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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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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绣和福玉出了长公主府,福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没事展示什么绣品,到时你那个绣娘绣不好,这事就全赖你头上了,你那个脂膏,你为什么说是铺子里的用好的,就说吃了太医的药好的不行吗,掉钱眼里了,想法的捞银子。这下好了,交不出方子,姑姑都差点发落了你,要不是你还有个绣品,看你成什么样子,我可帮不了你,如今你是个平民女子,不是国公府的夫人了,还以为子墨哥哥能给你撑腰?”
“铺子里的护肤膏子可是殿下去与长公主说的,关我什么事?”沈绣率先下了台阶。
福玉气得追上道:“我何时说过?我不像你,一天天的胡乱说。”
沈绣道:“是你侍女说的不是?”
福玉一噎,拿着马鞭指着她:“好你个沈绣,还敢训我,反了你。”
沈绣也没理她径直走到马车边道:“公主去哪里?要民女送吗?”
福玉撇了一下嘴:“我骑马。”哼了一声牵过马看着沈绣:“你啊最好写封信给你那个好绣娘,醒醒神,我姑姑可是很挑剔的。不如他意,就算我求子墨哥哥都救不了你的”
沈绣闭了闭眼,行了礼等福玉骑马走了才上了车。
马车启动,车里的沈绣哪还有在长公主府的瑟缩样子,悠闲的躺在车里,无声的笑了起来。
夜里,沈绣被紫竹推醒,沈绣睁开眼,看到脸色苍白紫竹。
“怎么了?”沈绣一下坐了起来,一点睡意也无。
紫竹咬着唇,眼里泪水打着转,道:“忠叔,忠叔……”
沈绣心头一紧,眼睛直直的盯着紫竹,心脏抽了一下:“说。”
“忠叔回珉县的路上,遇到山匪,马车逃跑中坠崖了?唔……”紫竹说完捂着脸蹲下唔唔的哭了起来。
“谁来报的信?别哭。”沈绣咬着牙,崩着脸穿上主来到外院。一个仆役样的人见到沈绣便跪在了地上哭道:“禀表小姐,老爷回家时在……在路上遇了山匪,坠崖了。”这是忠叔常带在身边仆人,叫运财。
“人呢?”沈绣的手有些抖,她极力忍着,玉竹和紫竹过来扶她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沈绣大力的深呼吸着。
运财哭道:“崖太高了,深不见底,没有下去找。”
“什么?你们竟找也不找?”沈绣起身怒道。
“表小姐,我们当时为躲土匪,护卫们也与土匪交战,本来是将老爷护在车上的,可谁知有一支箭射中了马,马发了狂带着车翻下了崖。”运财哭着道:“我们也只剩两三个人了,小的来给表小姐报信,来旺和小福去给大爷报信了。”
沈绣这才看到运财身上的棉袄已破了,脸上也有擦伤,手上也是脏污,她点点头道:“你下去休息吧,江大哥带他下去洗洗,上些药吧。”
沈绣径自去内院,紫竹和玉竹心情沉重的跟在她身后,沈绣走了几步,忽然身子一软,玉竹忙上前扶住,沈绣极力的深呼吸着,双腿不住的滑了下去跪在地上,玉竹忙将她抱了起来,紫竹忙跑去推开卧室的门,将沈绣放在床上。
“小姐喝些安神汤,好好睡一下。”紫竹吸了吸鼻子劝道。
“怎么就会这样呢,京城到珉县都是官道,怎么会有山匪?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沈绣反复的说着,像是着了魔,紫竹吓得哭了起来,不停的用温水给沈绣擦着脸。
玉竹熟练的给她的穴位推拉着,过了一个时辰,沈绣坐了起来道:“你们先出去,我静一静。”
“小姐。”紫竹眼睛红肿,小姐的脸色太难看了,苍白如纸,眼睛无神。
“给我泡浓茶,我想静静。”沈绣盯着桌边面无表情的道。
玉竹拉着还想劝说的紫竹摇摇头,紫竹泡好茶,沏了一杯放在沈绣面前,万般不愿的和玉竹退了出去。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大人。”是四平的声音。
楚子墨只着中衣裤的打开门,四平提了灯笼,身后跟了一人,小小的身影裹在抖蓬里,竟有些萧瑟的感觉。
楚子墨跨出一步,拉过人来掀开斗蓬,果然是脸色苍白的沈绣,她看起来很不好,身子也微微有些抖,嘴唇紧抿,眼神有些无神,让人心疼得紧。
楚子墨忙将人抱在怀里问:“谁送来的?”
