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高兴》川二

11、月亮不高兴

　　李阿姨在别墅里待着，听闻她要回来的事，给她欢欢喜喜烧了好几道她之前在家里筷子多夹的几道菜。
　　阮晚跟阿姨道谢。

　　偌大的别墅里就她和今天听闻她过来，过来做饭的阿姨。

　　阮晚吃饭的时候，阿姨勤快地把她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洗。
　　告诉她在需要穿用的时候也可以在她学校附近的干洗店洗，不是其他意思，是怕她有这急需，她来不及办到。

　　李阿姨对阮晚一直很好，但不是阮晚以为的那种好。

　　阮晚吃完了她跑过来收拾，说什么都不让她做点活的让她去房间看书学习。

　　“……”

　　阮晚在房间里突然摆烂的躺尸。

　　梦里梦见一大堆摄像头在这个家，从她进来伊始开始转脑袋。

　　阮晚被吓醒了。一睁眼，落地窗外天至昏黄，大片的灿烂霞光照进来，灿烂盛大。
　　绿叶上点缀黄金。

　　让阮晚猝不及防又不适应，想马上去学校。

　　出去了，阮晚又不知道怎么说。

　　刚回来就回去，怪有病的……

　　青春期少女心思很多。

　　阮晚偷偷在落地窗那发呆了一下午。

　　第二天，李阿姨早上过来，下午三点多有事先离开了。

　　阮晚穿好校服，三点四十五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关上了这个寂静的别墅大门。

　　出小区时，没想到碰上一辆豪华黑色大G。

　　阮晚唯一认识的豪车，总把它想象成跑去打仗的。

　　它是个越野车，花里胡哨出现在宁静安全，绿化生意盎然的小区附近——
　　徐乐让司机停车，他在后座用食指把墨镜挑下来。
　　“……”

　　阮晚登时不可控制的张着嘴巴震惊——
　　普通女学生和她的艾利斯顿商学院。

　　徐乐“嘿”一声，指着阮晚朝里座的阮川笑。

　　“……”
　　阮川无话的没反应。

　　徐乐朝她油腻地吹下口哨：“上学么吗阮晚儿？上车，你哥也在。”
　　“……”

　　阮川瞥头，正好和努力不挡人，吸着肚子按着衣服的徐乐外的阮晚对视上。

　　阮晚半张茫然的脸，讨喜的憨，天光大亮里在跟阮川对视上后抿唇，摇摇头。

　　阮川：“……”

　　阮川却因为这天阮晚表情不过激，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说下车，他跟阮晚谈谈。
　　…

　　阮晚和他站到绿化坛的小树林后，阮晚低头扶着行李箱不说话。
　　半晌又半晌。
　　但对两个有“世仇”的少年人来说，这沉默是不诡异的较劲。
　　树林的风刮的耳朵手指和膝盖有点凉。
　　阮川蹙眉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晚抬头，秒跳戏到舒芳胡晴晴李玉萌的利索嘴皮子当中：你他妈当自己霸道总裁问我到底怎么样？？困兽一样？但我不是女主我他妈是你妹，你搞不搞笑。
　　阮晚其实心里完全没这么想……阮晚对阮川没什么恨。
　　努力没什么恨。

　　于是她不知怎么面对阮川，就，他俩应该站在同一地平线，平等公正。可阮川永远比她高。
　　好像随时就能一个语调哪怕一个动作就能扎破人心，阮晚确定没自己没这些人狠，说来她不知道怎么样，你们想怎么样。

　　好会又好会。

　　阮晚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阮晚头脑风暴，想自己该慢点，多考虑点，完美点，漂漂亮亮回答这个问题，她猛地就觉得自己四两拨千斤的知道回了。
　　阮晚再次抬头，认真瞧他被风吹煞白的脸，说：“你住宝马别墅里跟我骑单车一样没差别。”
　　问我为什么不进去坐车，是不是因为他？我想怎么样？
　　她回答是都一样的没差别。

　　“……”
　　把她哥阮川气的半死。

　　阮川不懂她这脑回路这话怎么冒出来的，像个小傻逼说稀里糊涂的话却偏偏能把人气到。
　　阮川骂：“你他妈骑什么车了？”

　　阮晚立马回他：“我这么多东西我不得骑单车？”

　　别墅区这么好，可连个公交站都很远。
　　她又没找司机。
　　那司机不大喜欢她。

　　…
　　阮晚在二中待的第一个月迎来一场正规考试，考好了就上年级红头榜。
　　阮晚在上面看到了阮川的名字和一寸彩色照。
　　年级前三，前一就拿过很多次。

　　照片里阮川穿着校服衬衫加黑色外套，更有些像在拍公务员照，根苗正红。但阮川毕竟年轻，即使再戴一副银色眼镜，仍少年气满满。
　　陈玉萌崇拜阮川。

　　崇拜死了。

　　至于为什么那天脱口而出许陈仰？
　　阮晚：“你忘了？”
　　陈玉萌：“？”
　　她惊奇阮晚她居然还记得那天她语无伦次喊了什么。

　　陈玉萌解释：“因为严格来说许陈仰在我们广大女同胞审美里比阮川帅，充满我们对美好少年的幻想，但许陈仰一个学渣……在我眼里减分项。而且他不花还看着花，我都想象不出他那样的人应该配个什么漂亮张扬的像玫瑰花一样的女孩在身边。”

