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鼠妖男友》食言以肥

32、灵草

　　李九畹出门的时候，和屋子的主人吴婶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附近山上找草药。吴婶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并没有出言劝阻。

　　她没有直接想要上山寻找，而是先在村子周围寻了一片空旷的平地，打算独自一人先练习一下御剑飞行。

　　之前的那名穿越者在黓铁券中藏着的日记里记载了他创造的两种御剑飞行的方法，一种是对灵气的掌控有着极高的要求，并且要借助希夷之域的那种黑色的‘始炁’才能实现，而效果据描述堪比瞬移，且可以到达很远的地方。至于另外一种，则是在正常御剑的功法上的加强版。

　　普通修士御剑的时候，是将灵力从身体传到剑身，从而达到一种人剑合一的境界。此时的灵剑就相当于一种反重力的飞行装置，通过消耗修士体内的灵力从而在空中悬浮前进。

　　这样的弊端是对于修为境界较低的修士来说，灵力消耗会非常大，而且速度也只能卡在一段区间范围内，即使短时间内消耗再多的灵力，御剑的速度达到上限之后也不会再有提升。

　　李九畹先前看过很多修士御剑，虽然之前没有灵力因此尝试不了，但是其中的各种基本要领也都大致掌握在脑海中。她首先施展了最普通的御剑术，先用灵力控制剑身悬停在距离地面约莫七八寸的位置，然后缓缓踩上剑身。

　　正所谓说千遍不如做一遍，理想和现实之间终究还是有差距。李九畹刚伸出去的一只脚在剑上站稳，打算另一只脚也踩上剑，转移身体重心的时候，一个没有控制好灵力的力道，剑就落在了地上。

　　但是很快，在之后的几十次尝试中，她能平稳站上剑的次数越来越多，逐渐掌握了御剑的第一步。

　　站稳之后的第二步就是要研究怎么让剑载着人飞起来。从这里开始，李九畹练习的方式就不再遵循普通修士的御剑术了。

　　日记的主人提出的设想是，在高空御剑飞行的时候其实就像在海浪上冲浪，而空中的“海浪”则是灵气流。按照日记里的描述，只要在御剑的时候用空气上层的灵力对剑身以下的灵气制造出类似于风吹海面时的高低压，就能产生出一种波浪，在御剑的过程中提供足够的重力波。灵气所产生的张力越大，剑身前进的速度就愈发得快。

　　在讲述这种方法的时候，日记的主人用的语言并没有那么深奥，相反还在很多细节的地方做了批注，但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话，这个世界的普通修士大概需要花上很多年才能领悟。尽管这些文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抽象生涩的意味，然而对于上辈子是科研狗的李九畹来说则是再亲切不过了。

　　李九畹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上剑尝试，而是反反复复将之前跳过的那段内容看了好几遍方才练习。

　　然而李九畹原本自以为很快就能掌握日记里描述的这种御剑方法的，但是在尝试了很多次后，却连飞都没飞起来。最多只是让剑缓慢地向前挪动了一点点距离，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御剑术。

　　虽然她等会还要去附近的山上给陆拾找草药，并且得在天黑之前再赶回村子，可是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上山的话，可能都得花上两天的时间。因此眼下先把御剑的技术掌握了，才是最节省时间的办法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心想。

　　李九畹没有再继续上剑企图飞行，而是站在一边，心里重新默念起了之前吐纳灵气的口诀。

　　大道混元乘气法是一本指导修士如何吸纳灵气、将灵气化至周身的基础功法。李九畹虽然之前练过前面一些内容，却都只是浅尝辄止，疏于感悟。

　　她自然没有妄想在短时间内就让自己对灵气的掌控有多细致，毕竟修炼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只是想要通过让灵气遍布全身上下。

　　伴随着体内灵气缓慢的充盈感，内心的浮躁也逐渐消散。

　　她在用灵气抬起斩雪剑以后，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部分精力来，去感受身体周围的灵气流动。

　　这个世界的修士大抵都将灵气当做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抽象概念，但是李九畹看完日记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她把灵气想象成一种物理意义上的普通气流，而气流之间也有分子之间的相互作用，遵照着某种规律。这么想来，她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不再像先前那般不可感知，而是逐渐清晰明了起来。

　　在此基础上，李九畹先平稳地站上了剑，然后打乱剑身以下的灵力流，给它施加以向前的推力。

　　这一次，她终于在没有把灵力集中注入到灵剑剑身上时，御剑飞了出去。

　　果然，日记上描述的方法行得通！

　　在飞出去一小段距离后，李九畹就缓缓收起灵力降落，开始第二次演练完整的过程。

　　等她能熟练飞起降落以后，身下的影子已经从脚下拉长，时间约莫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接下来，就该是出发去山里找灵草了。