“江雄和玉竹。”四平道。
楚子墨心下松了一口气,将沈绣抱进了屋,脱下抖蓬将人放在他的床上,用被子裹紧了她轻声问:“出什么事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他想到了长公主,沈绣毕竟还是自己的夫人。
沈绣忽然“哇”的一声捂着脸哭了出来,悲伤之情痛彻心扉。
楚子墨忙坐在床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的安慰着,沈绣哭得抽噎不已,楚子墨忙给她顺气,又按压着穴道,又端了热水让她喝,用热帕子给她敷脸,之后干脆脱了鞋上床抱着沈绣不停的安慰着。
“好好哭,哭过后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给你报仇,去杀了那人。”楚子墨亲了亲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头发,他连一根手指都不舍得碰的人,竟有人欺负了她,哪怕是长公主,他也不惧,手起刀落而已。
沈绣慢慢平歇了下来,看着楚子墨道:“我想请……请你……帮……帮一个……一个忙。”沈绣还是抽噎得历害。
楚子墨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点头道:“你只管说便是。”
沈绣看着两人窝在一个被窝里,被楚子墨抱在怀里,一时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楚子墨只当她坐得不舒服,松了些手臂。
沈绣轻轻推了他一下,转过身盘坐着,道:“我想向您借几个人用一下,可以吗?”
“可以,几个?”楚子墨想着她是不是想要自己动手才能解恨。他怜惜的抹了抹她脸上的泪,他不敢问她遇到了什么事,可是一个女子,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神情,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能问,不能让她再想到那可怕场景,她能想到来找自己他已是很开心了。
沈绣想了想,道:“方便的话五个吧。”
楚子墨道:“我也可以去。”他想手刃了那个畜生,亲自下手,让那个畜生不不如死。
沈绣摇摇头道:“不用麻烦你的。”
楚子墨忙道:“没事,我帮你,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
沈绣摇摇头,道:“我,我还没查出来,不过是想先找到。”
“我帮你找。”楚子墨小心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可知他长什么样子,看清了吗?”
沈绣摇摇头道:“谁?土匪吗?我没看到,是忠……是我表叔的下人来报的。”
楚子墨一怔,忙道:“下人来报?”
沈绣道:“嗯,他说表叔遇山匪坠了崖 ,可是我总是想着他还活着,万一呢。我想借您的人帮我下崖去找一找。”
楚子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是差点让他生生心疼死,这个死丫头!
楚子墨道:“你好好睡一下,我去安排,江雄在外面?”
沈绣点头道:“在,我这就回去了,我睡不着。”
楚子墨将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道:“听话,我去安排人,让江雄将那个下人接来,这事我来安排。”
沈绣点点头,楚子墨边穿衣服边道:“好生睡下,不然我可不一定尽心。我让你的丫鬟过来陪你。”说完将沈绣的被子掖了掖,放下了帐子,拿起大氅吹了灯出门去了。
玉竹进来时,听得帘子后沈绣均匀的呼吸声,知道睡着了,便在外间坐下静静的等着。
至到快辰时了,楚子墨进了屋,玉竹看了看门帘,摇了摇头。
楚子墨撩开门帘,帐子里没有动静。
他放下帘子,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纱帐里的人影,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着,无端的让人心疼。
“忠叔。”帐子里传来小声的梦语,声音竟有孩童般的依恋。
玉竹在外间也听到了,这都叫了几次了,她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忠叔出事对小姐的打击太大,小姐一直就怕连累别人为这事丧命,如今,是忠叔,不知小姐如何过得了这个坎。
“忠叔,对不起,嘤嘤……”
楚子墨忙撩开帘子,轻轻的拍了拍沈绣的被子,小声的安慰道:“忠叔在呢。”
沈绣安静了下来。
楚子墨却怔住了,忠叔?刘忠?远房表叔?楚子墨轻轻抹去沈绣脸上的泪,小声的安慰着:“忠叔在。”
楚子墨坐在床边,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沈绣,她没对他讲实话,她一定是有莫大的苦衷,记得她的丫鬟说是不想牵连他,她是为他着想,他有什么理由怪她?
握着她的手,楚子墨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道:“不要怕,万事有我。”
沈绣直睡到巳时才醒来,头有些昏沉沉的,玉竹告诉她,楚子墨凌晨便吩咐了人和运财去山崖下找人了。
沈绣点点头,玉竹将鸡汤端来给她喝,道:“这是大人让人专门熬的。你喝点儿,你的脸色很差。”
沈绣知道自己不能生病,听话的一口喝下。
“忠叔会不会有事啊?”沈绣问玉竹,又像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他都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紧急情况要卷缩身子,抱头。”
玉竹安慰道:“会没事的。”
沈绣掀开被子趿鞋下床,衣服已经皱了,她理了理,也不想理会了道:“大人在哪里?”
玉竹道:“陈河他们传了信来,大人也去了。”
沈绣心下一沉,如果人是活的,自然好好带回就成,只有事情不好处理,或有了意外,楚子墨才会亲自去。
一时,沈绣心中忐忑,也没心思想别的事,只呆呆的坐在房里。
紫竹带了衣裳过来,如今也不方便在此沐浴,只换了衣裳后又呆呆的坐在那里,时间过得异常艰难,也不知楚子墨他们今日回不回来。
其间,沈绣担心长公主会派人找她,因长公主曾答应由她派人亲自去接绣娘,这样可以不出意外的尽快来京,她让紫竹回去在小院里守着,对外只说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