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高兴》川二

27、月亮不高兴

　　在蒋思饶家的茶馆楼上靠窗的地方边写作业边玩，许陈仰接了一起电话，迅速把欢乐和谐的气氛打破了，徐乐蒋思饶噤声，不知道谁惹的他们爷，语气焦躁又恭敬，满脸写着不想听了又听着。
　　天光在他们爷头上一角炸开。

　　老陈在手机那头苦口婆心说：“我是真想打电话叫你爸妈给你做点亲情辅导。”

　　许陈仰平淡的哼一声：“你把他们叫来。”

　　老陈说：“我真叫？？”

　　“……”许陈仰啧一声，说：“你怎么这么轴呢，你哪一次叫过来了？”

　　许陈仰很烦，他不是怕他把他爸妈叫过来，是觉得这最后叫不过来的过程里他会显得很掉价很需求。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在他小学初中那会就差不多中二过了。
　　老陈在手机那头瞪眼：“你怎么跟你班主任说话的呢。”
　　“……”
　　许陈仰起身站起来，要到外面接电话去，蒋思饶在沙发外面，马上伸手挡着，胳膊横着沙发和茶几，仰头望他，胆大包天的细声说：“我听听。”
　　“……”许陈仰懒得搭理他的别过身站着听电话。

　　他的班主任老陈在他上小学不记得哪一年级了就认识了，和他父母是不怎么联系但认识的旧识，得知老陈在二中任职教他高中并是班主任时彻底放了心当甩手掌柜。
　　老陈天真的以为他们互相认识就可以让他们更好的协助他教育他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没想到他老陈从他由一个高中新生到自觉是个快要毕业的老油条，中间给他爸妈打了无数电话，就没看见他爸妈出现在学校参与过一次家长会。
　　他爸妈才是那个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许陈仰一次家长会的撒手不管老油条。

　　跟老陈心想的大相径庭，估计没少在他爸妈那碰壁丢脸，于是许陈仰就不明白，这老陈怎么初恋虐我千百遍，我待初恋还是初恋的锲而不舍，在他一出点事后就想联系他爸妈，比他还对他爸妈抱没尽头的希望，许陈仰快烦死了他念叨。
　　老陈喊：“你人跑了手机又放了？！”

　　“我这么跟您说吧。”许陈仰望着楼下白花花的地面很平淡：“他俩从小到大没参加过我一次家长会，真没骗你，他们不是针对您，就是我快高考也不例外。我挺让他们放心。之后没有需要我必须出手的地方我都打电话找您，您要真想找他们聊天建议去我弟那当小学老师看看能不能碰上。”
　　老陈：“……”

　　许陈仰啧一声：“您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也要给我找不痛快？”
　　老陈：“……”

　　“我那不是关心你嘛——”老陈沉重叹息，长长的浊气在那吁。
　　许陈仰想走神，听到其他动静的回头，有两个客人被服务员招呼着上楼。
　　许陈仰打算说我挂了？

　　老陈说：“挂了。你四天假好好写作业。我开课要看到你每样都完成了。”
　　许陈仰：……

　　耳边传来挂机声。

　　“……”

　　许陈仰低头，把手机丢桌上，坐下来喝口茶，面前的扑克黑花红桃的乱人眼。许陈仰想抬脚踹了，徐乐八卦说：“咱老班打来的？”
　　徐乐：“还为你校外打人的事儿？”
　　蒋思饶扯皮说：“老陈也不容易，我说许陈仰你哪回干的事搁别的学校里不给通报批评加处分，把你书包拎着往外一丢不让练了。”

　　“……”
　　许陈仰有些煞气的转了下眼珠睨他。

　　“……”蒋思饶额头冒汗。许陈仰勾勾唇角，皮笑肉不笑说：“我认真学，学个几天就能考重点班中游，谁敢不让我练了？”
　　他一直以来嚣张的气焰长久不下头不仅缘于他家境优渥，其次还有他不管学习什么都很快。
　　蒋思饶头顶压力贼大，忙伸手说：“算了算了我错了我错了。”
　　不想聊了。
　　许陈仰问：“我他妈怎么着你了。”

