嫁衣也着实让长公主长脸了一回,夫人们围着看嫁衣都是赞不绝口。
      而外面如何热闹沈绣并不在意,她拖病不出,只让人送了贺礼。
      长公主因喜欢这绣娘的手艺,便想留下人,可绣娘家在北地,又有家人,便答应教长公主府的几个绣娘一些时日再回,这倒两下高兴。

      婚礼后的第三天,天顺帝的书案上放了三皇子的自省书。
      天顺帝喝了药,坐在榻上,太子忙上前将薄被盖在他的腿上,又接过空碗,递上清水漱口,从头到尾都亲手伺候着。
      天顺帝拿起三皇子的自省书看过后,哼道:“他还知道拉个人垫背。”
      太子道:“虽说三皇弟所说的事牵扯丞相是为他自己脱罪,可是也不是空穴来风,至少丞相是有知道的,可是他不也瞒了父皇。”太子看了眼天顺帝道:“父皇,那安玉县灾粮一案可要亲审?”
      天顺帝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道:“这事只怕真是丞相给了老三主意。”
      太子道:“是,可是儿臣想公开审这个案子,想看看丞相的反应。”
      天顺帝猛的抬眼看向太子,道:“不可,此事说来也有失皇家颜面,那个苏家人,还有你说的那个沈家姑娘,好好给些银子,将那个苏家人脱了奴藉便是。”
      太子道:“只是这事当年已递过状纸,那里的百姓皆是知道的,如今又有人传是诬陷,而那沈家小姐……正是如今的楚子墨的夫人。”
      “什么?”天顺帝一怔:“这可是巧了。”
      太子道:“正是,如今那楚子墨正和二皇弟攻打平南王,而她的夫人喊了冤,朝中却没了回应,只怕对将士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太子挥手让人退出后,又道:“而且此次父皇即然已对楚子墨动了手,此事只怕不好脱嫌疑,不如为他的夫人亲自升冤岂不是让楚子墨旧部感念,也可以少一些怀疑的麻烦。”
      天顺帝看着太子道:“你想对付丞相?”
      太子道:“是儿臣想仗着父皇去试探丞相对儿臣的态度。”
      天顺帝忽然闭了闭眼,感慨道:“恒儿啊!先皇和为父就是太过信任樊家,以至于如今不敢轻易动樊家,此事不可急。”
      太子道:“儿臣只是不满于丞相的霸权,他趁着父皇身体不适独揽大权。几位尚书也是有不满的,这樊家再这么下去,可是大患。
      丞相上书父皇调回楚子墨,却安排了年纪老迈的韩老将军,又让他的表侄儿樊印作为副将,这是什么心思,父皇应该知道。
      因为韩将军身体的原因,北地诸事皆是樊印作主,父皇也知这北地占了我大周三成的国土。他这是插手了军队,要是哪天真是有了心思,北地一路南下,一马平川,父皇可有想过?
      如今韩将军在军中凭借多年威信还能镇住,他也是忠于父皇的,但一旦他有什么意外,那北地也就全是樊家的了。
      儿臣想请父皇准二皇弟主掌北地军务,只要这次平了平南王,二皇弟有了军功,父皇为二皇弟封了王爷,将北地做为二皇弟的封地,丞相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咽下,所以这事不能拖。等楚子墨一死,原来的那些他拉起来的旧部自然也就只能听二皇弟的调派,人死如灯灭,哪会有人真是长情的,那些人也就自然忠于朝庭了。”
      天顺帝静静的想想道:“你要如何做?”
      太子道:“儿臣让大理寺亲审此案,此事端看丞相如何发作,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他还敢质问谁?是质问父皇还是儿臣?他敢质问,那么不臣之心便光之于天下了。他不敢,父皇就可以步步进逼丞相,他已快七十,正好就这事致仕,到时父皇再与他商量便行,也可……也可以……”太子作了个手刀之势。
      天顺帝眯起眼道:“如何做?”
      太子道:“如今二皇弟对平南王采取的是围势,这自然是父皇仁爱大周百姓,不忍百姓受战火之苦,等战事接近尾声,父皇就派丞相劳军,让丞相带人去往江南郡,秘密让丞相安排伏击楚子墨,这二人不管谁死,父皇都能治活着的那个死罪,杀功臣和杀重臣都是死罪。”太子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并无不妥,又道:“父皇也就不用再安排大军伏击火攻楚子墨及他的那五万人了,只要他杀了丞相,他就再无理狡辩,在南方可不比他那北地,父皇再将他下大牢,他那调来的北地五万兵马就还以父皇之前计划的就地分散编入南边各郡防务,这样岂不是一箭三雕,也可让北地一些不服的人看看。”
      天顺帝点点头拍拍他的手道:“皇儿深得朕心”
      太子高兴的跪下道:“多谢父皇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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