　　说实话，李九畹自己对灵草相关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也认不清多少种类的灵植。然而她敢这么有恃无恐地直接上山找草药，并不是笃定附近的山上就长有能够治疗外伤或者内伤的灵植，而是因为她的金手指。
　　因为她的金手指能在看到任何东西的第一眼就知道事物的特性，因此她去采草药只需带着眼睛即可。

　　现在，李九畹还掌握了御剑飞行这门新技术，万一遇到山里有什么妖兽，也能在第一时间逃跑了。

　　她就这样站在剑上在附近的两座山头逛了一圈。

　　说是山头，其实也只是小土丘。这里毕竟地处冀州靠近北面，因此山上的灌木也没有南边的茂密。

　　期间，李九畹采摘了零星有治疗效果的草药，只是这些草药都是平常普通人也会用的草药，而并非灵植。

　　很多宗门都设立在山上，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因为越往高处，灵气愈发浓郁的缘故。照理说，就算是周围这样的几座小土丘上，应该起码也能发现几棵带有灵气的草。然而李九畹这么一圈逛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她没有死心，继续御剑去更远处的山上寻找。

　　尽管采摘草药的过程不尽如人意，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李九畹御剑飞行的能力反而更加熟稔。她虽然御剑的速度已经自觉很快了，但是体内的灵力却始终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几乎没有什么消耗。

　　日记的主人虽然没有给这种进阶版的御剑术取一个名称，但还是提到用这种方法御剑，等熟练以后就能几乎不在消耗自身体内灵力，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还能够吸收更多的灵气。李九畹现在还不急于达到这种程度，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找灵植。

　　当她飞到更远处的第三座小土丘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报着什么希望，却不料在山脚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株蓝苋。

　　“千年蓝苋，已产生灵智。常见灵草之一，是制作回春丹、舂容丹等多种疗伤丹药的基础材料。”

　　这是李九畹第一次看到蓝苋的真实模样，之前只在《本草经》中看过描述。因此在她视线扫向那株草的第一眼，脑海中就跳出了蓝苋的属性。

　　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一下竟然会误打误撞地碰到一株已经成精的灵草。

　　于是李九畹御剑靠近以后就跳了下来，走到这颗蓝苋旁边。

　　金手指告诉她这株蓝苋已经产生灵智，然而产生灵智也分很多种情况，比如有些妖兽成精以后可以说人话，但还有一些不行。

　　李九畹没有企图和一颗草对话，直接上手就要摘下来。却没意料到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间，这株灵草居然从土壤里跳了起来，直接跑了！

　　蓝苋奔跑起来的时候是用根部作为腿，以此来逃跑的。李九畹反应过来后当即站上剑御剑去追。

　　虽然蓝苋奔跑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李九畹御剑的时候一要双眼紧盯着它的路线位置，二又要在低空飞行的时候避开较高的树木障碍物，因此这样一来一去下速度也没快到哪里去。

　　李九畹不是不想加快速度追上这株草，只是在御剑追逐的过程中又想到了一出计策。

　　相比于蓝苋草不想被摘掉炼成丹药的拔腿狂奔，跟在后面的李九畹则显得淡定得多。她御剑飞行本就耗费不了多少灵力，完全和一颗灵草耗得起了。

　　终于，李九畹察觉到跑在前面的蓝苋草速度开始逐渐降低了，然后开口道：“别跑啦，我不是想把你拔下来做成丹药的修士，而是一名草修，修炼的是神农道。刚才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蓝苋草，我只是想仔细观察一下。”

　　面前的蓝苋听到李九畹的话果然停止逃跑了。它转身磕磕绊绊地开口道：“......草......修？”

　　“对，和剑修、丹修、符修一样，我们草修就是专门研究植物悟道的。”李九畹说罢从芥子袋里拿出一本《本草经》，飞快地往后翻页，终于在翻到了记载蓝苋的那一页时停了下来。

　　李九畹照着书中的描述读了一大段关于蓝苋的描述，然后将书翻过来，画有蓝苋模样的那一页对准了面前这株开了灵智的草。

　　“你看，书中画的图上，蓝苋的叶片比你的更窄，颜色也没有你这么鲜亮，所以我刚才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差点就没认出来，忍不住地想伸手摸一摸。我从没见过这样长得这么又嫩又蓝的灵草。”

　　蓝苋草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叶片微微摆动起来。它的根重新又扎进土里，开始吸收养分从而补充刚才狂奔的时候消耗掉的养分。

　　但是它也没有这么容易就相信修士的话。蓝苋草又继续说道：“真......真的么？我被摘下之后只要有一点根须断开，就......就会损耗大量药性，你休想把我拔出来。”

　　“怎么会呢，况且你看，我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从来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