　　徐乐最先问的但抽身最快，也想拉蒋思饶大兄弟赶紧脱离，正拿着手机要苦大仇深开口，余光一扫，阮川带着阮晚来了，阮晚今天扎的马尾高了些，看着青春洋溢，让人猛然有点点眼前一亮，徐乐忙抬手招呼说：“川儿你带阮晚来了？”
　　话音刚落，阮川就站到了他们位的旁边，徐乐一个人坐，忙给他俩腾位，自己靠窗。
　　阮川让阮晚做外角，看眼许陈仰的脸色，刚才挺远就听见许陈仰和蒋思饶在“吵架”，阮川问：“你俩咋了。”

　　蒋思饶啥事不放心上，把桌上扑克牌，夹在作业里的扑克牌找到收起来，说：“仰子心情不好，我没忍住说了他几句。”
　　“……”许陈仰面无表情：“你话可太中听了。”
　　蒋思饶收着一半的牌，又要争。
　　徐乐探脑袋问：“阮晚你今天怎么来了？”
　　阮晚欲言又止，张张嘴。
　　她不受控制看向对面靠里的许陈仰。

　　许陈仰一副“你看我干嘛”的戾气还未消散的表情，清隽的脸上没其他大碍，单眼皮亦明亮，就右边眼角肿了点，一抹淡淡的红。她哥说他开始没防备，被人照着脸打的。
　　阮晚回说：“没事。”
　　徐乐：啊？
　　这什么意思。
　　阮川解释：“她没事过来玩玩。”

　　她说她要来看看许陈仰被打成什么样时，阮川发现他朋友们请她吃的饭没真喂她猪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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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一时有些火药味的尬住。
　　徐乐马上和谐的活跃气氛，挪开作业巴不得它没出现的说：“阮晚你生日什么时候？我给你看看星座。”
　　阮晚眼皮一颤，刚要探身子，徐乐把手机拿出来，百度。

　　徐乐跟阮晚隔一个人在说：“你哥川儿六月出生是最大的，巨蟹，蒋思饶七月生，狮子，我应该最小。”
　　徐乐最近受前排女同学感染，有点爱看星座，主要，他一时想不出其他话题。

　　他不想讨论作业了。

　　徐乐说：“他妈我十二月二十号，阮晚你呢？”
　　阮川心里无奈他小学鸡，打算帮妹妹开口。
　　阮晚：“我十二月二十八。”
　　“……”徐乐给她竖个拇指，然后大惊：“他妈你摩羯座啊？？”
　　阮川第一反应把徐乐脑袋推了推。
　　别说脏话。

　　过后，大家：“……”

　　男生没女生那么太痴迷于星座，知道自己什么星座就没了。要是开窍又搞不定自己喜欢的人，可能会去研究研究专属星座。
　　但对十二星座，一个大致概念大家多少都有。

　　蒋思饶代替大家心声开口：“卧槽你不像啊？”
　　摩羯是个比较陌生的星座，有点腹黑，不好惹，有点沉默寡言有点冷？巨难攻略，他妈星座中的□□大佬。
　　好吧。蒋思饶盯着阮晚心说你都有！但你傻白甜啊！

　　话少那是反应不过来也不会说话啊！

　　他老激动了！
　　屁股坐不住，要站着。

　　重塑世界观！

　　阮晚脸白了一下，说：“我，星座就是这个。但这个不准。”
　　她下意识否认。

　　“我射手座。”徐乐重新低头翻书，他终于说到许陈仰：“许陈仰也射手，十二月十号。摩羯跟射手，不配啊……”
　　阮晚：“……”