　　矛盾吗？
　　陈玉萌看当时阮晚的表情都知道她不明白。

　　她不懂，许陈仰虽是学渣不着调却比阮川要更高不可攀，许陈仰像天上不可摘的星，漫不经心下距离分寸感皆有。阮川温文尔雅，是柔软的月亮。

　　月亮似乎比星星要近。

　　周五一下午都在考试的考完最后一门物理。
　　班长组织轮到陈玉萌阮晚及她俩一个组的同学打扫楼下卫生。
　　拿着扫把簸箕跑上跑下。
　　热的个个外套敞开。

　　阮晚忽听见有人在她背后喊她：“阮晚？”
　　阮晚回头，陈玉萌跟着回头。

　　看见隔壁班，一个身强体壮，一米八往上的不认识的男同学，给她们招手。
　　有点春风满面的笑意中夹杂一股心机不好惹，阮晚产生危机感没搭理，陈玉萌也拉她走。
　　接着，阮晚的背后被砸了一样东西。
　　阮晚被冒犯地火火回头！他喊：“你看地下！”

　　他冒出半个身的那扇窗上还有两个男的朝她乐：“你们班主任说你语文考了一百二十七！”

　　！
　　陈玉萌转而瞪向阮晚！

　　阮晚也惊吓的低头捡起来他丢的一颗柠檬水果糖。

　　“你来？我还有事告诉你？”
　　阮晚不想过去时，他跳下窗向阮晚跑来，宛如俯冲，像个大鸟，手上拿一本页面扑簌的作业本。

　　他让阮晚给他写作业。

　　阮晚：“……”

　　阮晚不知道他一时沉默就是泄气，一旦泄气一直泄气。
　　“你不写你等着。”

　　这个三班的刺头笑着朝她糊里糊涂说这一句，一溜烟就跑走了。

　　“有病！”
　　陈玉萌下意识想拿他这本作业去砸他背后！

　　但下一秒没敢……

　　捏着阮晚手上被硬塞的书。
　　陈玉萌一抽就掉。

　　阮晚不懂这里的交际文化，“我扔？”
　　陈玉萌明白过来，恨一眼他那个方向：“他一定是跟人打赌了。”
　　阮晚：“那我怎么办？”
　　陈玉萌抬头，模样比她还傻：“我怎么知道？”
　　阮晚：“……”

　　…
　　阮晚成绩很好，第一模考试出来就是班级中上游，主要她英语没考好，一个大分卷居然学渣般的砸了，在七班挤得死人的前二十排名中掉了下去。
　　大家笑她老土帽。

　　阮晚也懵，跟着陈玉萌一起抿唇检察中，第一题永远是第二题的答案，恍然大悟他妈选择答题卡涂懵了。老郭都怀疑阮晚她故意的程度。

　　陈玉萌疯狂掐阮晚这绿茶脖子！！

　　老郭也暗戳戳，苦口婆心告诉内心思想光伟正的她：“你家环境这么好你也应该自信，不需要你藏拙。”

　　意思是你才来就可以他妈杀杀杀。

　　陈玉萌得知冷笑：“他妈她知道她答题卡涂错了也想杀杀杀。”

　　阮晚：“……”

　　陈玉萌：“教我写作业。”
　　阮晚：“……”

　　阮晚出名后几天，周末尚有余热。
　　几个有钱的孩子彻底看得上阮晚了，这晚晚居然还是她们一波的。邀阮晚和陈玉萌出去玩。
　　陈玉萌被阮晚成绩伤到了她要好好学习。
　　她们就非拉在校住的阮晚去，不然就在她宿舍待着不走了。
　　阮晚怕舒芳胡晴晴和她们怼上，在周六就去。

　　一帮连同阮晚，五个人。
　　上了a市一个小有名气的大型购物广场。

　　层数总共有六层。
　　她们跟阮晚想象中的不一样的逛的很潦草。

　　到了六层顶层。

　　相当于一个逛风景的小公园。

　　一条软软的毯子路绕整个购物广场，成一个圈。

　　在栏杆往下看，能看到下面的面貌。

　　不在地下的地铁，高架桥，楼房，普通马路。

　　地下停车库入口。

　　她们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阮晚凑到她们身边。

　　好半天，真的好半天……
　　从下午两点到整个天空降临淅淅沥沥的夜色，眼见被覆盖在黑天里的人间，灯光一盏盏亮起，有些地方恍如白昼，阮晚才听懂她们在说什么。

　　等什么。

　　她们少女情思说：许陈仰的家人就在这附近买了房，许陈仰有个弟，就在这附近足球场学球，未来可期——许陈仰因此经常也会来，陪陪他弟。
　　这个地下停车库，有时会有许陈仰的车牌号as12345出现。