　　阮川又推了徐乐脑袋一下，想把他掐死，盖住他手机说：“你想干什么？”
　　徐乐摇头。

　　徐乐能默背，他继续隔着阮川，并且阮川上手遮不住他嘴的半起身跟阮晚说：“射手傻白甜，天真无虑喜欢自由的，摩羯，你们说摩羯是不是有点儿占有欲？”

　　徐乐结合自己和许陈仰：“我们射手火象，你们土象，自古有句话，火象与土象那就是死啊。”

　　这他妈什么屁话。
　　这是他徐乐自创。

　　许陈仰望眼表情变得空白的阮晚，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就是她被吓到了。
　　阮川扶额头。
　　想想倒倒油也行。

　　蒋思饶说：“星座这东西只能信一半。不过，”
　　蒋思饶看向阮晚：“你确实不像摩羯。”
　　“像什么？”许陈仰撑着脑袋问。
　　阮晚看向他。
　　觉得他问出口就是也不认同她星座，心里有答案。

　　蒋思饶嗯一会，跟徐乐对视，两人谦让一下，徐乐说：“像白羊。”

　　蒋思饶：“处女。”

　　徐乐：“土象对火象，谈恋爱就是铁链拴疯狗。”
　　他把他仅有的知识全掏出来，也不押韵也不专业——

　　但看听在谁的耳朵里。

　　阮晚不知道说什么的扣了扣桌角，接下来没让徐乐发疯，蒋思饶和她哥打岔，蒋思饶成功岔开话题的说：“我小时候小时候，听过许嵩的一首歌，叫《星座书上》，给我当时启蒙初恋有很大印象。你们听过没？”
　　徐乐探头：“什么？”
　　“怎么唱？”徐乐问。
　　蒋思饶戳戳许陈仰：“咱爷会唱。”
　　蒋思饶主动跟旁边爷和好，说：“还记得吗？以前初一时mp3捏着，那会我俩就被星探挖掘，要我俩。噗。唱情歌。”

　　蒋思饶许陈仰初一上一个学校认识的，那时两个老实还没在下学期学时髦的纯朴孩子，让不玩手机又热爱音乐，就拿mp3整天揣口袋里带着，mp3那么小一个，没手机四分之一大。他们也是经历过非主流时代的人。
　　许陈仰失笑的点点头。

　　蒋思饶乐了，在徐乐起哄下，蒋思饶拿手机出来放歌，说：“许陈仰你来一个。”
　　“……”

　　许陈仰撑着脑袋，一旦不需要他活跃，平静下来就犯懒的许陈仰撩眼皮看了看周围。

　　大下午人不多，说来也挺多，他们在一群成年人中还怪刺眼，各个衣着时髦但都高中生坏孩子的吊儿郎当。
　　许陈仰把脸埋进胳膊里，轻声说：“我不唱。”

　　“来嘛，来两句。”
　　比起现在还要特意每月花个两三天练歌的许陈仰，另外两个不学音乐的更像喜欢音乐的，随时就能唱。
　　最后许陈仰也没答应。

　　伴奏放过一大半，蒋思饶把进度条拉回去开唱。
　　阮晚没听过，静默听着，也没觉得很好听。
　　很平。没看歌词没大懂感受。

　　唱到第二段副歌时，蒋思饶把手机移到许陈仰面前。

　　“……”
　　许陈仰看音乐过了一小段，开口进了一句，“难过后想想也许只是碰巧，我们的故事写书人怎明了。”

　　他唱歌和平时说话不同，有点叔嗓，低哑，肺活量好的稳。

　　很，好听。

　　“怎明了”的尾音划过阮晚心尖上。

　　阮晚的心脏狠狠蹦了蹦。
　　…

　　回去后阮晚搜这首歌。
　　蒋思饶唱的和原版不一样，许陈仰也和原版不一样，原版忧伤的叙述，许陈仰把悲伤全部倒出，浓烈的酸眼睛。
　　哪怕反复在阮晚脑海里辗转不休的就这一句。

　　阮晚后知后觉，自己浓烈的遗憾是别人正常的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